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響刻意等影回來。
樓下的聲音漸漸安靜，影踏上樓梯的步伐平穩而慵懶，她走向自己的房門，小響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回避，而是主動開了門。
影顯然沒料到她還醒著，目光淡淡地掃過來，「怎麼還不睡？」「妳呢？」小響靠在門框上，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今晚沒人陪？」
影的腳步微微一頓，這不是小響平常會問的問題。
她抬眼，目光在小響臉上停了兩秒，然後隨手解開襯衫的袖扣，語氣懶懶地回道：「沒遇上合適的。」
「是嗎？」小響挑眉，手指輕輕敲了敲門框，語氣聽起來像是玩笑，「還是說，妳開始變得挑剔了？」
影眯起眼，像是在思考小響這話的意味。
小響這才發現，她的試探來得比自己預想中更直接。
但她沒有退縮，她盯著影，嘴角帶著一點輕微的笑意：「還是說，我回來之後，妳就不想帶人回來了？」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空氣像是停滯了一秒。
影沒有馬上回答，手指翻轉著打火機，火光在指尖閃爍，金屬蓋輕輕扣合的聲音在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所改變，她也察覺到小響正在注視她——這讓她有些煩躁，卻無法立刻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妳管這麼多幹嘛？」影懶洋洋地看著她，語氣聽起來像是開玩笑，「怕我晚上寂寞？」
小響盯著她的眼睛，語氣淡淡：「只是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影挑眉，嘴角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我又不是戒了色，只是剛好沒遇上合適的。」
「妳以前不是這樣的。」小響低聲說，語氣裡帶著某種不確定的試探。
影沒有回答。
她隨手推開書房的門，拿起桌上的法文書翻了翻，視線有意無意地避開小響。
「學點新東西不好嗎？」她隨口回道，語氣漫不經心。
但小響的視線卻無法從那些書上移開。
她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某個地方泛起了不安的感覺。
這不像是影會做的事。
這些東西，像是在準備某種計畫……
「妳——」她張口想問，卻被影不經意的眼神打斷。
「小響，」影忽然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語氣仍舊慵懶，「妳最近好像很在意我的事？」
小響的呼吸微微一滯。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影已經闔上書，嘴角勾起一抹輕淡的笑意，「沒事的話，去睡吧，太晚了。」
話語落下，影的眼神依舊帶著某種不易察覺的審視，像是在等待她的反應。
小響沒有動。
她盯著影的臉，然後又看了看那些書，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深。
但最後，她還是沒問。
她轉身回房，步伐卻比來時沉重了幾分。
她總覺得，影有事瞞著她。
而這件事，她一定不會喜歡。
門關上的瞬間，影站在書房裡，視線落在那幾本書上。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將書翻到某一頁，指尖順著紙頁的邊緣摩挲，像是在提醒自己這才是計畫內的事。
紙頁輕微地皺了一點，她盯著那道折痕，過了好幾秒才慢慢將它抹平。
但不知為何，她剛剛的手，收緊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