恐怖短文-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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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幼時居住的小鎮裡,有一戶姓林的大戶人家,和我徐家乃百年來經商的大家,感情極好。因此我娘和林姨母同時懷孕時,便讓孩子指腹為婚。若為異性,便結為夫妻;若為同性,便結金蘭或是拜把兄弟。這段情誼在小鎮上流傳甚廣,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佳話。

而這般巧合的是,我娘此胎生下的便是一對龍鳳呈祥,而林夫人本有一子,如今又添一女,無疑是促成了兩對佳緣。小時候的我們經常一起玩耍,無憂無慮的日子彷彿能永遠持續下去。每當杏花盛開的季節,姐姐總是帶著我在樹下嬉鬧,這樣的日子讓人懷念不已。

「文君,是我錯了,你別生氣了。」不說了,姐姐現在正和林家少爺建成在杏花樹下吵架呢!我在樹後偷偷觀察著,只見姐姐雙手抱胸,氣惱地撇過頭去,嘴裡說著:「對!你們林家高貴,我這黃毛丫頭不配踏進你們家!」這句話聽起來雖然有些幼稚,但卻讓我心裡感到一陣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在發生。

姐姐雖然從小跟著母親學習各種禮儀,卻感覺又像完全沒學到分毫般,整日像隻脫韁野馬般活潑又俏皮。跟在姐姐身後的林建成雖風度翩翩,可面對這盛事凌人的小丫頭也難得必須小心翼翼:「曼華已被母親關在佛堂裡半年之久,一個月只得見得正華一次,心浮氣躁也是難免的。」他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原來姐姐的憤怒竟是因為她的朋友曼華。

喔!看來又是為了曼華的事而吵的。曼華和我青梅竹馬,雖然只有姐姐一個女性玩伴,卻絲毫不影響她端莊的氣質和溫婉的脾氣。或許是因為她自小就與林姨母一起深居佛堂的緣故吧?她的舉止總是那麼優雅,讓我想起在古代宮廷中,女子們的言行舉止。

姐姐聞言狐疑地挑起眉毛,不屑地掃了掃旁邊的石頭坐了下來:「我可不覺得她是見不到正華而生氣。我倒是覺得她是見不到你而生氣。」這句話一出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姐姐真是直接,卻也讓我倍感尷尬。畢竟,這樣的言論若被其他人聽見,未免太過隨便。

建成見狀連忙搖頭:「怎麼會呢!我只是她哥哥。」語落,建成到旁邊的買了兩塊桂花糕回去哄著她:「好了別生氣了,我回去會訓斥她的。」看著姐姐笑著捧著桂花糕和建成離去的畫面,我靠在家門邊,若有所思地盯著姐姐手上的桂花糕,心裡思忖著這份甜蜜的背後是否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也許他們會成為這個小鎮最美麗的儷人吧!心裡的期待讓我感到一陣暖意,畢竟兩家人一直以來的深厚情誼,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新的延續。

深夜,嬰兒的哭嚎聲傳遍整個小鎮。聽起來雖然不像在家裡,卻又感覺和自己在同一個空間,距離之近,令人聞風喪膽。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讓我感到了一絲不安,我不禁想起那些夜裡常常從林家傳來的聲音。

我拿著手電筒在巨大的宅院裡一間一間地找著,可映入眼簾的盡是無止盡的漆黑與顫慄。隨著房門一間一間地被我打開,我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姐姐的房間,而在這裡,嬰兒的哭聲也最為響亮和明顯。

顫抖著手,我無法控制力道,敲了敲她的房門:「姐?」房門裡沒有回應。這讓我心裡的不安愈演愈烈,我的直覺告訴我,姐姐似乎遇上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

我打開房門,只見姐姐熟睡著,而在姐姐身上的,是一團不具名形狀的紅色霧狀體,那東西似乎還長著角,兩隻漆黑的手正死死掐著文君的脖子不放。心中驚恐不已,我連忙上前試圖將它拉開,卻感到那股力量如同鐵鉗般緊緊地將姐姐束縛住。

「建...建成...救我...」那白皙的臉蛋因為失去呼吸而如紫芋般失去花色,披散著的長髮在空中凌亂,身上僅僅穿著一件白色的小襯,看起來好似活靈活現的蛇妖般,妖嬈又動人。被手電筒一照,妖物瞬間消失,止於姐姐坐在床上不斷乾咳著。

我連忙取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心裡暗自慶幸能夠及時將她救下。姐姐慌張地裹好外套,激動地看著我:「正華,你總算來救我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讓我心中不禁一緊。

「怎麼會這樣?」我不解,怎麼會有髒東西來騷擾她呢?這種現象實在是過於古怪,讓我想起那些古老的傳說。或許是那些被困在此地的靈魂,或是某種不知名的邪惡力量在作祟。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已經好一陣子了。原本以為只是失眠,可今夜...」她小心地從懷裡拿出一張紅黃色的護身符,神色緊張地說:「前幾日我到城外的佛寺祈福,順便問了佛寺裡和尚這件事,可是和尚只說...說...」

「說什麼?」心裡一沉,我小心地問。這句話讓我忍不住想知道更多,我知道佛寺裡的和尚向來言辭隱晦,或許這其中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真相。

「『凡間慾望轉瞬承空,何須爭論輸或贏?』」她的眼神飄移,說:「後來我不放心,想著或許你們也會需要,又和他要了這些護身符。不過這些東西大概你是用不到了,幫我轉交給曼華,請她化掉喝了吧!就當是保平安。」這讓我感到更加困惑,這護身符到底有什麼樣的意義?

手裡的平安符用朱砂筆畫著我看不懂的咒語,我疑惑地想看個仔細,卻聽得文君說:「正華,明天就是我和建成的大婚,這件事你可別告訴任何人!」她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緊張,讓我更加困惑,心裡卻隱隱感到不安。姐姐的婚事本應是喜事,怎麼在此時讓她如此緊張呢?我想起剛才那團紅色霧狀物體,心中有一絲懷疑。這難道與她的婚事有關?

「姐,你真的沒事嗎?」我語氣中帶著擔憂,想要確保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你今天晚上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她輕輕搖頭,嘴角卻勉強地揚起一抹微笑:「我只是有些累,明天大婚前的準備讓我心神不寧而已。」她的聲音頗為柔和,但我卻能感受到她心中深藏的焦慮。

「可這護身符,我覺得它不是普通的東西。」我將護身符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它的表面閃著微弱的光芒,似乎在暗示著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我的手指輕輕劃過上面的咒語,感到一股細微的震動傳遞到心底。

「我想我應該去佛寺問個清楚。」我告訴她,心中有一股強烈的好奇和不安,迫使我不能坐視不理:「如果這護身符有任何問題,我們必須找到解決的方法。」

「不!我不希望你冒險。」她突然嚴肅地說,眼中流露出不安:「你若出了什麼事,我可承受不起。」她的語氣讓我心中一緊,姐姐向來關心我,這種情感在此刻彷彿化為一道無形的牆,阻擋著我深入探索真相的步伐。

但我知道,若不解開這個謎團,我將無法安心。或許這一切都與姐姐的婚事有關,或許還有更深層的意義。我默默決定,必須獨自去那座佛寺,尋找真相。

我試著安撫她的情緒,告訴她我會小心的,但心中卻充滿了不安。當夜色漸漸深沉,我在心中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總覺得一切似乎都指向那座神秘的佛寺。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起床,心中懷著重重的心事,偷偷溜出家門。小鎮的清晨安靜而祥和,但我卻覺得這份寧靜中隱藏著什麼不安的氣息。

走到佛寺,我看見那座古老的廟宇屹立在晨霧之中,氤氳的煙霧繚繞著大門,彷彿在守護著什麼神秘的秘密。心中默默祈禱,想著能夠從和尚那裡得到答案。

走進佛寺,香火鼎盛,四周的信徒正虔誠地朝拜。我心中一陣緊張,卻還是鼓起勇氣向一位年長的和尚詢問那張護身符的來歷。和尚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而充滿智慧:「這護身符,乃是承載著人心之願望,與情緣相牽絆,非同小可。」

「什麼意思?」我心中一驚,忍不住詢問。「這是因為我姐姐的婚事而來的嗎?」

和尚緩緩點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這符箓可護佑無辜者,但若其中牽扯的情感不純,便會招致不安與災厄。這紅色的霧,乃是欲望與執念交織而成,當它出現時,便是警告。」

我心中的疑慮愈發濃重,難道姐姐的婚事真的與此有關?她所面對的挑戰,不僅僅是世俗的婚姻,而是更深層的內心掙扎。

「那我該怎麼辦?」我急切地問道。「如何才能解除這份危險?」

和尚凝視著我,似乎能看透我心中的不安與憂慮。「欲望無窮,唯有真心。你必須幫助她,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才能真正化解這一切。」

這和尚說得似乎有理,但我卻不明白這層涵義,只能悻悻然回到住處。而婚禮,已經開始了。

看著姐姐一身鳳袍霞披,那嬌婉的模樣簡直就像仙女下凡般。我坐於一旁,獨自飲著手中的烈酒,讓酒液在我喉間滑落的同時,似乎也滑過了心中的苦澀。這一切的繁華與喜慶,彷彿都與我無關,讓我不禁思緒萬千。

「正華。」耳邊傳來曼華的聲音,我轉過頭。今天的曼華和以往不同,她穿著一身桃花粉的旗袍,明明年紀就和姐姐差不多,外表卻彷彿只有十三歲一樣,像個稚齡少女。她的笑容中柔靜中帶著幾分清冷,讓人感到一絲不安。

「你來了,快坐吧!看看你哥和我姐,多登對。」我似乎已有幾分醉意,手指著那對新婚夫妻,好似一對琴瑟和鳴的佳偶,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絲惆悵。這種婚姻,是否真能如外表般美好?

「哥哥和文君是父母訂下的親,當然登對。」曼華輕柔地一笑,又說:「但其實,你很不高興。」她的眼神透著些許探詢,像是想要一窺我的心事。

「不高興?我當然高興。」我隨意地擺手,試圖掩飾心中的情緒:「你有了個實至名歸的大嫂,難道不高興嗎?」說到這裡,我心中又不禁想到,這份高興是否掺雜著一絲失落。

「家裡多了別人,我當然不高興。」曼華無奈地朝著我一笑,隨後說:「我去佛堂誦經。」那句話讓我心中一緊,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又去?她的行為讓我感到些許困惑,似乎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裡,她卻心懷不平。我好奇地跟了過去。

佛堂裡,只見曼華靜心著頌著佛經,聲音如同清泉般流淌,卻又讓我感到一絲不安。她的身影在燭光中顯得格外虔誠,然而我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那些掛著的經襎所吸引。牆壁上,經文字字句句,如同記錄著無數的秘密與故事。

突然,我想起了姐姐昨天交給我的平安符,那平安符在我手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在提醒我什麼。於是,我鼓起勇氣走向她,將平安符輕輕放到她手中,說:「這是我姐要我給你的。說是保平安。」這樣的舉動似乎是我心中不安的解藥。

她若無其事地接過平安符,卻讓我感到她的心思似乎並不在此。她隨即將符燃燒後,放進水裡一口飲盡。那一瞬間,她嘴角邊揚起的一抹冷笑,令我心中一震,彷彿預示著什麼不祥的事情將要發生。

今晚我特別晚睡,似乎無法擺脫心中的不安。一直到深夜,林家的紅燈熄滅,我才稍稍有些睏意。心中的疑慮不斷翻騰,讓我徘徊於清醒與昏睡之間。

可突然外面的一陣騷動,又擾得我驚醒過來。門外猛然傳來令人狂躁的敲門聲,我一打開門,只見林建成倉皇地揹著姐姐迅速闖了進來,並快速把門撞上。這個場景猶如一場噩夢,無法令人相信。

被林建成放在床上的文君,靜靜地躺著,她的腹部中空,鮮血瞬間紅了整張床,宛如一朵血紅的花朵在黑暗中怒放。她渙散的雙瞳流著淚水,眼睫毛如受到恐懼般顫抖著,彷彿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選擇。她深深地看了林建成最後一眼,最後睜著雙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留給我的只有無法言喻的絕望。

「怎麼回事?」我一怒便要打他,只見林建成把我壓到牆邊,朝著我比起了噤聲的手勢,用氣音小心地說:「她來了!小聲一點!」那種恐懼的眼神讓我心中一緊,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

「誰?誰來了?」我心中疑惑,耳邊傳來「叩,叩、叩、叩」木板被擠壓而發出的掙扎聲,我把心懸到了最高點。

「哥~你在哪裡呀?」曼華的聲音不似往日溫婉,變得又尖銳又刺耳,聲音徘徊在長廊裡,在寂靜的長廊裡襯出一絲顫慄。她的叫喚彷彿在撕扯著我的神經,讓我無法自已。

「哥—」隨著聲音越來越近,我隨手拿起手上的長棍,順勢揍了下去,心中一陣恐慌與不安。鮮血瞬間染上木棍,讓我驚恐不已。

眼白充斥著血絲,原本珀色的瞳孔烏黑如紫,指甲裡盡是皮屑和血跡,此刻的林曼華如野獸般嘶吼咆嘯著,讓我不寒而慄。她的樣子彷彿與往日判若兩人,這是什麼樣的變化?

「哥—」她嬌媚地喊著:「現在賤人死了,我們能永遠在一起了!」她的話語如同寒風刺骨,讓我心中一震,仿佛一股不祥的預感正在逼近。

「滾開!」我用力地揮舞著木棍,對著她大吼著:「不准你靠近我姐!」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恐懼與憤怒交織,讓我無法控制。

只見她輕笑一聲,歪著的脖子「喀」了一聲,小聲地哭訴著:「哥哥—我為了你這麼多年深居那個鬼地方、獻計了那麼多嬰靈,你都不為我所動嗎?」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絕望,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苦楚。

「你這瘋子!」林建成緊緊地抱著姐姐的屍體,痛苦地對著她吼道:「我可是你哥!我在怎麼樣都不會對你心動的!」這句話如同利劍一般刺進我的心中,令我無法相信。

難道說,曼華自小深居佛堂,以及那些嬰兒的哭聲,都是她為了除掉文君而施下的計畫?我的思緒在這瞬間混亂不堪,心中的疑慮與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

「真...真的嗎...嗚嗚...」她低下頭,「喀」地一聲,她委屈地哭著,眼淚流淌而下,淒楚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聲音陰森而寒冷,貫穿人腦,令人聞之顛狂。

「你肖想自己哥哥就算了,為什麼要殺我姐?」眼角有淚珠滑出,我小心地防備著她,心中卻感到一絲深深的悲傷。

聽得哭聲漸止,她冷笑一聲,那雙烏紫色的銳利眼神如同銳利的刀刃,直刺向我,似乎在品味著我內心的恐懼。「為了愛情,殺掉她,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的聲音如同黑暗中的低語,冷冽刺骨,彷彿在呼喚著我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曼華,妳到底變成了什麼樣的人!」我驚訝而絕望地喊道,心中的無助與憤怒交織成一種難以忍受的煎熬。她這樣的變化讓我無法想像,曾經的青梅竹馬,如今卻成了令人畏懼的存在。

「你肖想自己哥哥就算了,為什麼要殺我姐?」我再質問一次。眼角有淚珠滑出,我小心地防備著她,心中充滿了混亂與恐懼,無法理解曼華的行為。

聽得她的哭聲漸漸止息,她冷冷一笑,那雙烏紫色的銳利雙眼如同利刃般刺穿了我,令我不寒而慄。「你說我?你不也是喜歡自己姐姐嗎?」

聞言,我一愣,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心中如同被雷電擊中般震驚,無法反駁。我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她的話,掙扎著想要找尋一絲理智來平息心中的不安。

「看到自己姐姐,你不是也很心動嗎?」曼華的語氣尖銳而挑釁,似乎想要激起我內心的陰暗面。「看到她的胴體,你是不是特別興奮?」

「閉嘴。」我嘴上說著,試圖掩蓋內心的不安,卻無法阻止那個畫面浮現在我的眼前。文君的身影如夢幻般閃過,恍若那夜她只著肚兜的樣子,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著微光,泛紅的眼眶中透出一絲脆弱與無助,那雙眼眶旁惹人憐愛的淚水,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讓我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柔情。恍惚間,我的心裡覺得快要瓦解了,無法承受這種情感的重壓。

「你當初不也是說一起除掉她,然後大家就能平安喜樂了嗎?」她那瘋狂的笑聲在空氣中迴響,彷彿一把利刃刺入我的心底,令人感到窒息。

「這跟當初說的不一樣!你當初說要殺的人是林建成!」我不停掙扎著,想要逃脫這個困境,但畫面裡的文君如此動人,身子如此令人遐想,我的意志在瞬間崩潰,朦朧中幾乎快要失去意識。我的思緒如同被漩渦吞噬,無法自拔,曼華的話語如同惡魔的低語,將我拉向無法回頭的深淵。

我知道她的長髮如同藤蔓般纏繞著我的脖子,緩緩地收緊,像是要將我拖入永恆的黑暗之中。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而艱難,窒息的感覺如同冰冷的手掌緊緊掐住我的喉嚨。我痛苦地掙扎著,但這一切卻顯得如此無力,只有無盡的恐懼和絕望籠罩在我的心頭,讓我無法反抗,只能任由她的意志主宰著我。

就在這無法呼吸的瞬間,我的心中閃過一絲悔意。是啊,這一切的悲劇,這樣的絕望,都是因為我對自己的情感無法掙脫,因為我曾經的心動與不安,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心中那股痛楚與懊悔,宛如萬箭穿心,讓我在絕望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曼華!快住手!」我似乎聽到林建成大吼著。

「不,我是為了你啊,哥!」她朝著我一笑,那笑容中卻帶著一絲瘋狂:「我只想要你的心,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就算是爹娘,我也會為了你而殺了他們!」

「你瘋了!」林建成的聲音高亢而急促,手中的木棍顫抖著,無法掩飾心中的恐懼:「你怎麼能這樣想?我永遠不會愛妳的!」

「你永遠都不會愛我嗎?」她嘴角微微一揚,然後突然朝我撲來,手中抓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刀。那一瞬間,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跑。

我拼命地護著林建成後退,卻不小心絆倒在地。曼華眼中的瘋狂與恨意令我毛骨悚然,她揮舞著刀,直逼我而來:「你不能逃!我們永遠在一起,哥哥!」

就在這危急的時刻,林建成突然推開我撲上前去,試圖擋住曼華的攻擊。兩人交纏在一起,卻讓我不得不面對這一切的真相:這一場瘋狂的愛情與絕望的結局,將這對兄妹推向了無法逃避的命運。

我站在一旁,心如死灰,眼睜睜看著這場鬧劇演變成一場生死較量。曼華瘋狂的笑聲在我耳邊迴響,而林建成的咆哮則如雷霆般震耳欲聾。那一刻,我明白,這場家族的糾葛,早已不再是愛與婚姻的單純,而是牽扯著無數人的命運與心靈的深淵。

當我終於鼓起勇氣,想要阻止這一切時,卻已經為時已晚。曼華的刀狠狠地劃過林建成的臉頰,鮮血四濺,那一瞬間,我的心也隨之沉入了黑暗。所有的希望與期待,皆在這一刻化為灰燼。林建成失去力量,跌坐在地上,無力地看著我,眼中閃爍著痛苦與不甘。

「快跑!」他的聲音低沉而絕望:「我會拖住她!快走!」我心中掙扎著,卻無法抉擇,對這個曾經的親人心生怜惜。

曼華的笑聲愈加尖銳:「不!我們是永遠不會分開的!」她撲向林建成,刀刃閃爍著寒光,令人窒息。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耳邊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仿佛是在告訴我,面對絕望,我必須做出選擇。是逃跑,還是面對一切的真相?我無法再忍受這樣的掙扎,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勇氣。

「不!」我尖叫著,衝了上去,試圖把曼華拉開,卻被她狠狠地推開:「你這個叛徒!」她的怒吼如同狂風暴雨,令人無法抵擋。

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思緒與情感如潮水般湧來,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不是這樣的!」我嘶吼著,試圖喚醒她曾經的自己,但已無法回頭。

時間彷彿在此刻凝固,隨著我與曼華之間的距離拉近,我感到了一種不可言喻的絕望與無奈。這一切都是怎麼開始的?曾經的那份親情,如今卻成了難以割捨的枷鎖。

林建成隨手拎起牆邊的長刀,這把刀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彷彿也在渴望著鮮血的滋養。他的手微微顫抖,面對著眼前的怪物,心中滿是憤怒與絕望。他黏上平安符,手臂用力,刀刃瞬間直刺進曼華的嘴裡,那雙通紅的眼中充滿了憤怒與狂暴,聲音沙啞而絕望地咆哮:「你這怪物,我這輩子不想再見到你一眼!」

「啊啊!」伴隨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大面積的鮮血如瀑布般傾瀉而出,瞬間染紅了周圍的地面,流淌的鮮紅似乎在與夜色對抗,毫無畏懼。曼華的身體在一瞬間失去了力量,最終倒臥在血泊中,面目扭曲。那雙烏紫色的眼,曾經的柔情似水,此時卻靜靜地凝視著林建成,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彷彿在尋求著最後的理解與原諒。

「建成…」曼華伸出手,試圖撫上他的臉,想要尋找那份曾經的溫暖。然而,林建成卻不願再與她有任何接觸,毫不留情地將她的手拍開,似乎是在斷絕他們之間最後的一絲聯繫。她的手在空中滑落,帶著一種深深的絕望與無助。

隨著曼華的眼神逐漸朦朧,生命的氣息在她的體內慢慢流失,面容也隨之變得愈加蒼白。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滿了懷念與怨恨,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這些年來的孤獨與苦痛。她慢慢地,慢慢地,含恨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眼中滿是對這個世界的不甘與無奈。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當所有人找到我們的時候,只剩下我還活著。我的心中充滿了困惑與不解,為什麼是我獨自活著?在這場悲劇中,我成為了唯一的目擊者,目睹了所有人的命運交錯與絕望的結局。大家看到林建成和姐姐穿著一身喜袍,含笑相擁的畫面,那如夢似幻的場景令人感到動容。這不僅是死亡的結局,更像是對過去美好回憶的最後致敬。

於是,村子裡的人們便將夫妻二人一起埋葬,誤以為這是一段美滿的愛情故事,而這段四人之間的慾望故事就這樣成為了村子裡人人皆知,卻又不得說之的傳說。人們在私底下輕聲細語,卻再也無法理解這背後隱藏的痛苦與絕望,彷彿一切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掩埋,無法揭開的真相則如同深埋在泥土中的秘密,將永遠隱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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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筆寫下,阿勃勒逝去的青春 自守獨立之美,珍惜內心的安寧🧸 民國作品:《鏡花沉香》(宅鬥)《流光絮影》《姨娘請住手!》(GL) 現代作品:《竹馬刑警的青梅老婆》《玫瑰眼裡的向日葵》(GL) 玄幻愛情:《小狐仙打工去!》 恐怖短文集:《月夜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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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章描述了佩錦一家的生活,以及她和男友之間的關係,文章內容豐富,涉及了家庭矛盾和情感糾葛等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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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小玲,...."家柱的呼喚聲,喚醒了明玲。 醒來的明玲,仍回憶著夢境,家柱說著: "進去歇著,明早...還有許多事要操辦,這兒,換我來顧。" 家柱難得的體貼,讓明玲很是窩心,帶著睡意進門去。 婆婆過世後,又是一個平靜的10年。 孩子,一個個的成家立業,同時,家柱和明玲不僅有了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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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星月明,乃敢嶄露雄心。我閉落了雙眼,就可姿意跨越境界不受限,僅數秒光陰,便見到畫面不期而至,小霖子(姪女)端了張方椅請我坐,中間還有個圓形空洞,腦中寬思地想,將心正穩下來,生活也必圓順些。 眼眸流光一閃,就看見表姊,我喚著她的名字,心裡卻覺得喊錯了,但她確實是這個名,我到底在疑惑什麼,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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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夜用星照明人間邊域,此生到頭總償美好夙願。我臥枕睡得安穩,也放懷了萬慮焦思,過了一會,抬眼望了一下,看到二姊縮在邊角哭泣,觀音朝她的方向接近,慈憐地對二姊說,「○○已經投胎成了孩子,有兩位疼愛他的父母,現在過的很好,妳且放心過日子去。」二姊微微點頭,我與父親都見證二姊夫重新出世在某位親戚家,不免樂
上回說到,玉兒聽著兩人打情罵俏,在崩潰的喊叫後又恢復平靜,笑著說到:「你跟爹爹真的是天生一對,我當初在斗天城做的決定果然是對的。」元生聽完疑惑的問到:「甚麼決定?」可無芳兩人只是默契一笑不做回答,元生也沒多想,就這樣跟著兩人緩緩走回奇人籬,然而三人沒走幾步,就已經來到奇人籬附近,元生揉著懷中無芳的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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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崩潰、勇於面對》 一人做事一人當。習慣獨來獨往,奠定林立蓮韌性。自己碰到難題都自己想,娘家兄弟誰也不能說。因為在家是獨生女,況且事關自己的面子,也要顧及史密斯的自尊。雖然各據一方,他們倆也多不敢造次。這個家幾乎都是林立蓮說了算。人一旦處於劣勢,無辜是最好的盾牌。 台灣一路走來,不管是
這文章描述了佩錦一家的生活,以及她和男友之間的關係,文章內容豐富,涉及了家庭矛盾和情感糾葛等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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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小玲,...."家柱的呼喚聲,喚醒了明玲。 醒來的明玲,仍回憶著夢境,家柱說著: "進去歇著,明早...還有許多事要操辦,這兒,換我來顧。" 家柱難得的體貼,讓明玲很是窩心,帶著睡意進門去。 婆婆過世後,又是一個平靜的10年。 孩子,一個個的成家立業,同時,家柱和明玲不僅有了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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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星月明,乃敢嶄露雄心。我閉落了雙眼,就可姿意跨越境界不受限,僅數秒光陰,便見到畫面不期而至,小霖子(姪女)端了張方椅請我坐,中間還有個圓形空洞,腦中寬思地想,將心正穩下來,生活也必圓順些。 眼眸流光一閃,就看見表姊,我喚著她的名字,心裡卻覺得喊錯了,但她確實是這個名,我到底在疑惑什麼,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