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葳緩緩收回紅傘,感覺傘柄傳來一股詭異的溫暖,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她掌心輕輕跳動,似乎在歡呼,又似乎在警告。
「記得我,有天會有驚喜。」紅傘持有人說完這句話,聲音像是一陣輕煙飄散,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幽香,和一個更空曠的空間。
晴葳猛然抬頭,卻發現那人已消失無蹤,只有紅傘在手中散發出微弱的光。
周圍安靜得可怕,剛才的黑影和麻布袋像是從未存在過。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片空間正在等待什麼,也許是下一個訪客,也許是……下一個獵物。
「祭壇……儀式……」晴葳低語,試圖抓住那些如夢似幻的記憶。
她看見自己站在一個古老的石製祭壇前,周圍是熊熊燃燒的火炬,濃烈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祭壇上,放著一個紅色的錦盒,與她手中的紅傘花紋一模一樣。
「妳不能開啟它。」陌生的聲音從記憶中傳來,語調低沉,帶著無法忽視的威脅。
這句話像一顆釘子,深深釘進她的腦海,她不敢再逗留,攥緊傘柄,匆匆朝家的方向奔去。
晴葳的公寓坐落在舊城區,一棟七十年代的老式住宅,牆壁剝落,樓梯間的燈經常閃爍不定。她剛踏進門,瞥了一眼時鐘,指針已越過午夜,這時背後的鐵門便自己「砰」地一聲關上。
她心頭一跳,急忙反鎖了門、打開客廳的燈,昏黃的燈光灑下,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濃重的濕氣。
晴葳把紅傘放在門邊,盯著它,彷彿它會自己動起來一樣。
「只是錯覺,冷靜,冷靜……」她自言自語著,試圖壓下不安,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而,當她拿著杯子回到客廳時,腳步卻突然僵住了。
那句聲音,又響了起來——「妳不能開啟它。」
這次,不是在她腦海裡,而是從房間深處傳來的,低沉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晴葳的背脊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她緩緩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臥室。
她記得自己出門前鎖了臥室門,可現在那扇門卻半掩著,微微晃動,彷彿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等著她。
「誰?」她聲音顫抖,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裡面沒有回應,但門縫間透出一絲奇怪的光,像是燭火在搖曳。
她退後一步,目光不自覺地掃向放在門邊的紅傘。
那把傘靜靜地立著,但傘柄上的花紋似乎在蠕動,像活物一樣。
晴葳伸手抓起了傘,握住的瞬間,一股冰冷的氣息順著手掌竄入她的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深吸一口氣,緩緩朝臥室走去,每一步,心跳都像鼓聲般震耳。
當推開臥室門時,空氣中那股濕冷感更為濃烈,她打開燈,燈光卻忽明忽暗,最後完全熄滅了。
黑暗中,那聲音再次響起,就在她耳邊:「妳忘了嗎?這是妳的選擇。」晴葳猛然轉身,卻什麼也看不到。
忽然,她聽見臥室角落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是什麼東西在地板上爬行的聲音。
「是誰在那裡!」她舉起紅傘,聲音發顫。
回答她的,是一聲模糊低沉的笑,隨後,一個影子從角落慢慢浮現。
那是一張臉,但五官模糊不清,彷彿是黑霧拼湊而成。它的手,指向林晴葳的眉心說:「妳不該擁有紅傘的。」那聲音像在警告,又像在嘲笑。
晴葳握緊紅傘,不由自主地退到牆邊,心跳快得幾乎要停下。「你是誰?」
黑霧的笑聲更響了,然後突然停止:「妳之後會知道的。」
話音剛落,影子倏地撲向她,紅傘上瞬間爆發出一道刺目的紅光,黑霧被逼退到牆邊,發出尖銳的嘶吼,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房間重新安靜下來,燈光再次亮起。
林晴葳直接癱坐在地上,手中的紅傘卻越來越燙,幾乎握不住。
她艱難地鬆開手,紅傘啪地倒在地上,傘面朝上,隱隱浮現出一張扭曲的臉,正盯著她,像在冷笑。
這時她顫抖著移開視線,卻突然瞥見臥室角落裡放著一個木盒。那木盒表面陳舊,邊緣刻滿了奇怪的符文,和她記憶中的祭壇錦盒一模一樣。
她的身體僵住,耳邊又響起那低沉的聲音——「妳不能開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