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57

我們下了樓，準備到夜市買些滷味；掏出鑰匙往停機車的方向走去，士灴學長拉住我的手。「我載你就好了，不用再騎另外一台。」我看了看他︰「喔……」他笑著︰「這樣騎車的時候比較不會無聊，可以聊聊天。」跨上他機車後座，緊貼著士灴學長的背部，即使風吹得涼，仍然感覺到渾身發燙。路上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為了聽清楚些，幾乎整個人靠上士灴學長，臉都快貼在一塊。

在夜市買了滷味、便利商店買了啤酒，回到屋內，學長自顧自地脫了上衣，一手拉下牛仔褲，往房內走進。換了件輕鬆的運動褲出來，而我卻傻傻地望著學長。士灴學長打著赤膊，講著手機從房間內出來：「你們等會有活動再打給我吧。」

「你等會要出去？」

「不一定啦，趕快打開來吃啊！你在發什麼呆？」

「沒有啦……」

「稿子交出去後，真是輕鬆多了。」

「你什麼時候交的？你有出門？」

「對啊，在你睡死的時候。」臉突然紅了些，那……那……那我的睡相不全都給他看光了……

「學長，你經常都這麼忙嘛？」

「嗯，差不多吧。」他打開啤酒，咕嚕灌了好幾口，整個人往沙發上躺去。輕薄褲子緊貼著士灴學長的身體，真是秀色可餐。他吐吶口氣：「你昨天是怎麼了，一臉屎面？」

面臨的難題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盡，打開啤酒，灌了口，企圖藉酒壯膽吐出話來：「是……關於大哲還有妤……」

他坐了起來，兩腿盤坐在椅上。「他們兩個有什麼問題？之前大哲不是追妤追得很勤？」

「學長你知道啊？」

「當然囉。」

從我的角度稍稍仰視，恰好隱隱約約地看穿士灴學長的褲管。嚥了口水。

「其實我們並不希望家族的人彼此談戀愛，相愛的時候固然很甜蜜，可是如果分手了，家族聚會氣氛就會變得很奇怪……」

「那你跟玫瑰學姊呢？」脫口而出的話。

「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放棄了……」

「你不會覺得很可惜嘛？」

「當然，失戀了好段時間。」他嘟起嘴說著。「喔。」我低頭默默地吃著。「對了，大哲跟妤關你什麼事情啊？」筷子才到我嘴邊，我看著士灴學長。滿口食物地說著：「因為……因為……」

「你先把東西吃下去再說吧。」

吞了進去，魂魄未定地說著︰「因為妤喜歡我……」

「她喜歡你啊！」他一副訝異的模樣︰「那你呢？那你呢？」

「我……我……」說不出來的話︰其實我是同性戀。

「你怎麼樣？」

「我……其實對妤沒有那種感覺。」他恍然大悟地說著︰「喔，我了解了……」學長，你真的能夠體會我現在的心情嗎？那種不知道該怎麼跟妤說的情緒。每每模擬跟妤提的情況，那個清晨發生的畫面就不斷地湧現腦海。「你怎麼了？」

「學長，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妤說……」

「照實說啊，不然你想怎樣？」

「如果……如果……如果……一個男人跟女人發生關係後，對那個女人說其實他不喜歡她……」

「那實在太慘了。」他手交叉在胸前，彷彿用力擠著兩塊胸肌。

「等等……你該不會說……你跟妤……」士灴學長猜到了，我於是點點頭。「你不喜歡她，幹嘛跟她發生關係呢？」語氣聽得出來他的生氣。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赤裸地在她床上醒來……對於她的身體，我是一點記憶也沒有……」說不出口的話，壓在胸口︰我是Gay，再怎樣也不會想去抱一個女人……我低著頭，語氣哽咽，有種很想哭的衝動。

「佑？」當我彷彿聽到士灴學長叫我的聲音，我才抬頭。我便跌在沙發上，他拉了我的手。整個人跌在他懷裡──「想哭的話，我懷裡借你哭……」我笑得撐起身體︰「學長，你是不是經常跟女生講這種話啊？」

「哈，被你發現了……難道你不覺得想哭的時候，有個人可以抱抱，是很幸福的事嗎？」

「是這樣沒錯啦，難道你不怕被誤會……」

「同性戀啊？我倒不管這麼多，想哭的時候，如果身邊有人，我就會很想抱著。管他是男人還女人。」

「喔……」

他又把我勾回他懷裡：「那你欠我一次啦。我下次想哭的時候，你要給我抱回來。哈」溫度還沒夠，桌上的手機便響了，他伸著身體接起手機。我想離開他身體，他卻硬勾著不讓我動。「你們現在在貓空喝茶，好啊好啊，我等會到。」

他切了手機後，我便問︰「學長你要上貓空？」

「對啊。要來嗎？」

「嗯。好啊。」

我發現我漸漸喜歡上騎車時兩人的溫度。如果可以，期中的家聚，想辦法載到阿中，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