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前一週,教授在講台上好心好意的播放著幻燈片,其實最毒婦人心,每分鐘更換一張,下週的期末考就從今天的100張幻燈片,抽50張出來考。
怎麼考?三小時的期末考,前50分鐘播放幻燈片,每一分鐘內,盡你所知的寫下每張幻燈片的四個答案:1)作品名稱、2)作品年份、3)作者國家、4)作者全名,50張幻燈片後,剩下的兩個小時,繼續補上之前來不及寫完的答案。考前總複習,階梯教室𥚃,近百人全員到齊,居然鴉雀無聲,只聽齊刷刷的寫字聲和幻燈機的咔咔響,心𥚃嘆著氣「我的老天鵝,寫份期末研究報告不是很好嗎?在家閉關修行寫報告,都比背書背圖好上千倍!」
好不容易說服家裡,出國唸書可以背骨理工,轉換跑道改唸設計,誰知道,怎麼還是有這麼多東西要背的啊,哆啦A夢的「記憶麵包」來幾片吧,求你了!背英文單字一直是我心𥚃的痛,更別說背人名了,外國人的姓氏,字母拼音毫無公式可尋,會唸還不見得拼得對,雜亂無章不按牌理出牌,不時還又臭又長,各國又不同調,背起來很起肖,你說崩潰不崩潰?
跟班上幾位同學,上課前就說好了一起分工合作,一半的人負責單數的幻燈片,另一半負責雙數,會多少寫多少,不會寫的,用鬼畫符也要把幻燈片𥚃的圖畫出來,等等下課後,圖書館𥚃大夥再一起交叉比對。看著大螢幕,咔的一聲響,下一張幻燈片出現了,印象深刻的「褪色囚衣橘」,習慣性的給作品亂取綽號來幫助記憶,忘不了那英國「學院派」雷頓的代表作,亮麗的用色、清晰的線條、慵懶的華麗,不用考慮的小菜一碟,輕鬆寫下:
週六的夜晚,開學前的最後一個週末,和一票研究所的同學吃完飯,跟著就去夜店瘋,今晚的DJ真啵棒,整晚的 “迷幻(Trance)電音” 爽快到不行。好家在,今晚沒有播放任何一首 “浩室(House)電音”,最受不了浩室電子音樂的節拍,慢吞吞要死不活的跳不開,迷幻電音的125~150 BPM,剛剛好的夠力又帶勁。
一首新曲子放下來,錚鏗有力的節拍強烈,自動電擊全身搖擺,主旋律不慌不忙跟著一波又一波的浪濤聲進場,卻又彷彿如夢似幻的漫步在雲端,跟後再來幾段炫音𨍭換,激昂的節奏如同直線加速,一次又一次的衝出地球遠走高飛,就愛“迷幻電音”這一味,照著阿妹的《三天三夜》狂蹦亂跳、嗨到天荒地老,趁歌曲還沒結束之前,擠過千山萬水的人群中,人高馬大的外國人和香臭汗淋漓的美女與野獸;排除萬難終於前進DJ台,拜託燈光師詢問歌名,結果收到一張夜店的名片,背面寫著歌名,唉喲我的媽呀~我沒看錯吧,真當這麽巧?居然和那件「褪色囚衣橘」的油畫一模一樣,就算醉到斷片,也不可能會忘記的《燃燒六月》。
半信半疑,拿著名片回家上網再確認,還真的是《Flaming June (燃燒六月)》,一幅油畫和一首歌曲,百年後撞名啦!雖然找不到任何相關記載,兩位大師取名《燃燒六月》的原因所在,也許是油畫中的夾竹桃在當地六月盛開,也許音樂創作的時間點在六月?也許有太多的可能性,也許同時喜歡一幅油畫和一首歌曲不需要理由。
看著平板上的螢幕是《燃燒六月》,耳機𥚃播放的音樂也是《燃燒六月》,這輩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波多黎各 龐塞藝術博物館 (Museo de Arte de Ponce)」目睹油畫《燃燒六月》的真迹?到時候,也許換個調,搞不好耳機𥚃播放的音樂不再是《燃燒六月》而是《Despacito》,順便去打個卡,當年 Luis Fonsi 拍攝MV的海邊和市街,也許燃燒的不再是六月,而是心中燃炸已久的「Latin Fever (拉丁狂熱)。」
六月~珍珠月、玫瑰花月、吃粽子的時節、鳳凰花開驪歌初唱、幸福浪漫六月新娘、颱風季節的前夕、梅雨季節的結尾,屬於熾熱的夏天,情有獨鍾的六月,我❤️燃燒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