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尋》瀟城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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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章重寫,與舊版相比,九成以上是新的內容。



瀟城 第三章


  子夜,眉月高懸。


  冷風自巷弄呼嘯而過。


  細而悠揚的聲音,隨風穿過小巷,行過大街,順著半掩的窗,鑽進衡無書耳裡。


  「羊雲連天柳樹碧,哪堪?瀟水思憶故人居……」


  「秋景無常衾猶冷,不見良人,何處歸去?」


  淒涼婉轉的嗓音,比月色還要朦朧,一曲唱過一曲。衡無書閉著眼,耳邊卻是揮之不去的女子歌聲,如絲如縷,哀怨糾纏,彷彿無數細繩一圈一圈繞在脖子上,逐漸收緊……


  他睜開眼睛。


  夜風寒涼,自窗縫而入。


  更鼓未響,鴟鴞不鳴,此間一片寂靜。


  衡無書於無光的房內坐起身,他摸索著披上外袍,行至窗前,冷白的指尖方觸及窗櫺,卻聽見窗外傳來「喀」一聲輕響。


  足底踏過瓦片,屋瓦碰撞,細碎得猶如野貓躍過,黑袍四張,如飛鳥展翅,輕盈地落在磚道上。


  風聲拍打袍角,那本是極其細微的聲音,在這靜寂的深夜,卻格外明顯。


  透過窗縫,衡無書凝視著黑袍者,以及那人腰間露出的一角斑駁青銅。月色幽微,銅身冷硬,黑袍人站直了身,回頭一望,衡無書迅速退了一步,藏進暗處。


  藏身前,他瞥見了黑袍人的模樣,那面孔,赫然是與他一路同行的雲向天。只是歛去了白日爽朗的笑意,於深沉的夜色之下,顯出幾分冷峻。


  待人遠去,衡無書才慢悠悠地回到窗前。


  望著那個幾乎融入黑夜的背影,他想,這麼晚的時刻,雲向天卻要去哪呢?




  雲向天望向客棧。


  方才,似乎有誰正看著他,不過那古怪的感覺只維持了一瞬,很快便消失無蹤。


  彷彿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他收回視線。


  月色慘澹,直通城門的大道上,不見半盞燈火。


  風聲獵獵,打更人與城門衛一樣不見蹤影,整座城陷入沉寂。雲向天的步伐悄無聲息,彷彿遊蕩於磚道上的暗影。


  不知不覺行至衙門。


  衙門前,兩尊沙虎踞於朱門左右,石虎像的容貌於月光下顯出幾分模糊,想來是被風沙磨去了稜角。不遠處,不知是哪家的府邸?畫閣小樓上的朱瓦金漆,明滅點點華光。


  除此之外,整座城彷彿被壟罩於巨大的暗影之下,稀薄的月光漂浮於屋瓦和磚面,縹緲得像是能用手輕易拭去。月光照不進的角落,幽曖不明,每一處,好似皆藏著鬼魅。


  就連風聲,都像是牠們的竊竊私語。


  風揚起他的鬢髮,夾帶冷意撫過脖頸,雲向天回頭看向來時的路,空曠的大道上,影子在身後拖成長條,落葉於石板上翻滾,發出窸窣之聲。


  靜極了,便連遠方狼嚎都似有所聞。

  

  停下步伐,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墨色小盤。彈開盤蓋,圓盤裡釘著一根銀針,針上鑲著翡翠石,石內一道豎白痕,好似綠玉生眼。


  墨盤八角陰刻著方位,盤上的指針此時卻像醉了似地大幅晃動。雲向天皺起眉,他握著羅盤隨意邁步,然而無論他走到何處,羅盤的指針都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無法安定。


  他藉著月光凝目細看,伸指輕輕撥弄那根銀針,指尖傳來一股不同尋常的陰冷,銀針短暫停了一瞬,很快又恢復轉動。


  「怪了。」他不自覺低語,左右翻看羅盤。


  這東西先前用來都好好的,怎麼今晚突然就不行了呢?他又走了幾步,羅盤中,那根嵌著碧石的指針仍滴溜溜地轉,石上白痕亦隨之改向。


  是壞了嗎?指腹輕輕抹過盤眼中的綠玉,他的眼裡帶著一絲猶疑。莫非是上回不慎將酒水灑到上頭的緣故?還是前兩天失手摔了它一下,以致如此?


  羅盤自然無法給他答案。


  闔上盤蓋,雲向天無奈地將羅盤收回懷中。


  指尖摩娑,他思索片刻,自袖中掏出一張黃符,符上墨痕生澀難辨,筆勢如龍蛇騰舞。


  符紙四角多有褶皺,想來是被隨意塞在懷中的緣故,雲向天壓平摺痕,運起靈力。黃符於靈力催動下燃起明焰,火光橙紅,帶來一絲暖意。他鬆開手,符紙卻未墜於地,而是懸於半空,微微顫動。


  只見它忽前忽後、時左時右,尋不到一個定點似地不停擺盪……,直至符焰燃盡,紙灰簌簌落了一地,雲向天也沒能從中看出一點指引來。


  這也不行?他挑眉,覺得奇了。


  總不會是符放太久的緣故吧?


  他又掏出一張符紙,這次紙上卻是空白無字。只見他以指代筆、沾酒代墨,很快寫了張符出來。


  酒漬未乾,黃符再燃。夜色下亮起微弱火光,焰芯晃動,符紙如同困獸於無形之牢打轉,仍舊是徒勞無獲。


  伸手接住紙灰,指尖輕輕一輾,接連兩次都是同樣的結果,雲向天不由得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他本想用羅盤尋鬼,怎知羅盤不起作用,換了符簶,竟也是同樣的結果,煞是詭異,莫非這鬼還有什麼特殊來歷不成?


  事情似乎比他原先的想像還要棘手……,他伸手摸向腰間,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心生遲疑。


  該繼續探查,抑或暫且罷手?


  尚未想出個對策,他卻驚覺四周暗了下來,抬頭一看,大片陰雲緩緩遮蔽那彎眉月,蒼白的月光一寸寸黯淡,僅剩一絲微光落於瓦上,卻無法照亮晦暗的巷弄深處。


  視野不明,倒因此讓雲向天注意起風聲以外的細微響動……


  不知何處傳來乾澀尖啞的咿呀之聲,好似沒上油的吊索左右晃蕩,間或有著細微的空洞悶響,彷彿有東西敲擊在石壁上,帶著奇特的規律,一下、一下……,在巷弄裡迴盪著。風聲嗚咽,哪怕是雲向天這樣膽大的人,心底也開始有了怯意。


  他咬開木塞,藉酒壯膽。


  寒夜如水,冷意浸透衣袍。


  不覺間,低地升起白霧,稀薄的霧氣隨風漫延,逐漸模糊了視線。


  遠山狼嚎已息,霧色漸濃,景物朦朧,畫閣小樓亦被湯白盡數掩去。風攪動霧氣,變換無端,挾帶春寒撲面而來,竄入鼻腔深處,讓他打了個哆嗦。


  那聲噴嚏於寂靜的深夜如同雷響,雲向天捏了捏鼻子,險些被自己的聲音給嚇著。他又灌了一口濁酒,卻驅散不了入骨寒意,眼看連呼出的氣息都化為白霧,他揉了揉鼻子,心想還是盡早回客棧歇息的好,剩下的待明日再尋辦法也不遲。


  順著來時路回去,雲向天身姿輕盈地躍上屋簷,瓦片於他足下發出細響,推窗進屋前,他望了眼衡無書與夏芒所在的房間,很快便收回視線,踩著窗框鑽了進去。


  隨著開啟的木窗被闔上,寂靜復歸於城。霧氣瀰漫的空曠大街上,唯月獨照。




  翌日。


  雲向天下樓時,衡無書與夏芒已經在大堂裡等著了。


  張嘴打個哈欠,雲向天朝兩人打了招呼。夏芒看了他一眼,轉頭繼續看向屋外。


  衡無書見他一臉困倦,笑道:「雲兄昨日沒睡好嗎?」


  雲向天聳聳肩道:「昨夜想著瀟城的情況,不自覺想得入神了,便較往常晚睡了些。」他這話說的倒也不全是假,只不過隱去了子夜外出不提。


  衡無書也不拆穿他,只笑了笑招呼他坐下。


  雲向天喚來小二讓他送點吃食上桌,小二應了聲,轉頭進了後廚。


  衡無書在雲向天下來前已經用過早膳,他提起桌上茶壺,為自己續了杯茶,順手幫雲向天添了杯茶水。壺裡的茶葉泡久了,湯色混濁,杯底還沉了些茶渣,他卻不甚在意,端起瓷杯抿了口,抬眸看向屋外。


  外頭天色黯淡,讓人分不清時辰,淅瀝瀝的小雨從清早便開始下著,門框圈起的那方景色,久久才能看見一二行人撐著傘,踩著滿地水花匆匆走過。


  石板上的雨水蜿蜒朝街道兩側流去,淋淋雨聲中,一聲嘆息竄進衡無書耳裡,他收回視線看向站在桌旁的客棧小二。


  小二一邊將剛烙好的燒餅與滷羊肉放到桌上,一邊看著屋外漫天飛雨,本就愁緒滿溢的面容,更顯苦悶。


  衡無書放下茶杯,眼帶興味地問:「小兄弟為何嘆息?」


  興許是沒想過會被搭話,年輕的小二愣了一下,才答道:「今年雨多,我擔心城外那些羊。」


  「在下記得地誌提及此地,謂『烈日煌煌,風沙陣陣,河水不豐,春雨難得』,今年竟不同於以往嗎?」


  小二點頭道:「初春以來幾乎日日有雨,多時一日甚至能有兩三回不只,就是有十年的雨,也都在這幾日下完了。」


  衡無書點了點頭,接道:「如此,便苦了城外羊戶,那些羊毛可經不起這雨多下幾日。」


  「是啊……」小二望著雨幕,喃喃回道。


  衡無書還想再問,那廂,掌櫃卻已經揚聲喊人過去,小二止住話尾,朝衡無書點了點頭後,匆匆離去。


  雲向天咬著燒餅,聲音含糊地說:「怪不得來瀟城的路上,草葉那般繁盛,原是這緣故。」


  屋外,天色依舊,雨聲漸歇,濛濛煙雨隨風紛飛,哪怕是坐在客棧大堂中,也逃不過那陣春寒撲面。


  待雲向天用完早膳,三人跟掌櫃問了路,又順勢借傘,掌櫃翻找了半天,才從旮旯裡翻出一把油紙傘。


  雲向天手腕一抖,震落傘面浮灰,泛黃的傘蓋開到一半便再也伸展不開,三人作罷,索性頂著雨霧朝李家而去。 


  路上,衡無書發現夏芒攤著手,看著落到手上的雨絲,神情隱約帶著煩厭。


  「夏姑娘討厭雨嗎?」他學著她的動作,伸手去接那絲絲細雨。


  夏芒搖了搖頭,道:「只是不喜此處的雨罷了。」


  拍了拍袖擺,拂去外層水氣,雲向天贊同道:「這雨中混著風沙,確實黏膩得煩人。」


  沿途,開門迎客的店家少,路上的行人卻更少,三人腳步一轉,離了石板大道,拐進一條街巷。少了石板磚,早先下的小雨濕了黃土地,沒幾下,鞋面便沾上點點泥印。


  一旁,白幡掛在長桿上被吹得獵獵作響,引得三人投去視線。


  那是一戶尋常人家,白幡立於門外,長布尾端被綁在木桿上,桿頭還掛著數串碎黃紙,只是被雨水打濕,黃紙糊成一團,彷彿是攤爛泥。


  衡無書摩娑了下頷,他記得峿國向來以白布治喪,喪家會在門前立上招魂幡,指引亡魂歸家之路,不過這幡的尾端被綁了起來,可就失了意義。


  一路又經過數個喪家,均是如此。許是瀟城習俗不同於他地吧,他心中揣測,暗自記下。

  

  只是……


  「按峿國風俗,招魂幡少說要立一個月,就不知方才那些都是與鬼有關,還是因為旁的原因逝去?」方才不過隨意走來,他便已經見著三、四家戶舉喪,若是放眼全城,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聽衡無書這樣問,雲向天愣了下,夏芒倒是不以為意,視線僅輕輕一瞥,便回道:「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們是來送信,又不是來抓鬼。」


  衡無書頓了頓,旋即輕笑道:「說得也是。」只雲向天一人欲言又止,吞吐了半晌,最終也沒把話說出來。


  行至李家門前,石磚砌的牆縫間,春雨化物,長出點點碧痕,一株李樹從牆內探出歪斜的枝枒,枝頭開了白花,牆下落了數朵,跌進泥濘中,不知是被風吹去還是雨打落。


  雲向天上前敲了敲門,朝門內喊:「有人在嗎?」在巷裡遠遠傳開,略得幾聲回響。


  一會,門裡傳來聲音,雲向天放下手,退了一步。門從裡面緩緩打開,露出一張臉,膚色黝黑的青年看著站在門前的陌生面孔,擰眉問:「誰?」


  衡無書微微一笑,態度和善道:「打擾了,在下幾人是替前鎮掌櫃送信來著。」夏芒配合拿出書信。


  青年看著那書信,片刻後,他打開門,側過身。


  「進來吧。」


  門後便是院子,院內無甚擺飾,僅有那株李樹倚牆而生。青年一路沉默,領著他們到正房前。


  他敲了敲房門,「奶奶,是我,有客人找您。」


  屋內的咳嗽聲停了一下,而後響起衣料窸窣聲,沙啞的嗓音道:「二誠嗎?快請客人進來。」


  李二誠推門入內,請三人落坐。屋內擺飾同樣簡單,布簾隔開了內外間,窗旁一支素燒瓶裡插著開滿白花的李樹枝條,是這個房內唯一鮮活的顏色。


  核桃木做的扶手椅兩兩並排,正對著放置,首座則是一張太師椅。外間狹小,這幾張椅子出現在這,難免有些不倫不類。衡無書指尖拂過胡桃木木紋,木色陳舊,大抵這個家也曾經富裕過。


  角落,火盆燒著炭,屋子裡不似外頭濕寒。門開了又關,李二誠提著壺熱茶進來。


  首座上,頭髮花白的婦人開口,「家中沒什麼東西能招待,一點粗茶,望三位莫嫌棄。」她面色灰暗,臉上溝壑縱橫,看著竟比前鎮掌櫃還要衰老幾分。


  聽了口信後接過書信,婦人攤開信紙,枯黃的手指撫過字跡,瞇眼一字一句看得仔細。無人說話,屋裡一陣靜默,火盆裡燒紅的炭傳來劈里之聲。


  半晌,婦人才放下手,道:「謝謝你們替兄長送信,我許久未見過他了,能聽到他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她露出一個欣慰的笑,笑容短暫。抬頭看向屋外,門旁,曾有的兩株李樹,如今也只剩下一棵了。


  人已逝,物已非,瀟水滔滔,不見復返。


  收回惆悵的視線,將信紙折起,置於矮桌上,婦人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神色厭厭道:「聽聞幾位想問城裡鬧鬼的消息?可惜,我知曉的亦不多,幫不上諸位的忙。」


  「我反倒好奇,三位為何想打探鬼的消息?」過路者避之唯恐不及,他們卻做出違逆常人之舉……,婦人混濁的眼中透出疑惑。


  雲向天一楞,指尖摩娑茶杯,反常地沒有開口。


  衡無書挑眉,這問題於他來說不難回答,他原也不是為了瀟城之鬼而來,更多的不過是湊個熱鬧。倒是夏芒與雲向天的目的,他就不甚明瞭了,若只是想路過瀟城,送完信就能離開了不是嗎?他端起瓷杯,虛掩打量的視線。


  非要說,衡無書覺得,比起雲向天,夏芒更讓人瞧不透,她既不關心瀟城之事,為何卻自願攬下送信一活呢?


  屋內沉默,各懷心思,這本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卻無人回答。


  打破這古怪沉默的卻是夏芒。只見她垂眸,自懷中拿出一細竹筒,筒身寬約一吋、長約四吋,她打開筒蓋從中抖落一張娟紙。


  蒼白的手指展開絹紙,她問:「妳見過畫上的人嗎?」她既不問瀟城,也不問鬼,問的卻是人。


  婦人愣住,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那展開的白絹上,墨筆描繪了一幅男人的肖像,劍眉入鬢,束髮帶冠、半放於肩,鼻梁高挺,唇畔帶笑,彷彿格外親人,脖頸處卻密密纏著布條,又好似別有隱情。絹畫細緻,連襟口雲紋都一一繪上,足見畫師用了心。


  然而,這幅畫若是只有這些,便算不上什麼,不足以使她怔愣,露出如此神情。


  最古怪的是──那畫上的男人,面上居然沒有眼睛。不知是何緣故,唯獨那處,一片空白。





這篇咕了好久,修了又修,總算可以端出來見人了XDDD
可能還是有一點小Bug,不過修文太費時間,之後應該會等瀟城這單元整個完結後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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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息,挖坑不止,但填的速度……總之沒有挖坑快(。A。)(咦? 意圖在地表上留下滿滿的隕石坑!什麼題材都會嘗試,在坑底待久了就能看到一堆奇葩腦洞誕生。 人力有限,一人挖坑,可以餵食,但請勿拍打,打壞就沒人更新了。_(:3 」∠ )_ (原創小說《參尋》創作中~本篇充滿作者私心,喜歡的話請不吝於留言、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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