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黑道大哥的告別式正在進行,場地外面某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寸頭髮型的男人從口袋裡掏出菸盒,點了一根,他忘著遠方若有所思但卻沒有憂慮。
「今天居然來了蠻多人」男人耳朵突然鑽進這一句話。
說話的是一個染了銀灰髮色的男孩,他的黑色西裝明顯不合身,眼睛充滿與死亡不相符的神采,如果不是這樣的場合男人會期望看到他笑一笑會是什麼樣子。
不等男人回話,他也掏出自己的煙,男人覺得對方似乎比高中生看起來更小些,不禁皺了皺眉頭,沒注意到自己其實從國中就開始抽菸了。
「混幫派的是不是都會有很多朋友?」說完這一句,煙從男孩嘴唇吐出,好像也吐出了他的憂愁。
男人知道今天來的大多數都不認識喪家,都只是找人充場面。但他還是忍不住思考著前後的邏輯關係是否真的合理?關於混幫派以及有好朋友之間的關係。
男孩把最後一口菸用鼻子吐出之後像想要把自己縮小一樣,蹲下在水泥地上用手狠狠的擰熄那根剛剛還含在口裡吸吮的菸屁股。
男人低頭看了蹲著的男孩一眼,覺得他用鼻子吐菸讓人莫名覺得是故意耍帥,男孩卻以為是誇獎的意思,抬起頭不由自主的得意的笑了一笑。
男人覺得莫名其妙,但不能否認男孩確實是長的很好看,尤其是眼睛跟隻小狗一樣。
咦?想著想著就偏了?
「你跟他怎麼認識的?」
邊說男孩邊站了起來,說完專注的看著男人的眼睛,認真的樣子好像在期待一句對他至關重要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竟覺得非常可愛。
「忘了」
男人短短的只講了兩個字,他腦海裡的畫面還停留在男孩眼睛旁邊的淺色小痣上。
「那你們就是老朋友了」男孩自己下起了判斷。
「他平常不在家,我會怪他…可是他在家的時候我也沒有覺得很想他在」男孩突然說。
隔了一會兒,男孩又似喃喃自語的。
「你看我今天還特別穿了這套西裝,他每次都說是他的戰服不准我碰,他終於阻止不了我了」
男孩頭低低的垂下,聲音終於慢慢染上了些許悲戚。
一陣沉默後男人開口「我跟你爸爸他來往很久了,很榮幸能夠跟他認識」
說完男人低頭看著男孩銀灰髮色上的髮旋,他的主人因為流淚小小的顫抖,髮旋也跟隨著抖動,讓男人好想伸手揉一揉。
但男人只是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默默的離開了。
當男人正要準備開車離開,就聽見有個人喊他
「隊長!」
男人收回正要開門的手,喊他的那個氣喘吁吁的,但又迫不及待地說
「剛剛看到喪家兒子出現在會場,請隊長指示行動!」
「知道了!」
男人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就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