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停在蘿公寓門口。抬頭望著她的窗台,總覺得讓她棲身在小小公寓裡實在太委曲。她父母過世後,賣掉了舊宅,搬進了一個人住的空間。她說離開舊環境才可以止住淚水。舊家裡的一草一木、桌子椅子、房間擺設一物一景都讓她難熬。於是我被她說服。依照奎先生計算,蘿繼承父母在朝氏企業的持股權。也就是成為本人企業的股東之一。其實財產歸屬並不重要,我的將來也會是她的,她的也將是我的。看了手錶,正準備再按電鈴催促,她已開了公寓陳舊發出喀咑重響的鐵門。
聽到沉重的門聲,不免替她關心。「搬個好一點的公寓,有警衛管理員的,好嗎?」
蘿笑著︰「我覺得這裡很好啊。住好,心不一定好。」
「至少維持基本水平吧。」
「你不也進屋內看過,裝潢過很舒適溫暖,從外觀根本感覺不出來裡面是這麼漂亮。」她進了車內。我皺了眉頭,嘆了口氣。蘿的屋內,也是我找人裝潢整修的。如果是第一次到這,我想不會有人願意住的。她不聽我的勸,執意要搬進這棟老舊的公寓。
「你怎麼這麼說。這棟公寓還是有些住上個幾十年的居民,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會住在這、在這老死。他們對這裡是有感情的,你說這裡不適合居住,是不是有點過分……」想起了蘿和我說的話,她說那樣的觀念真無法想像是從我嘴裡說出,她說以前的葉舒才不會這樣說的,她要我想想以前住的地方。我不願意回想,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就跟我忘了如何用雙腳站著小便一樣遙遠。人會改變的,我這麼回她。她接腔︰「我也會改變。」人都會改變。
望著窗外風景改變,望得出神之際。她說了她昨天去婦產科看診。「然後呢?」冒著汗。
「還是沒有……」她顯然非常失望。
她伸了手,貼我手。忽而掩面︰「我會不會是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抱住了她。「不會的,你只是之前曾流產過,放心,這表示……」後面的話被我無情的吞回,表示你是正常的女人這句話再怎樣也不可以說出口,一出口彷彿就暗示了我是不行的男人。不正常的男人。因為使用假陽具進入的我根本不會射精,沒有精子,蘿是要如何受孕。今晚過後,政源提供的精子一定可以讓蘿受孕。
吃飯、牽手、散心,然後回家。奎先生倒了兩杯水出來。透明的水,其實是有問題的水。為了避免與政源交換被察覺,讓蘿的意識模糊是必要的。跟力添商要了藥,被政源罵得狗血淋頭,他說我已經快成了不擇手段的人。蘿吮了口,她說覺得熱想躺一躺。於是我扶她上了二樓。沒開燈的房間,赤裸男人躲在門後,當我踏進房間,刻意往後站一步,蘿失足往前蹬。她腳步恍惚,往後跌,跌進政源懷裡。
「舒才,我覺得整個世界在對我繞圈圈。」
站在政源身邊,靠在她耳邊說著:「那是你的錯覺。」推了推政源,暗示他下一步,應該壓她上床,應該脫去蘿的衣裳。我們排練的步驟,他竟然忘了。他向我使眼神,我向他比手勢。他身體遲緩的動作,脫去蘿的衣裳,嘴唇緩緩貼上。房門慢慢關上。於是整個房間黑暗看不清、摸不清。政源依照計劃步驟帶著蘿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