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紅艷染秋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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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過後的街上便是吃喝的天下,晚餐點心涼熱

飲應有盡有,聞香下馬漫步閒逛者紛紛蜂擁,

燈燦瑰麗夜風輕拂,滌去一日汗濕塵勞,

恰是食指欲動之時。

長街明暗交錯,暗的是已拉下鐵門非關飲食的行

業,路燈車燈霓虹店招閃熾如江河水燈,似一縷

雲帶繫銀何;人聲如風微低語,車流也不喧囂,

已非日間迫不急待的急趕匆匆,便也勾引著於夜色中徘徊流連。

循著既定的路線與食攤,像是步入陷阱的獵物,情願拿著號碼牌於等候中滿足食欲,

而我的無奈就是吃食了一甲子,竟然還是沒吃飽。

翻看新聞又是生離死別的悲劇,尤其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哀啼,至親的痛徹心扉,

還有政治的紛爭,病毒戰爭的威脅,弱肉強食的欺凌剝削,腥羶汙穢的謠言風潮,

不禁悲從中來感傷於人世之苦,憫於無知的造罪。

亡者未知其所歸,生者慟於泥淖不可自拔,雖是英年早逝,應是任務已完成,

一回的生,既是承擔也是學習,以有情共伴周遭人事物,

歷練過酸甜苦辣之後化做一縷輕煙而去,再經一回的死,

讓存亡者於無止盡的時空裡,益趨於圓滿,更臻於無憾無悔而超脫。

而遺下的幼兒稚女年邁雙親或夫妻情分,且莫再牽掛,天意世道人情義理自有定數,

誠如過往的列祖列宗,不論壽與夭早已蓋棺論定或無跡可尋淹沒於現實洪流滾滾之中,緬懷之餘也許更多難以啟口的是自身相較之下的魂歸何處?

而我還能無所眷戀一絲不掛於將來的告別式嗎?

那也是得奉行秉持的功課。

一日之中若無意外能有什麼事?

然而心情卻似漣漪微波輕盪著喜怒哀樂的交替,隨著外境微細的起伏著,說是不介意其實

也都是日復一日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情緒的搖擺也許無傷大雅,卻又懊惱自己的膚淺,

於是又再造成明知不應如此的另一番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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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遙遠的颱風,並未帶來雨,

卻是陣陣熱風襲人,悶熱的使人難眠。

午夜的臥室便如保溫鍋,醒於焦躁之餘,

索性打開廳門讓夜風登堂入室稀釋屋內的熱度,

也回味著兒時夜不閉戶的景致。

庭院漆黑惟風流竄穿梭枝葉聲,曾與兄長們一件

草蓆鋪地臥庭前,或三張椅條跨戶碇,一頭廳內

一頭簷下堵住大門嬉鬧入眠,雖為避暑熱,

也是莞爾溫馨的憶點。

我並非老了,而是歲月走的太快,有一些事情還來不急深思熟慮便已消逝如雲煙,

跌跌撞撞之下畢竟也會長大,或許是不知天高地厚,等到時不我與才幡然醒悟,

原來一路是從驚滔駭浪中連滾帶爬遍體麟傷步步驚魂的走了過來,年少不知愁,

老大徒傷悲,去去不可追,夢醒無遲時。

敞開廳門果然舒爽許多,多年未聞樑上君子蒞臨村落,並無顧慮再度酣然直至破曉,

果真是心內無賊,賊便無門可入,無物可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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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殘夢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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