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牆壁，好不容易走到大廳，我的臉色差到連粗線條的佩佩，都趕我回房休息。
「嚇死人了，臉蒼白成這樣!你躺好休息吧!等院長回來，請他幫你看看。」
「院長快回來了?」
「剛傳簡訊說在路上了，應該很快就會到，你先睡一下吧!」
替我蓋上被，佩佩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聽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的眼皮也越來越重，最後昏睡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見身邊有聲音，張開眼睛，是院長跟佩佩。
「喔!醒過來了，小蔡，還好嗎?」
院長拿著耳溫槍替我量體溫，佩佩則是遞了杯溫水給我，喝了口水。
「還好，頭比較不痛了。」
「嗯，也沒發燒，你流不少汗耶?去洗洗澡換個衣服吧!小心著涼。」
「謝院長。」
「不謝不謝，快去吧!弄好了再來找我。」
出了汗，洗完澡後，頭痛的症狀完全沒了，神清氣爽的我把頭髮吹乾，換套衣服去院長室。
敲敲門，院長來替我開門。
「洗好啦?不錯不錯，氣色好很多，來，坐。」
院長讓我坐在他旁邊，電腦螢幕上是我建立的病歷檔案，他滑動滑鼠。
「小蔡，這些檔案做得不錯呀!很詳細，每個病人每天的變化都記錄得很好，只是…」
推推眼鏡，院長瞇著眼。
「這個，駱媽媽，跟永萱，她們兩個的情況，我想聽你說說。」
我稍微把駱媽媽跟永萱的故事截短後，告訴院長，院長靠在椅子上，頻頻點頭。
「嗯嗯，看來她們兩個人的妄想程度有得比，只是永萱比較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是，駱媽媽比較容易激動，尤其聊到永萱的時候。」
「我再考慮看看，是不是要開始給她們吃點藥控制一下，你說呢?」
「嗯…永萱可能還不太需要，駱媽媽可以先開始。」
「好，就以你的意見為主，畢竟你接觸她們比我多。」
拍拍我的背，院長飛快的打字，一邊還不忘關心我。
「小蔡，你最近常不舒服嗎?看你好像又瘦了?」
「沒有，我之前一直都蠻健康的，這兩天才開始頭痛。」
「喔…別以為自己是醫生就掉以輕心呀!有不舒服還是得吃藥休息的。」
「是，院長。」
「好!打完了!來，這個是禮物。」
院長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紙袋給我，我看了一下，是很貴的巧克力。
「謝謝院長。」
「不謝，別送別人吃喔!尤其是佩佩，我也有給她一份，記得千萬不要再給她，她變胖了。」
「呵，知道了。」
第二天的巡房，院長跟在我身後，觀察所有病人的情況，駱媽媽好奇的問。
「醫生，那個老頭是誰呀?」
「駱媽媽，他是院長，妳忘了嗎?而且不能叫他老頭，不禮貌。」
「噢…這裡還有院長喔?」
「當然囉，好了，檢查完了，駱媽媽今天狀況也很好。」
「那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嗯，是呀，如果一直保持這樣的話。」
「太好了!謝謝醫生!」
出了房間，院長問我。
「駱媽媽今天情緒比較好?」
「嗯，其實她大部分時間都還算穩定，失控是少數。」
「好，下一個。」
下午，我和院長一同走進三○一室，永萱略為驚訝地看著我們。
「午安，院長，好久不見。」
「午安，永萱，氣色不錯呀!蔡醫師沒有欺負妳吧?」
「沒有，醫生對我很好。」
永萱笑笑的，沒把院長開的玩笑當一回事，院長換個姿勢。
「聽蔡醫師說，妳說妳是醫學院的研究生?」
「是。」
「這裡的人，包括蔡醫師、佩佩、我、其他病人，都是你們的研究對象?」
「不，你不是。」
「喔?那我是什麼?」
「你是我們的指導教授。」
院長對我眨眨眼。
「哇~~~不錯耶!指導教授，那妳們幾個能不能畢業就要看我囉?」
「是，請教授高抬貴手。」
院長大笑幾聲，又指指我。
「那依妳看，蔡醫師的病情如何?」
永萱直視我。
「不太樂觀。」
「喔?怎麼說?」
「他的妄想症很嚴重，沒辦法把自己從自創的角色抽離，除此之外，他很正常，還能替其他病人診治，很像一個真的醫生。」
我皺皺眉頭，但沒有插嘴，永萱的視線回到院長身上。
「我們有試著替他注射國外新研發的藥劑，但副作用太大，不建議繼續使用。」
注射?我突然想起上次驚醒後，脖子上的傷口，不自覺的摸摸它，只有一片平坦。
「那佩佩呢?」
「佩佩的情況比較單純，她雖然也是妄想型患者，但因為之前的工作就是護理師，很符合這裡的情境安排。」
院長對我使使眼色，假裝看看手錶。
「喔~時間差不多了，永萱呀!要再加油一下喔!這樣可能會沒辦法畢業喔!」
拍拍我的肩膀。
「好歹要治好我們蔡醫師嘛!哈哈哈!」
「我會努力的。」
「嗯!好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