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詩靜的身體稍微好了點,她的奶奶又再次把她弄得血壓升高。
「之前已經跟你說過不要煲水,你要用熱水就按即熱水機。你常說自己手震震,經常把藥丸掉在地上,我真的不明白你為甚麼要拿個重甸甸的水壺去煲水!況且,家中根本就已經有足夠的凍滾水,你無端端又去煲一壺,最終喝不掉的水也只好倒掉。」
詩靜的奶奶大大聲聲地說:「我煲熱水浸米呀!」
詩靜見她手上拿着一個像水杯的東西,也不知道是甚麼米可以用熱水浸完就可以吃,但也沒有多理會,續道:「你要熱水,電熱水機已經有一百度即熱熱水。」
詩靜的奶奶語帶不悅地說:「我不煲了啦!我用水機囉!」
詩靜真的不明白,就像煲水這種事,已經說了四個多月,仍然無法把她說服,有時就無端煲熱水,有時就明明水壺有凍滾水,但就用水機斟過濾水,口口聲聲說要節省資源,其實最浪費的就是她本人。
回想起這幾個月以來的同住生活,詩靜覺得簡直是噩夢,她經常感到無比的壓力,有時早上起來會乾嘔,有時會委屈得哭了出來,她也很擔心自己身體的各種疾病都因情緒不穩而復發。
她的奶奶只想跟從自己的心意行事時,就會說自己已經幾十歲和身體有病,詩靜感到自己也快要崩潰了,所以她跟奶奶說:「其實我身體也很差,我動過三次刀,有長期病,現在就算走平路都有時會喘氣,我每晚睡二、三小時就起來檢查孩子有沒有蓋好被子,長期睡眠不足,其實我當這個媽媽已經很累了,而我跟你同住以來,只是要求你三件事情:在黑漆漆的地方開燈、坐在椅子上穿鞋子和不要煲水。每次跟你說完,你就像很委屈般說我們煩着你,別人不知情的,真的會以為我做了甚麼來虐待你!
詩靜稍作停頓,繼續說道:「在天還未亮和晚上的時候,你待在黑漆漆的客廳內踱步,我被你嚇過幾次,我叫你開燈,你每次回應我:『得啦!』,然後依然故我。你兒來跟你說,你就回應:『怎會那麼容易就被嚇倒?我慳電呢!』你是完全不理會其他人感受的。至於穿鞋子,明明放置了椅子,你也寧願貪方便彎腰穿鞋,一方面說自己年紀大,一方面又在做危及健康的事,我真的不明白!煲水的事也是一樣,你又說自己手震震,又經常無端端去煲水。」
詩靜本來以為跟她說明自己的身體狀況和要求那三件事情的緣由,她便會明白事理,那料,她是完全不作任何回應,此後仍然按着她自己的心意做事,就像詩靜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那些話似的。
詩靜知道,根本說甚麼都沒用,甚麼「說之以情,動之以理」,在頑石身上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