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陶戰帶著妻子瑪麗抵達邦歪鎮,這片土地佇立於血與骨的歷史中。佤族的傳統與外來者的現代觀念發生激烈碰撞,陶戰試圖說服村長索盧接受他的改革計劃,但頭骨柱和祭祀儀式昭示著這場鬥爭的艱難。
陶戰走在蜿蜒的山徑上,低頭看著腳下被陽光曬得灰白的土壤,深吸一口氣。遠處,邦歪鎮的輪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周圍的群山如同巨大的屏障,守護著這片土地。
「頭骨柱在哪裡?」他的妻子瑪麗低聲問,緊攥著他的手臂。
「快到了。」陶戰簡短地回答,視線不曾離開那條逐漸狹窄的小徑。
幾分鐘後,他們停在了一根高聳的木柱前。柱子上插滿了頭骨,每個頭骨的空洞眼窩都朝向前方,彷彿在警告每個進入者。新鮮的骨頭仍帶著血色,而舊的骨頭已被地衣覆蓋,呈現出黯淡的灰綠色。
「佤族的禁忌之地。」陶戰喃喃自語。
他伸手想摸摸柱子上的一塊骨頭,但瑪麗拉住了他。她的眼神閃過一絲驚恐:「別碰,那是他們的信仰。」
陶戰的手停在空中,收了回來。他低聲道:「也該是時候讓這些信仰改變了。」
邦歪鎮內,村民們停止手中的活,投來戒備的目光。他們的衣著樸素,赤腳踩在泥地上,臉上塗著泛黃的粉末,顯得冷漠且陌生。
一位年長的男人站在村中心,雙手握著木杖,周圍圍著幾名年輕人。他的姿態不怒自威,眼神銳利得像能看穿陶戰的內心。
「索盧村長。」陶戰上前一步,聲音平靜卻堅定,「我是陶戰,奉命帶來新的計劃,幫助佤族保衛家園。」
索盧冷哼一聲,木杖重重地戳在地上:「家園?我們的家園早在幾百年前就被外人染指。你來,是要帶來救贖,還是帶來更多的奴役?」
陶戰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不安:「我知道你的疑慮,但這次不同。我們將組建屬於佤族的武裝,捍衛我們的土地,而不是為外人作戰。」
索盧的目光掃過陶戰,停留在站在他身後的瑪麗身上。索盧嘲諷地說:「你帶著一個女人,一個外來者,還想告訴我如何保護這片土地?」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最忠誠的支持者。」陶戰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是來尋求合作的,而不是來接受審判的。」
「合作?」索盧緩緩走近陶戰,壓低聲音:「你知道什麼是佤族的合作嗎?它是建立在血與骨的基礎上的。沒有頭骨的祭祀,我們就沒有未來。而你呢?帶著外人的槍和思想,卻想改變我們的靈魂?」
陶戰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言以對。
夜幕降臨,村子廣場燃起了巨大的火堆。村民們圍繞火堆站成一圈,口中吟唱著低沉的旋律。中心的祭壇上擺放著一顆剛被砍下的牛頭,鮮血沿著石槽滴落,匯入地面的圖騰刻紋中。
索盧站在火堆旁,手中高舉一根覆滿羽毛的法杖。他轉頭看向陶戰,用嘲弄的語氣說:「你想改變我們,就要從這裡開始。站上祭壇,告訴我們你比我們的祖靈更值得信任。」
陶戰知道這是挑釁。他的手指在腰間的匕首上掠過,感受到瑪麗擔憂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氣,走向祭壇,在鮮血滴落的石面前停住。
「我尊重祖靈,也尊重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但我們需要的,不是更多的頭骨,而是更多的智慧和力量。」
索盧放下法杖,慢慢走近陶戰。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你可以有智慧,但沒有頭骨,你永遠無法贏得我們的信任。」
深夜,陶戰和瑪麗坐在村口的石階上,頭骨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他們不會接受你的,」瑪麗低聲說,「索盧根本不相信你。」
「我知道,但我必須試試。」陶戰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村落,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佤族不能再活在這樣的血與恐懼中了。如果我能改變什麼,哪怕只是一步,我都不會放棄。」
瑪麗握住他的手,輕聲說:「但這條路,可能會帶來更多的犧牲。」
陶戰沉默片刻,望向頭骨柱,眼神中既有決絕,也有一絲悲哀:「有些犧牲,注定要承擔。」
陶戰在與索盧的第一次交鋒中受挫,佤族的傳統與他的改革理念形成了巨大的鴻溝。他雖然堅定,但已開始意識到這場鬥爭的艱難。第一章埋下了多層矛盾:陶戰與索盧的對立、傳統與現代的衝突,以及他與瑪麗之間的情感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