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林沐楓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詭異了。他發現靜竹院的門口時不時會插著一根奇怪的飛鏢,有時飛鏢還直接出現在他的房間內,插在柱子上。最近一次,不僅有飛鏢,還附帶了一個小錦囊。林沐楓好奇地打開錦囊,裡面是一封信和一包用紙包好的紅色粉末。
林沐楓勉強能看懂幾個字,「殺」、「定」、「粉」、「死」,這幾字也個太好聯想了,該不會是要他用這個粉末毒死定王爺吧?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紅色粉末吐嘲:「就算要我殺,還不給劑量,就直接給一包,要是這粉下少了,沒毒死定王,他不死就我死了!」他忽然開始懷疑,難道自己真的是個刺客,被派來刺殺定王?所以定王才會那麼厭惡他?
再回想起自己剛重生的時候,那個掐著他脖子的人,難道就是定王?這些思緒讓林沐楓心中一陣恐懼,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如果我不執行任務,會不會被那個刺客組織幹掉?」他不敢再細想,心中一片混亂。
這幾天,林沐楓的臉就是一副「我有事,但我不會跟你說。」。這天,他像往常一樣到了城西的小屋,但內心的焦慮讓他在進屋後猶豫了片刻,想想還是回去府邸。他轉身走出去,打開門時,正好撞見封景寒正準備進門,而飛星則一臉驚恐在旁邊,那動作看上去正準備跳上屋頂。
「嗯?原來你們倆認識啊?」林沐楓驚訝地問道。他很久沒見到飛星了,沒想到兩人居然會同時出現在一起。
封景寒淡然一笑,沒有立刻回答,而飛星也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林沐楓見封景寒和飛星都沒有多說什麼,便邀請他們進屋。屋裡一如既往簡樸,林沐楓開始像往常一樣忙著製作肥皂,而封景寒則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書,默默觀察著他。
然而今天的林沐楓明顯心不在焉。他做肥皂時頻頻出錯,時而東西掉在地上,時而動作遲鈍。封景寒撇了一眼,發現他的不對勁,便目光鎖定在他身上,盯著他看了許久。
終於,封景寒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林沐楓只是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多說。
封景寒見狀,走到他身邊,伸手用手背測了一下林沐楓的額頭,說:「沒發熱。」接著又翻了翻林沐楓的頭髮,確認他沒有撞到頭,隨後捏了捏他的雙手,檢查是否有受傷。
「也沒受傷。」封景寒輕呼一口氣,繼續追問:「所以到底是怎麼了?」
林沐楓見封景寒一系列認真又帶點好笑的動作,忍不住被逗笑了,但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說出口。
封景寒見他還是不肯開口,微微挑眉,故作嚴肅地伸出手,像是要搔他腰間。林沐楓知道自己怕癢,馬上閃躲了一下,不料卻正好撞進封景寒的懷裡。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雖然身高不算矮,但在封景寒面前,他的頭頂只到對方的肩膀。封景寒的肩膀寬闊,與他自己纖瘦的體型形成了鮮明對比,林沐楓瞬間感覺被「包裹」在他的懷裡。
林沐楓感到一絲羞澀,畢竟,明明兩人都是男人,哦,不對,他這個身體不算完全是男人,但仍然讓他有些難以適應。更讓他驚訝的是,封景寒似乎不打算讓他就這麼走開,輕輕將他的腰一圈抱住,威脅的問:「還是不說嗎?」
林沐楓慌忙掙扎,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封景寒的懷裡掙脫出來,氣喘吁吁地說:「好……我說!別鬧了……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封景寒靜靜看著他,眼神中帶著淡淡的關心,等待著林沐楓的解釋。
林沐楓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般,握緊拳頭,對自己點了點頭後,開始向封景寒和飛星坦白一切。他說:「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見兩人都沒有反應,林沐楓繼續說道:「我來自未來,就是百年、千年過後的人,在那個地方叫台灣。因為疾病去世後,我本以為自己就此解脫了,誰知道一睜開眼睛,我就到了這裡。」
飛星有些驚訝,但語氣平靜地問道:「就像話本裡那種奪舍的情節?」
「是的,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裡。」林沐楓點頭,繼續道:「我剛來的時候,就被人挑斷了手腳,然後丟進水裡。」他說著,捲起袖子,將手腕上的傷痕給他們看。
封景寒與飛星對視一眼,面色凝重,但都沒有開口。林沐楓沉默了一會,然後從衣襟中拿出那個錦囊和裡面的信以及紅色粉末,繼續說道:「我猜測,原本的林沐楓可能是一個刺客。」
說話間,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巨雷,閃電將屋內的每個人的面容照得有些可怕。
林沐楓硬著頭皮繼續說:「你們看這封信,我對你們的字並不是很熟,但我能看懂的只有『殺』、『定』、『粉』、『死』這幾個字。這難道不是要我用這個粉末毒死定王爺嗎?」
封景寒看到信和粉末後,臉色變得愈發凝重。他心裡想著,他確實說對了,當初那個林沐楓假扮舞妓,出現在皇宴上一舞驚人,隨後便與他獻酒,喝了他的一杯酒後便昏了過去,等到醒來時,他們倆已經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而四周圍站著皇兄和宴會上的大臣。那時的林沐楓哭的淒慘,說要他負責,皇兄見這事情不彩,便命他娶林沐楓為四房。
進門之後,林沐楓的行為非常可疑。他不安分地在府中遊走,似乎是在尋找什麼證據。封景寒曾安排的幾名暗衛跟蹤也神秘死亡,而那一日,他當場抓住了林沐楓在他的書房裡搜查東西,這才決定親自審問他,挑斷他的手腳筋,將他丟進湖裡。
當初得知林沐楓醒來的消息,他本打算繼續觀察,看是否還有更多的內幕可挖掘出來。但是現在這個林沐楓的行為顯得更加詭異。正因如此,封景寒才決定親自接近他,試圖從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這段時間,林沐楓的言行舉止確實與之前的他完全不同,不僅言語用詞陌生,甚至經常提起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話題。
封景寒也曾懷疑,這個「新林沐楓」是在故意偽裝,想藉此卸下他的防備,然後趁機反將他一軍。但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確實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與之前的林沐楓絕對不是同一個人。這份直覺讓他更加困惑。
封景寒的目光冷冷地注視著林沐楓,開口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真的去殺定王爺嗎?」
林沐楓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愣住,連忙搖頭,苦笑著回答:「說實話,我連定王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只想帶著玉婆婆離開那個府邸,過安穩的日子。這種混水,我真的不想淌。」
封景寒挑眉,冷靜地說道:「你若不做,那些人會輕易放過你嗎?那些殺手並不知道你已經不是原來的林沐楓了。」
林沐楓低下頭,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所以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找機會逃走。我不想殺定王爺,也不想自己被殺。」
屋內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封景寒聽到這句話,心中有些微微的動搖,對眼前的林沐楓生出一絲複雜感受。這個與他同住一府的四房,竟然一直在盤算著如何逃走,這讓他有些無法忍受,甚至有些恐懼他要離開這件事,他不想要這個人離開。
「逃走?」封景寒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你覺得,你能逃得了嗎?這王府,和那些人,你覺得他們會讓你輕易脫身?」
林沐楓沉默片刻,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這應該是我唯一的辦法。敵在暗,我在明……」他看向封景寒,語氣中帶著些許猶豫,「我只是想跟你說……如果我走了,你……你也要記得我。」
他心裡其實很難過,封景寒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二個好朋友。想到這裡,他轉頭看了一眼搜尋第一個好朋友飛星,忽然發現飛星已經不見了。林沐楓皺眉問道:「飛星呢?」
封景寒輕描淡寫地回應道:「他說有人找他修屋頂,已經走了。」
而此時的飛星正躲在屋頂上,無言地望著天,心裡暗自嘀咕:「看著主上讓吃狗糧,我容易嗎?」
林沐楓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這段時間與封景寒的相處,讓他對這個人的情感變得越來越複雜。他從未愛上過別人,甚至不確定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與封景寒在一起時,林沐楓總是感覺到安心和舒適。他喜歡和他交談,喜歡這種相處的模式,甚至有一種想和他一起做任何事的衝動。
這算不算是愛呢?林沐楓困惑地問自己。他不知道這樣的情感是否能稱為愛,那封景寒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感受呢?畢竟兩個男人在一起在這個時代並不常見。
想到這裡,林沐楓的眼眶微微泛紅,情感的潮水讓他一時無法抑制。
封景寒看著林沐楓紅著的眼眶,心裡像是被揪了一下,他不願看到林沐楓這麼難過,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如此在意。心神一恍,回過神來時,他已經伸出雙臂,將林沐楓緊緊抱入懷中。
林沐楓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拒絕,反而感到一絲溫暖與安心。封景寒低聲說道:「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離開,留在我身邊。」
林沐楓聽著這句話,心裡泛起了一股暖流。他緩緩抬起頭,望著封景寒的眼睛,內心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最終只剩下一句輕聲的「謝謝你」。
那一刻,林沐楓突然很想確定一件事,他鼓起勇氣,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靠近封景寒的唇,有些害怕被拒絕,但還是輕輕地吻了上去。
封景寒內心洶湧,卻也柔情滿懷,他溫柔地回應了這個吻。
兩人之間的吻綿長而深情,像是將彼此的心連接在一起。當唇分離後,他們依然緊緊相擁,這一夜,似乎有什麼悄然改變了,他們的關係從此不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