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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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歲的盤若智是泰國金寺裏得道的高僧。他的盛名不僅遍及這金色國土中的每一角落,甚至還遠達異邦的佛陀國度。人們提到他時,總將兩手合十,高舉過頂,以禮拜佛陀的姿勢,表達對這位高僧的虔敬。

不管拂曉與暮落,金色寺塔的內外,總聚集著無數的人們。他們聆聽梵鐘的沉落,思老禪師一身汗濕的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好端端的坐在禪院的蒲團上。清晨一線薄薄的陽光穿透窗櫺,照在不著塵埃的佛壇上,佛前供奉的蓮花已開始凋落了,一瓣白蓮不知在什麼時候飄落在自己懷裏。抬起頭來,拈花微笑的佛祖彷彿對著自己若有所思的微笑。

老禪師屈指一算,才想起,這已是自己打坐入定的第三天了。「果然是魔由心生?」想到自己方才心念所轉,所遭遇到的一番奇境,老禪師突然頓悟,原來自己的魔障不在人世間現實的一切,而就在那一片無染的蓮澤間。以 為老僧入定,早已無相、無染、無著,卻不想仍是空而非空,乃將人世間種種貪癡愛戀,移至蓮的身上,以意為淫。以致受想行識,無一不有蓮在,甚至禪定之時,仍不忘對蓮的一片愛戀之情,才會衍生出這一段奇緣吧!

以為蓮為無情之物,而放任情愛,實是有我、有相、有染、有著。三十年來面對蓮澤參禪苦修,竟爾走入自設的魔障之中,無法瞭然空之本義。

這樣一想,老禪師心中突然一片清朗。他拾起禪杖,健步走出禪院。考著永生的意義,懷想佛陀悲憫的容顏。他們慨嘆無緣生於佛的時代,親領祂的度化。但是,他們也同樣虔誠的表示,只要能瞻仰大師清淨的容顏,亦可無愧於此生。

人們的祈禱消失在剝落的木魚聲中,從來沒有得到任何答覆。因為,早在十年前,這位大師便已閉關,不問世事了。甚至連這金色國度裏世俗的至尊拉瑪國王也無緣窺見他的容顏。只有幾個深入佛門的貼身大弟子才能有幸一睹他的莊嚴寶相。

金色的寺塔後面,有一座結滿苔痕的青石禪院,這便是盤若禪師隱居修行的所在。朝聖的香客和眾弟子們都被嚴格的禁止入內,以免打擾了禪師清淨的苦修。

禪院的後面,是一片廣闊的蓮澤。上萬朵潔白的蓮花在這長夏的璀璨國度中自開自落。這裏是禁地中的禁地,甚至連大弟子們都不敢隨意靠近,唯恐有一絲未淨的塵染,褻瀆了白蓮的莊嚴。盤若禪師日日在此面對著一泓白蓮參禪苦修,也在這裏,摘下清晨第一朵猶帶曉露的白蓮,親手供在佛前。

算算日子,自從六十悟道,在此闢下一泓蓮澤以來,已然面對這片蓮澤,參了三十年的枯禪。尤其閉關的這十年來,更除了蓮澤之外,無視於他物。晝夜之分,不過只是蓮的開合。目中所見、耳中所聞、心中所想,也不過只有蓮而已。

回首再望人間,只覺一切悲歡離合、喜怒愛憎,宛如晚風拂動中頻頻滴落於蓮葉間的露珠,著與不著、染與無染、相與無相,不過止於一念之間而已。心中所達的境界,也早已不是「空」與「非空」所能談訴得了的了。

這天深夜,一股奇異的不安突然在老禪師久已無波的心湖間動盪擾攘。老禪師尋思著,一路信步走到日常徘徊的蓮澤間。才剛走到他經常坐禪的大岩石旁,正要坐下,便聽到蓮澤間傳來一陣陣淒美異常的歌聲。

那歌聲首先彷若起自黑夜裏蓮澤深處的某一朵蓮花。先是似有若無的,低低升起,宛如月光下,含羞輕吐芳華的花蕊;之後,如一瓣瓣漸次展開的蓮瓣般,歌聲溫柔的揚起、迴轉……接著,一朵、兩朵、三朵、四朵、五朵……千萬朵蓮花都隨著歌者忽而溫柔婉轉,忽而高亢悲切的情緒一起在夜空中同時溫柔的飛舞、歌唱和嗟嘆。

溫柔處,低迴婉轉,彷彿織不盡相思之苦、愛悅之情;悲鬱處,愁慘暗淡,宛如遍嚐人生亂離之苦、生死之悲。歌聲忽高忽低、忽喜忽憂、忽怨忽嗔,忽而纏綿旖旎、不勝喜悅愛戀;忽而急作變徵之音、盡吐人間悽惻哀婉,直聽得蓮澤間風起荷動,一片哀泣之聲。數千朵蓮瓣剎那間同聲凋落。……老禪師聽著、聽著,不由得心動神馳。仔細再聽,才發現這忽而悠揚婉轉,忽而高亢悲切的聲音,原來是兩個女子的合音。過了一會,歌聲倏然停止,老禪師不由得一驚,才想到:「是誰深夜躲在這片蓮澤裏唱歌?會是那些來進香的香客,因無知而誤闖進來嗎?」隔了一會,他又想:「但是寺裏一向并不收留女客啊!」

老禪師正這麼想著,錯落的蓮叢間,突然輕巧地滑出一葉小舟,舟上依稀可見兩個女子的身影。一眨眼,那兩個女子已若蓮葉間的露珠般優美的滑落在舟外。

「阿彌陀佛!」老禪師凝神望去,淡淡的月光下,只見兩個女子,一個一身縞素,一個一身穠綠,娉婷嫋嫋相互依持而來。懷抱嬰兒,彷若主人的白衣女子,長得纖柔婉約、空靈異常。眉眼之間尤其有一股說不出的逸氣。在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隱隱還可望見一絲絲浮動的經脈,恍如素白絹紙上細緻的紋理,有一股病弱憔悴、楚楚可憐的姿態。彷彿無法負荷懷中嬰兒的重量,她緊緊地依持著比她更高大健壯的綠衣女子。而攙扶著白衣女子的綠衣女子卻有著與之截然不同的俊秀挺拔,豪邁瀟灑。那樣的姿容,而身居於奴僕,想來是十分不可思議的,老禪師僅能從她對白衣女子恭謹守護的姿勢中,判斷出主從的關係。老禪師注視著這兩名女子,突然湧起一股依稀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們。想著自己在此隱居將近三十年來,一向謝絕外客,更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誕不經。

「深夜造訪,打擾清修,不勝抱歉之至。」白衣女子說著,便同綠衣女子一起盈盈拜倒在地上。

「阿彌陀佛,兩位多禮了。」老禪師合什為禮,一面在記憶中尋思:「這究竟是誰家女子呢?」一面垂目斂眉說道:「施主有事可直言無妨。」

老禪師一問,白衣女子突然忍不住抽動雙肩,幽幽哀泣起來。在寂靜的深夜裏,這種椎心刺骨的哀泣,格外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悽厲。隨著白衣女子的哭泣,黑夜裏,只覺得蓮澤中同時傳來無數幽幽呼應的嘆息聲,所有的蓮瓣也似乎隨著泣聲而紛紛萎落。站在一旁貌似剛強的綠衣女子,彷彿也受到感染般嗚咽起來。她這一哭,激得荷葉翻飛,波濤湧動,颯颯有聲。蓮澤頓時變成一片悲苦愁慘、肅殺異常、眾生悲泣的苦海。

哭聲漸歇,白衣女子開始斷斷續續的細吐她的遭遇。自出生以來,她以哀楚的聲音說道,她便被寺裏的師父囚禁在這無人知曉的寺塔深處。在這與人寰隔絕的地方,成長、愛戀、合 、懷胎、產子。細數流年,這份艱澀苦楚,形同禁臠的時光,已近三十個年頭。她說著說著,說到苦處,不禁悲從中來,痛哭出聲。蓮澤間剎時葉動花落,又是一片蕭蕭悲音。

老禪師聽著,不禁勃然動怒,尋思三十年來的隱居,寺裏竟然綱紀不整、風俗敗壞。他厲聲問道:「是誰?是誰幹了這麼傷天害理的事?」

「是你!就是你啊!」白衣女子止住哭泣,抬起冷冷的雙眼,把懷中的嬰兒猛力拋向禪師。

老禪師心中一凜,急忙接住,卻覺得懷中輕飄飄的。低頭一看,哪裏是什麼嬰兒,卻只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而已。

心裏一驚,抬起頭來,兩名女子早已不知去向。只聽得蓮花亂響,蓮澤中千萬個聲音冷冷同聲重複:「是你!就是你啊!」不由得冷汗涔涔。


老禪師一身汗濕的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好端端的坐在禪院的蒲團上。清晨一線薄薄的陽光穿透窗櫺,照在不著塵埃的佛壇上,佛前供奉的蓮花已開始凋落了,一瓣白蓮不知在什麼時候飄落在自己懷裏。抬起頭來,拈花微笑的佛祖彷彿對著自己若有所思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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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老禪師心中突然一片清朗。他拾起禪杖,健步走出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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