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他無法確定現在的葉江瀾能否接受那樣公開的調教，偏偏去電俱樂部後，「主人們」不允許沒有帶著狗就入內，畢竟俱樂部本身就是一種興趣取向的社群，活動內容也是娛樂的一種。
也是有找其他人幫忙的選項，但勢必需要有一些調教的接觸，游知言並不怎麼喜歡公開調教。
陸錚撫摸著賴在他腿上的葉江瀾，似乎察覺到他的困擾而開口詢問，「怎麼了？」
「你自己看吧。」
游知言將俱樂部的邀請函遞給友人，隨著資訊理解的越明確，陸錚的表情也越發厭惡。
「你要帶江瀾去那種地方？」
「不怎麼想，但我還是得去，大概得找以前調教過的sub幫忙吧。」
「……知言有別隻小狗嗎？」
葉江瀾即使是被迫的，依然對於圈內術語有很深刻的了解，因此聽到關鍵字便有些緊張的脫離陸錚的懷裡，慌慌張張的撲向游知言。
「沒有，只有你。」
「那為什麼不帶我？我做的不好嗎？」
「你可以嗎？還記得陸錚帶你過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是這段期間游知言第一次提及那段殘酷的時間點，葉江瀾明顯愣了一會，似乎也下定了某個決心。
「那時候痛的就像下一秒要死了一樣，但是陸錚抱住我了。去那裡的話有知言在，不會再痛了，對吧？」
「我不會讓你受傷，除了我和陸錚誰也不能碰你。」
聽到這樣的保證，葉江瀾滿意的笑了笑，「那知言為什麼不帶我？我會讓你驕傲的。」
「我不准你去。」
陸錚語氣強烈的反對自家小狗的提議，說到底他不願意對方再次去到曾經讓他受到傷害的場所。
「陸錚也一起去嘛——」
面對葉江瀾的撒嬌，陸錚說什麼也不願意點頭。
「江瀾，你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傷都是本來不該有的嗎？陸錚不放心是正常的，我確實也不太願意帶你去，不是因為你不好。」
而是對我們來說，你是最好的，所以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到你因為情慾展現出來的任何面貌，游知言緩緩地收緊青年仍然纖細過頭的腰。
「可是我不要知言被其他不知道哪來的狗碰到……知言明明是我的主人。」
「不是說了，不能喊主人？這麼壞的狗是不是想被罰？」
游知言輕輕地捏了一把青年的頰邊肉，惹來對方不太情願的模糊低語，大概是在抱怨。
「……根本是在轉移話題。隨便要怎麼處罰都沒關係，但是我就是不要知言有其他小狗，一下子都不可以！」
葉江瀾放肆的在他的頸側咬了一口，懷裡的小狗大概是拿捏了力度，因此並沒有留下傷痕及過於劇烈的疼痛。
「還學會咬人了？」
葉江瀾怎樣也不肯妥協，就連陸錚的表情變得明顯不悅也不管用，他們的小狗似乎也對主人有著強烈的佔有慾。
「你絕對不可以離開我們身邊，我會綁好牽繩，如果見到你不願意再見的人，就躲在我們身後，明白嗎？」
最終還是以陸錚和游知言的妥協落幕，葉江瀾愉快的輕晃屁股，在行為上模擬喜悅的狗，這個動作是無論他們怎麼糾正，都暫時沒有效果的。
葉江瀾似乎認為能做一條好狗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
「好。」
一直到俱樂部活動當天陸錚都悶悶不樂，即使葉江瀾纏著他撒嬌也沒有多大用處，但當他們牽著已經上了狗鍊的葉江瀾出現在活動場地時，他卻以相當快的速度進入狀況，儘管不是圈內人，但倒是偽裝的很像一回事，有一些無主的sub多次上前表達對他的興趣。
「聽說你收了一隻共同持有的小狗？還挺寶貝的嘛——」
俱樂部主管看著跪坐在地上被包的緊緊的青年有些調侃的說道。比起其他已經被脫得精光的狗，葉江瀾看上去是非常受到寵愛的，但也向其他人明確表達出兩位主人對他的佔有慾。
葉江瀾並未表達任何不適，就只是安靜地待在他和陸錚座位中間，有些眷戀的勾著他們兩人的小腿，不時蹭蹭這邊蹭蹭那邊，看上去相當滿足。
「我本來就不怎麼想帶他來這裡，畢竟是被我們捧在手心疼愛的小狗，隨隨便便給其他人看，實在讓人覺得不舒服。」
游知言從口袋裡拿出小塊的餅乾，遞到葉江瀾面前，而青年也乖巧的一小口一小口吃著主人餵食的點心。
「既然這樣，怎麼不找以前一起玩過的sub？」
「江瀾，你自己解釋。」
在游知言和俱樂部主管對話的同時，一旁始終不願意多說話的陸錚，倒是細緻的照顧著葉江瀾，先是替他將嘴角的餅乾屑撥掉，之後有抽了張濕紙巾替心愛的小狗擦了擦臉。
「我才不要知言有其他的狗……」
雖然這樣的一番話在正常的輿論下，是有問題的，但游知言還是喜歡對方這樣極具佔有慾的宣言，這證明了他心愛的青年並非誰都可以接受的，這樣就夠了。
「哇，你也太寵了吧，實在讓人想不到，好吧，希望你們今天能玩得愉快，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叫我。」
作為主管的男人終究還是忙碌的，因此打完招呼後，很快地又前去替陸續到來的客人服務。
「肚子會餓嗎？」
由於是晚餐時間，因此看到俱樂部準備的Buffet，讓始終操心著葉江瀾飲食的陸錚迫於責任心終於願意開口說話。
「不會餓。」
「算了，我去拿一點，你多少吃一些。」
說完便沒有給予任何轉圜餘地的離開座位。遊知言對於友人有些彆扭的表現感到有趣，陸錚並非沒有屬於男性的征服慾，但他仍屬於普通的範疇內，有些人明白征服不代表暴力和掠奪後，容易沉迷其中，畢竟能支配一個人卻不構成道德損害有時候是致命的吸引，然而比起讓葉江瀾聽話，陸錚或許更希望能讓對方胖一公斤。
陸錚是個溫柔的人，比起遊知言有更多柔軟的部分，或許因為這樣在非調教時間，葉江瀾更常賴在他身上，他們兩人也開始建立對於性事上的默契，至少就遊知言所知，他們一周約略會有一到三次不等的時候會做愛，很普通的那種，至於他為什麼知道，還是他們好色的小狗自己透露出來的。
「江瀾，如果有一天你只能從我和陸錚之中，選擇一個人陪你度過往後的人生，你想選誰呢？」
遊知言曾經以為在葉江瀾痊癒之前，他或許暫時不會思考普世價值中的忠誠關係，他實際上並不是對於陸錚和葉江瀾的親近感到吃味，只是他和葉江瀾之間較少有溫情的時刻。他其實有些難過。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征服與支配原來會是一件有些難過的事。正如先前他向心愛的青年訴說，有天想要和他約會的心願一樣，愛情或許不是那麼複雜的事情，只是想要和他一起浪費時間做一些以後會啼笑皆非的事。
性愛在愛情中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但它卻不是絕對必要的，肢體接觸會萌生情愫，但精神的交流卻足以將它深根地固。重要的不是怎樣的碰觸，而是和誰的接觸。
或許是查覺到他難得的低落，葉江瀾實際上並未回應他，只是有些自作主張的爬上他的腿，他珍貴的青年跨坐在他身上，闔上的雙眼能夠輕易觀察到纖長的睫毛，不屬於自己的溫度似乎透過擁抱傳遍四肢百骸，總是想盡辦法試圖誘惑他們的小狗，罕見的不帶一絲情慾，只是為了擁抱他而親近。
而這樣大概也就足夠了。
遊知言輕輕的吻了吻青年柔軟的唇瓣，蜻蜓點水般並未侵入掠奪。
當陸錚拿著一盤食物返回時，首先看見的就是葉江瀾面朝遊知言坐在後者腿上的畫面，儘管因為紅色的牽繩掌握在遊知言手上而讓整個畫面有些曖昧不明，但陸錚覺得總是淡定的友人看上去似乎想要隔絕周遭的干擾，此時此刻葉江瀾和遊知言自成一個小小的世界，沒有人能介入。這種狀況很少見。
遊知言的鎮定和穩定很大程度的讓陸錚感到安心，畢竟在這個BDSM圈裡，陸錚根本連新手也稱不上，他像是一隻誤入陷阱的動物，掙脫不了，也不願坐以待斃，他從骯髒的地板將心愛的青年撈起後，他的世界不再只有明亮，因此當遊知言接受了他的請求，並且同樣和他愛護受盡創傷的寶貝，他很感激，也總認為這個人是強大的。
但，看見遊知言小心翼翼的輕吻葉江瀾，他才主觀的意識到，遊知言並非所向披靡，他只是願意為了葉江瀾披荊斬棘，願意為了所愛之人，盡一切努力。在征服與支配之前，遊知言只是愛著葉江瀾，如此簡單，如此明確，但卻讓人難過。
陸錚假裝自己並未深思的模樣上前，「怎麼了？江瀾不舒服嗎？」
「沒事。你拿了什麼？」
或許是為了掩飾，遊知言顯得多話，平時他為了避免造成陸錚壓力，實際上不太過問葉江瀾的飲食，只是配合安排餵食點心一類的食品，但陸錚也就當作沒有察覺。
只要是人都一定不希望自己的難堪被他人察覺，之於他，之於遊知言都一樣。
「我挑了高熱量的起司系列，為什麼你都餵不胖？」
陸錚將裝盤的食物放在座位前方的桌上，親暱的捏了捏仍坐在遊知言身上的青年，他並未察覺到面前的兩人之間的氣氛，因他的回歸而變得更加平緩。現在的他們因三人而完整。
「我才不知道。」
葉江瀾有些不高興地試圖擺脫陸錚捏他臉頰的手，白皙的皮膚因為掙扎而有些發紅，頸項上的鈴鐺隨著動作微微地響著，陸錚無比希望能將束縛他的項圈取下，但也明白這是遊知言保護葉江瀾的手段，只有牽繩握在他手上，才不會有不長眼的人打擾。
因為誰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會需要復原師幫忙，而葉江瀾是復原師珍愛的狗。
「江瀾，等等我會牽著你稍微跟幾個人打招呼，如果膝蓋會痛就拉我的褲子。」
由於這類場合都會有些不成文的潛規則，加上，「狗」如果衣著非常完整容易受到無形的針對，所以遊知言僅能購買大尺碼的長版襯衣充當遮蔽，至少葉江瀾只露出膝蓋以下的皮膚，但也因此他們沒能為心愛的小狗套上護膝一類的物件。
「唔唔。」
嘴裡被陸錚塞滿食物的葉江瀾目光明亮的點了點頭，似乎對於被牽著四處爬行有其他的解釋。依據他們對青年的理解，大概是認為這樣可以宣示主權這類的邏輯思維，也算是他們的小狗獨有的思考模式。沒有好，也不壞。葉江瀾開心就好。
遊知言替葉江瀾撥開沾在嘴角的鬢髮，他的眼神專注的像是世上僅有一人足以映入他的眼簾，陸錚直到很久以後，都記得這時候的這個眼神，這也是往後每一次支撐他相信，遊知言深愛著葉江瀾的依據。他的尊重與愛護，都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旁人清楚的明瞭。
「我等一下也跟你們一起吧，我可不想再被搭訕。」
「也是，到時候江瀾又吃醋了，我們可就麻煩了。」
遊知言難得笑了笑調侃道。
「會咬人又愛吃醋，還一天到晚發情，要不是我們有兩個人，可應付不來你這樣！」
陸錚結束手邊的餵食工作，動作熟稔的將掌心覆蓋在葉江瀾的腹部，確認對方確實有被餵飽──葉江瀾最近也開始會為了不吃太多東西而睜眼說瞎話，起因是因為除了正餐外，他就像幼稚園小朋友一樣，被陸錚安排了早上、下午和睡前點心，不時還得被遊知言餵一些餅乾、巧克力一類的食品，基本上就沒有真的肚子餓的時候。
陸錚收拾好之後，他們便牽著葉江瀾爬行在俱樂部的地板上，儘管鋪設的地毯算是中高級程度，但是對於人體的皮膚仍然算粗糙，因此他們也放慢腳步，讓心愛的小狗能夠有空檔反應自身的狀況。
周遭已經開始有主人開始逗弄自己的狗，不時有細碎的呻吟傳來，氣氛逐漸變得曖昧，甚至較無節操的主人會有換狗的行為，陸錚實在看不下去，乾脆把所有的專注都放在葉江瀾身上，而遊知言則是一個個和接待過的客戶打招呼，有時也會有以前和他接觸過的sub上前攀談，而這時候葉江瀾就會不太高興地抱著遊知言的小腿，眼神比起平常也較有敵意。
「你這隻狗還真是有意思。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玩玩？」
和遊知言同樣是聲名大噪的Dom迎面而來，似乎對於他們三人的狀態感到好奇，對於他的邀約，陸錚本以為遊知言會直接拒絕，所以很放心的蹲在葉江瀾身旁以撫摸安撫著他。
遊知言有些冷漠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可以，但除了我跟他之外，其他人都不能碰這孩子。」
「這樣還叫一起玩嗎？」
「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任何人碰他，況且你應該早就從你的伴侶那裡聽說了事情的始末，沒必要這樣試探，姜始源。」
遊知言看上去和面前這個有些輕挑的男人相當熟悉，而對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好吧好吧，不過我們都是老交情了，應該可以看看你怎麼訓練你這隻可愛的小狗吧？我也想要小鹿這麼勾人呢。」
「喂！我不管你是誰，我不會同意的。」
陸錚看著姜始源不悅地說道，他可以輕易的理解被男人牽著的赤裸男孩根本不是他口中的「小鹿」，所以這傢伙不只輕浮，還是個花心的渣男，至少在陸錚的世界裡，並沒有所謂的一主多奴這種東西，而且他也不知道在他人眼裡，他們多主一奴是更奇怪的組合。
所以他對姜始源的印象非常差。
「這小狗的另一個主人佔有慾這麼強？我是無所謂啦，不過你確定這孩子願意看到自己的主人被人垂涎嗎？」
姜始源看著跪坐在地上的葉江瀾，似乎察覺到什麼而刻意的強調接受調教方的意願。陸錚這才注意到，葉江瀾似乎並不排斥自己被調教時，有外人在場。
「你不要跟我說，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讓你來這裡，我已經覺得很扯了！」
陸錚因為憤怒而不自覺提高音量，他平常不會感到如此焦躁，佔有慾是一部份，更大的反對原因是，他不希望連葉江瀾自己都物化自己。
「陸錚，你讓江瀾自己說吧。不管怎樣，都有我們在。」
遊知言也跟著蹲下平視自家小狗，他顯然沒有像陸錚一樣焦躁。
「……想要。想要被知言欺負，只要不會痛的都可以。」
葉江瀾依賴的靠在始終淡定的主人身上，看上去像是在撒嬌，也像在尋求庇護。
「太離譜了吧！」
陸錚無法理解的抱頭，只差沒有大叫了。
「江瀾，我不想讓你的身體被看到，所以你可能會需要在其他人面前為我口交，會有一些跟平常相比更凸顯忠誠的低賤表演，親吻皮鞋、吞食我的唾液或是精液，甚至被我當眾玩弄身體，並且鉅細靡遺地描述給所有人聽，這些你確定自己做好準備，可以接受了嗎？」
面對遊知言直接的說明，葉江瀾幾乎沒有猶豫的便整個人趴了下來，他漂亮的頸項緩緩伸直，形成一個惹人憐愛的弧度，柔軟的唇瓣恭敬的吻上了遊知言的黑色皮鞋，甚至過分的探出舌尖輕舔了尖端。
「好。等一下都聽我的，做不到就喊安全詞，不准勉強，就算做不好，誠實的小狗永遠不會在我這裡得到懲罰，記住了？」
在陸錚不知道翻了幾個白眼的狀況下，葉江瀾毫無遲疑的允諾，看上去似乎躍躍欲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