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吉，掰

2019在我住處院子的蟾蜍。

啾吉不想拍照所以我稍微抓著他。順便一提，照片上的手錶是悠遊卡功能手錶，已經遺失了。所以照片中現在還在的大概只剩下我的手了。

後來我只再看過他幾次，去年今年都還沒看到。 然後昨晚，我看到一隻貓大剌剌進入我家院子，躲在院子裡面睡覺。 （我自己沒餵食。附近有餐飲業所以會有廚餘，而且附近便利商店也有人餵食。） 想起那句蟾蜍臺語諧音梗： 啾吉掰。 但是這次，我笑不出來。 我知道，啾吉可能真的掰了。 啾吉不是我養的，他只是住在院子裡面，像是我鄰居的野生動物。雖然我知道他一定不認為我這隻裸猿是鄰居。 如果貓不是外來種，如果今天來我院子的不是貓是原生貓科石虎，我也不會那麼難過。但正是因為那是貓，那是外來種，我才難以接受啾吉不再。 外來種的定義是什麼？ 生物學上，外來種定義是： 非藉由自身能力，藉由人為活動進入該地區的生物，包括那些被帶來後在這裡出生的子代，子代的子代，都是外來種。 他們本來在原生地區過好好的，卻因為各種理由各種情況，被人為帶入陌生環境。雖然不知道幸運或者不幸，他們適應了，但是也被迫面對更多原生地區不會遭遇的情況。 而因為被馴養，所以不存在野生貓狗的馴養動物，境遇更加悲傷： 貓狗因為人類想養，想利用貓狗療癒自己或者狩獵自己追不上的動物，硬生生被馴養成各種各樣不同品種的貓狗。 然後，想養的人不想養了就棄養，早期棄養的貓狗沒有結紮，於是不斷不斷生產，本能的進行著實際上不存在任何快感的性行為。 尤其公貓的生殖器其實是一根狼牙棒一樣，每次每次都會把母貓的陰道弄痛，弄得母貓們一次又一次哀嚎，一次又一次產下那些實際上是跟母體分了養分才生下的子代。 石虎作為野生貓科，一胎大概三隻四隻就很多。而實際上活到成年的，一隻就是奇蹟，超過一隻就是上輩子燒的好香。大多數野生貓科母石虎都會經歷過無數次喪子之痛，自然界死亡就罷了，人類參一腳造成的火燒田地、獸夾、私養……現在，還有遊蕩貓的貓白血貓愛滋貓小病毒，還有公貓們競爭地盤。 在對馬，曾經發生對馬山貓幼崽被成年的遊蕩公貓咬死案例；然後，去年，臺灣終究也有人目擊到幼石虎被成年公貓咬死。 我無法恨貓恨狗，雖然我蠻討厭他們喜歡一個人就會把嘎抓抓給對方的這件事。 但是，每次看到那些狗搖尾巴想被摸頭，摸兩下就把大頭放你腿上，摸三下坐定躺好連主人都拖不動的討摸，看到那些貓一臉覺得自己很聰明的露出一個大屁股躲著，就會覺得嘎抓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一邊，現在可以摸一下沒關係。 ……只是暫時，親嘴真的免了，謝謝你們的熱情小貓小狗們。 啾吉那傢伙，不會像是被馴化的動物一樣隨隨便便靠近人類。 抓他們他們也只是噴尿裝傻趁機逃走，人類甚至可以跟啾吉介紹完自己所有的車輛週邊配備教啾吉開車，因為啾吉雖然腿短手短，至少啾吉會一臉『大哥你說啥』的淡定聽人廢話。 而今天，我不得不對啾吉說： 啾吉，掰。 我知道我趕走一隻貓，下一隻貓還是會來。甚至我昨晚已經有看到貓在附近準備溜進來院子了。 我還把貓當生物，所以我沒辦法狠心下毒。我也知道收容所已經爆很久，所以我無法找收容所。 對不起，啾吉。 我沒辦法阻止這已經扭曲的生態。所以，啾吉，掰，不要再回來了。 我本來以為斑腿會先逼走啾吉。 雖然也是外來種，斑腿至少能夠冷凍，甚至我可能還養得起。但是這次是貓，我沒辦法冷凍，沒地方通報，附近太多餵養太多餐飲廚餘，我什麼都做不到了。 若是閉眼之前能夠再看一次這個世界，我會選擇看最後一眼嗎？看看這個啾吉掰了的世界，是否仍在不停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