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看得幾清明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年前傳聞他被剁掉手指,今又說只是被拔掉指甲,當作是市井謠言,雖然頗有可信度,也不想去打探或轉告於家族。

曾經抱過的,一起遊戲的,一路看著就學成家立業,良善的父母、祖業…

再看著妻離,連天的債,唯一的女兒也不認他,父母為其幾乎傾盡家產遠避他鄉,

放蕩子可還有回頭路?

當真是花錢越多越是不幸者,只貪圖一時享樂而禍患無窮。

午後一陣急雨,陣陣辛酸湧憶,調息頌唸我佛,聲入往昔種種痛徹心扉,

伴雨聲漸於寧靜而致遠,一期一會願共了恩怨。

冤親債主往往是最親近的人,無端的飽受嫌厭,且豪不珍惜的花費,只能說曾所相欠的今當還之,但如此懷恨可好?一再憂心其言其行恐所招致之果,

雖其僅為四海其中之一沙粒,地獄何時清空?

若能解塵世牢劫,解我迷惑障難,無間獄所去也無妨。

 

春光明媚,

遠山迷霧朦朧,

驕陽綠蔭,

坐看葉落紛紛,

晨曦初透,

猶帶幾分清涼。

走馬看花,閒步老街,

週日人行忙,

 

買的是一家和聚,吃著共桌話語家常,

一攤一店交關於浮生細水流長。

煮碗粥,候日開張,七點左右,光彩耀然,向西的房將庭院遮成傘。

太陽如常,一日悄然,過了午,自謀晚餐,

說聲辛苦了,恰似身心已共融為生死之侶。

日間些許事,順逆皆有之,忙裡忘卻愁,當下不知憂。

難再獨居,離家九小時,彷彿脫離暴風圈,工作除了謀生也成了另一種寄託,

有可做之事,可正常對話的人,尚可療癒壓抑。

周一的晨市一向冷清,遊客散去東南西北各歸其所。

早安晨起,一一如昔循環,有人就有事物流轉,即有悲歡離合上演,而昨日種種,或仍餘波盪漾或已煙消霧散,不可留未可知,當作一場場忘夢。

人來人去識與不識,幾句交談,一個眼神交會,一錯身,如似一陣細雨灑湖面,漣漪起起滅滅,波心紋絲不動。

初秋收割的稻田,春來又栽滿一畝畝齊整的秧苗,溫泉溝幾近乾涸,

田間絲瓜棚像一張曝曬的漁網,靜待夏日編織成黃花錦簇,瓜結垂實連綿。

流連山際的夕陽,薄暉輕淡,風微細軟,阡陌散落幾處人家,歸人徐徐,

曲折小徑,紅磚灰牆妝點花木艷綠扶疏,迴繞幽靜;輕車慢走如行雲流水不覺已過紅塵路,臨夜蛙鳴切切如在呼風喚雨,聞聲不見影,由牠自去晨昏暗暝吐納。

小漁村不等夜深人已靜,寂默為安,回診後的她細觀之尚可,

莫再烽煙四起即為佳音。

東欄梨花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

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蘇東坡

20230418

avatar-img
0會員
672內容數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孤魂殘夢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斷斷續續的求醫路是走不盡的,大廳辦理出院抽號碼等著魚貫繳費,另一邊新入住者彷彿也在完成一場場的交替;大包小包拎著送她上計程車,溪南溪北往往返返一回又一回,末了像是一個人的旅行。 躺下只能休息未能成眠,真的想好好睡一覺,春光明媚的午後,不是時機。 虛脫般如似喪屍,也無食慾;醫院走一回,地獄遊一遭,
隱藏悲哀笑看花開,設身境外容心不沾, 風歇日出薄陽輕淡, 群鳥啁啾枝間跳,花貓蔭下懶散, 春漸暖,孑然畏寂涼; 庭院幾步行也難,攜椅坐看新芽初探, 叢綠抒心懷。 臥床以舒緩,早午彈指間又將夜晚, 黃昏是否淒涼?超市一趟買一碟煮溫暖。 結帳時的一聲謝謝,便是今日唯一的交談, 無人共說
上班便是月初最忙碌之際,諸多繁雜業務正好抵銷困厄中的胡思亂想,情境移轉有其功能,像極痛之下的嗎啡,酷寒之下的一口酒,雪地中的星星爐火。 如前所述,散盡區區家財又如何,常言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若能換得歲月靜好豈可吝之,唯一掛慮便是何以保護倆女不受拖累而周全?若無能為力也是萬般情緣業障的牽扯,各自了之
淒厲的嚎哭響徹急診室,一聲聲阿母啊! 叫的痛徹心扉肝腸寸斷, 好像才送來不久,便已魂斷清明。 平心靜氣的等待,這般的流程也不知走過幾回了,駕輕就熟的識途老馬走遍縣內各大醫院,此番還好她尚能行走,可少些陪伴服侍、少些爭吵、少些負壓。 趁便欲想探望姊夫,電話那端的二姊哽咽說著再度進入加護,醫生說
二姊夫倒下一星期了,是否能再醒來醫生也不敢樂觀,一直視之如兄,還在加護探視不得,我們都老了,誰也不想成為負擔,不管善惡晚景難道不淒涼? 業力牽引無始劫以來迄今何能豁免?一輩子辛苦拚搏難能善終所謂何來? 懵懵懂懂一生,大難臨頭或方知悔,悔不積善培福,恰似梭哈一押全輸, 然命運毫無投機取巧的可能,
父親過世後不久開始,將近20年病磨接踵而來,工作之外的陪伴照料早已心力交瘁油枯燈竭,卻仍拖著一身痠痛隅隅獨行盡己所能,每當夜眠之際總盼著充當先行者,但人生並不是想走就能走的,留下的必有其未盡的使命。 因此,拭目以待也算是希望,困苦之中含笑迎接晨曦,日裡又是另一種承擔, 那至少是可預期的,總有事了
斷斷續續的求醫路是走不盡的,大廳辦理出院抽號碼等著魚貫繳費,另一邊新入住者彷彿也在完成一場場的交替;大包小包拎著送她上計程車,溪南溪北往往返返一回又一回,末了像是一個人的旅行。 躺下只能休息未能成眠,真的想好好睡一覺,春光明媚的午後,不是時機。 虛脫般如似喪屍,也無食慾;醫院走一回,地獄遊一遭,
隱藏悲哀笑看花開,設身境外容心不沾, 風歇日出薄陽輕淡, 群鳥啁啾枝間跳,花貓蔭下懶散, 春漸暖,孑然畏寂涼; 庭院幾步行也難,攜椅坐看新芽初探, 叢綠抒心懷。 臥床以舒緩,早午彈指間又將夜晚, 黃昏是否淒涼?超市一趟買一碟煮溫暖。 結帳時的一聲謝謝,便是今日唯一的交談, 無人共說
上班便是月初最忙碌之際,諸多繁雜業務正好抵銷困厄中的胡思亂想,情境移轉有其功能,像極痛之下的嗎啡,酷寒之下的一口酒,雪地中的星星爐火。 如前所述,散盡區區家財又如何,常言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若能換得歲月靜好豈可吝之,唯一掛慮便是何以保護倆女不受拖累而周全?若無能為力也是萬般情緣業障的牽扯,各自了之
淒厲的嚎哭響徹急診室,一聲聲阿母啊! 叫的痛徹心扉肝腸寸斷, 好像才送來不久,便已魂斷清明。 平心靜氣的等待,這般的流程也不知走過幾回了,駕輕就熟的識途老馬走遍縣內各大醫院,此番還好她尚能行走,可少些陪伴服侍、少些爭吵、少些負壓。 趁便欲想探望姊夫,電話那端的二姊哽咽說著再度進入加護,醫生說
二姊夫倒下一星期了,是否能再醒來醫生也不敢樂觀,一直視之如兄,還在加護探視不得,我們都老了,誰也不想成為負擔,不管善惡晚景難道不淒涼? 業力牽引無始劫以來迄今何能豁免?一輩子辛苦拚搏難能善終所謂何來? 懵懵懂懂一生,大難臨頭或方知悔,悔不積善培福,恰似梭哈一押全輸, 然命運毫無投機取巧的可能,
父親過世後不久開始,將近20年病磨接踵而來,工作之外的陪伴照料早已心力交瘁油枯燈竭,卻仍拖著一身痠痛隅隅獨行盡己所能,每當夜眠之際總盼著充當先行者,但人生並不是想走就能走的,留下的必有其未盡的使命。 因此,拭目以待也算是希望,困苦之中含笑迎接晨曦,日裡又是另一種承擔, 那至少是可預期的,總有事了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國峰人生的路走的非常不順,從小被自己爸爸打到大,全身都是疤痕,小時候確實是太小,想還手也不敢,也沒有能力還手,媽媽則是早先一步離開人世,國峰長大後還是飽受陰影,爸爸一下買房一下買車,貸款全要國峰一個來還,國峰不得以必須身兼三份差,三餐都是泡麵度日。
Thumbnail
有一個男子,心地善良、工作勤奮又孝順,是父母眼中有責任肯上進的乖孩子。可是再乖巧再認真,也是免不了要接受考驗,能不能通過考驗,一切都看自己。男子說自己犯了兩個錯誤,第一,貪婪。第二,財露白。但是他又說自己因為做對了一件事,所以跌倒的時候還能再站起來,把痛苦的記憶從心中拔除。 男子高中畢業學習木
然而可悲的事情,不是只有家族的逐漸分裂。家族凝聚與否,我們說人力還有機會試一試。 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力就是不可能讓它逆轉了。 在人生中的某些時刻,你會突然想起來,原來這些再瑣碎不過的日常,是這麼地珍貴耀眼、這麼地閃閃發光。 閃得人……忍不住眼睛發酸喔。 家有老嫗
Thumbnail
看完周處除三害, 想起兒時搬家前的小玩伴。 大我一屆, 國中時聽說他變成“大哥” 校園偶爾碰到僅以眼神示意。 有天看著他坐輪椅上學, 手部包紮著,看起來傷得不輕。 輾轉得知,打群架時 一把刀朝他跟班小弟頭部揮來 他毫不猶豫用手去擋…… 在家休養好幾個月。 聽說他沒擋的話
Thumbnail
有一位久未聯絡的朋友的某位遠親問老師父,自己的家運不好,家人生病的生病、離婚的離婚、失業的失業、失聯的失聯,每個人都溺水自身難保。 朋友的遠親從曾祖父、祖父、父親,三代人都以屠宰、簽賭、詐騙為業,到了他這代,也就是第四代。雖然第四代沒有沾染前人惡習,卻也因為男主人身體不好在家待業,太太為了補貼
Thumbnail
今天 過凌晨12點了 應該說昨天 完成我爸告別式及花葬儀式 人生正式走入‘’孤兒‘’階段 都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經過程。 孤單寂寞是沒有的, 莫名空虛倒是在黑夜襲來。 我的父母來到世上走一遭花了七十餘年, 得到了什麼? 失去了什麼? 開心與否? 痛苦與否? 在蓋棺論定時
Thumbnail
「在我有記憶以來,直到十二歲為止。只學會兩件事,一件就是畫畫,另外一件是被自己的父親給無情對待。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老婆、事業,因此他能夠掌握的就只有我,能夠支配的也只有我,能夠蹂躪的也只有我。」小曼的眼光終於恢復了真實的色彩,自始自終我還沒看過的色彩。 原先毫不相交的兩個家庭,就在那場意外中
國峰人生的路走的非常不順,從小被自己爸爸打到大,全身都是疤痕,小時候確實是太小,想還手也不敢,也沒有能力還手,媽媽則是早先一步離開人世,國峰長大後還是飽受陰影,爸爸一下買房一下買車,貸款全要國峰一個來還,國峰不得以必須身兼三份差,三餐都是泡麵度日。
Thumbnail
有一個男子,心地善良、工作勤奮又孝順,是父母眼中有責任肯上進的乖孩子。可是再乖巧再認真,也是免不了要接受考驗,能不能通過考驗,一切都看自己。男子說自己犯了兩個錯誤,第一,貪婪。第二,財露白。但是他又說自己因為做對了一件事,所以跌倒的時候還能再站起來,把痛苦的記憶從心中拔除。 男子高中畢業學習木
然而可悲的事情,不是只有家族的逐漸分裂。家族凝聚與否,我們說人力還有機會試一試。 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力就是不可能讓它逆轉了。 在人生中的某些時刻,你會突然想起來,原來這些再瑣碎不過的日常,是這麼地珍貴耀眼、這麼地閃閃發光。 閃得人……忍不住眼睛發酸喔。 家有老嫗
Thumbnail
看完周處除三害, 想起兒時搬家前的小玩伴。 大我一屆, 國中時聽說他變成“大哥” 校園偶爾碰到僅以眼神示意。 有天看著他坐輪椅上學, 手部包紮著,看起來傷得不輕。 輾轉得知,打群架時 一把刀朝他跟班小弟頭部揮來 他毫不猶豫用手去擋…… 在家休養好幾個月。 聽說他沒擋的話
Thumbnail
有一位久未聯絡的朋友的某位遠親問老師父,自己的家運不好,家人生病的生病、離婚的離婚、失業的失業、失聯的失聯,每個人都溺水自身難保。 朋友的遠親從曾祖父、祖父、父親,三代人都以屠宰、簽賭、詐騙為業,到了他這代,也就是第四代。雖然第四代沒有沾染前人惡習,卻也因為男主人身體不好在家待業,太太為了補貼
Thumbnail
今天 過凌晨12點了 應該說昨天 完成我爸告別式及花葬儀式 人生正式走入‘’孤兒‘’階段 都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經過程。 孤單寂寞是沒有的, 莫名空虛倒是在黑夜襲來。 我的父母來到世上走一遭花了七十餘年, 得到了什麼? 失去了什麼? 開心與否? 痛苦與否? 在蓋棺論定時
Thumbnail
「在我有記憶以來,直到十二歲為止。只學會兩件事,一件就是畫畫,另外一件是被自己的父親給無情對待。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老婆、事業,因此他能夠掌握的就只有我,能夠支配的也只有我,能夠蹂躪的也只有我。」小曼的眼光終於恢復了真實的色彩,自始自終我還沒看過的色彩。 原先毫不相交的兩個家庭,就在那場意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