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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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生插入鑰匙,使力一轉,引擎便轟隆隆的發動了。


  「你們確定要走了嗎?」雷米歐趴在窗邊,微笑著看著窗內的四人。「從那之後,已經在這邊待六個月了,如果傷口還沒好,再待久一點也沒有關係。」


  在達爾文根據地的門口,羽生等人坐在車上,而雷米歐、裂耳與坐在輪椅上的安德森在一旁準備為他們送行。


  羽生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槭,以及後座的茵與小麥。「不了,我想我們該走了。」


  在路西法事件過後,羽生、槭、雷米歐、安德森和洛夫都身負重傷。羽生雖然被受控制狀態下小麥的利爪刺穿,槭的一隻手也數處骨折,還正面挨了一拳,但他們兩個已經是五人中傷勢較輕的了。洛夫大約昏迷了三天,是奧林德熬夜照顧,才得以在一星期內醒來,並自行離開宅邸養傷。雷米歐過去有戰鬥經驗,身體素質受過訓練,大約昏迷了一星期才醒,安德森可又更久了,雖然因為身強體壯的原因和雷米歐差不多時間醒來,卻在床上多躺了兩個月,才勉強能夠坐在輪椅上行動。


  不過這可就苦了裂耳,雖然當時為了偷走軍方的那台直升機,也受了些傷,但身為他們之中傷勢最輕的,仍然被迫扛下照顧他們的工作,平時還要應付不知為何肚子曾被捅穿過還好端端跑來跑去的小麥。雖然有茵協助,但她後來確認也有內傷,為此動了場手術。隆恩與道奇則是在茵手術完後幾天便離開了,也沒幫上裂耳什麼忙,因此他的脾氣又更暴躁了。


  此外,小麥的那對翅膀在當時上了直升機後,便逐漸萎縮了回去,最終退化回一對小小的突起。槭和茵猜測了很久,也只能草率的歸因於小麥的某個基因突然作用,就算轉述給那時還在昏迷狀態的羽生聽,三人討論之下,依舊得不出更好的結論。一切就像是場夢一般,看著和平時一樣的小麥,槭甚至不禁懷疑,當初自己看見的是不是真的,那寬大的羽翼,只停留在那模糊的記憶裡。


  「你確定你沒有問題?」雷米歐眨了眨眼。


  「沒問題,只不過是開個車而已,而且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要路上適當休息,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羽生微笑道,握著方向盤,看著雷米歐身旁的裂耳和安德森。「對了,錦織呢?我只知道她後來有出現在戰鬥中,但我醒來就沒看到她了。」


  槭愣了一下,轉過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卻恰好和雷米歐對上眼,趕緊尷尬的低頭別開。


  「她被派去執行其他事務了。你也知道,在那之後,有很多要處理的。」雷米歐微笑道,撒了一個很明顯的謊,不過,車內只有槭知道真相。


  羽生點了點頭。雖然他們的本意並非殺死路西法,但路西法之死也為整個社會帶來極大的衝擊。政府試圖將他們的行動定調為恐怖攻擊,但輿論早已在網路上發酵,凝膠計畫的完整內容在網路上曝光,各種陰謀論開始瘋傳,聲稱某某政客也曾經直接或間接參與了凝膠計畫,甚至在社群媒體演變成大規模獵巫行動,許多政治人物都引咎辭職,整個政壇幾乎可說是大洗牌。除此之外,也有許多自稱是當年的試驗者與受害者跳了出來,自願提供更多證據,也使得本來羽生他們單方面的說詞變得更完整有力。


  不僅如此,那些證據還因此牽扯出了許多案外案,包括警界貪汙壓案的腐敗內幕被內部的吹哨者爆出;某個當年實驗執行人員的身分被網友肉搜,害他的小孩因此被綁架;數樁長期因體制而被隱瞞的性侵案浮上水面,使得相關團體走上街頭抗議,催促政府修法並重啟調查。


  他們幾個達成了他們的目的,但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看來我們要歸隱山林了,這陣子大概都不能用本名,出門也要偽裝一下。」羽生笑道。


  「我們一直都不是用本名吧?」茵插嘴道。


  「是嗎?」


  「是啦,該不會你私底下都在用本名吧?」


  看著他們精神這麼好,雷米歐也溫柔的笑了,道:「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堅持,那你們就去吧。住處找好了嗎?你們的舊家被查封,不可能再回去那一帶了。」


  「奧林德很好心的替我們找了臨時的住所,應該會在那邊住一陣子。」羽生答道。


  「明明就是你一直對他死纏爛打,還對他情緒勒索,他受不了才幫你找的。」槭忍不住說道。


  「最好是,不要把我講得那麼缺德。」羽生吐了吐舌頭,戳了槭一下。「那我們走啦。」


  「——羽生。」雷米歐握緊了車窗邊緣,認真的看著羽生。「我之前說的那件事,就算你們現在不同意,如果你們未來回心轉意了,隨時可以回來找我們。」


  「哦,那個啊,你是說加入……」羽生偏頭想了想,接著咧開嘴。「才不要,這種高風險職業居然沒有保險,太不划算了。」


  雷米歐笑了笑,見羽生拒絕,也不再多作挽留,鬆開了按在車窗的手。羽生笑著對他們揮了揮手,接著很快的搖起車窗,接著踩下油門,開出了宅邸。


  車子鑽了一會小路,接著接上了無人的公路,筆直向前駛去。


  「啊,真是幸好他們願意送這台車給我們呢,不然奧林德那傢伙絕對不肯來接我們。」羽生打開廣播,身體隨著裡頭的音樂而微微律動,耳朵也輕輕晃著,似乎因為得到一台車而心情很好。


  「換作是我也不肯。」槭吐槽道。


  「喂喂,話怎麼這樣講,好過分。」羽生嘟嘴道。「總之,我們以後的致富之路就從今天開始啦。」


  「什麼致富之路,你該不會想讓我們回去幹之前那些髒活吧?」茵懶懶地說道。「那不也是『高風險職業』嗎?」


  「完全不一樣,那些都是正正當當的工作,只是……只是偶爾會需要開個槍或癱瘓網路系統而已。更何況,我們早就已經不需要做那種事了。」羽生得意的笑了。「因為路西法的關係,我之前買的某支股票現在瘋狂飆漲,而且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換句話說,等它再漲一點,我們就算是財富自由啦。」


  「唉,但願如此吧。」茵嘆道。


  「真是的,別那麼悲觀嘛。」羽生咂了咂嘴,車子緩緩在紅綠燈前停下。


  槭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對了羽生,我們要住的地方——」


  「等一下。」羽生轉過頭來,伸出了手,搖下槭旁邊的車窗,從窗邊摸出了什麼。


  「這個是……」茵向前座微微湊近,小麥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也跟著茵把身體向前傾。


  「……那隻老狐狸,我就知道會有竊聽器。」羽生看著手中的微型裝置,它的顏色和車子幾乎融為一體,如果不去特別注意,根本不會注意到。


  「丟出窗外吧。」槭說道。


  「在丟之前……」羽生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拿起竊聽器,說道:「我知道你們在聽。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幫你們庫存的所有零食都找到了一個更好的去處。」


  「等一等,該不會你剛剛上車前讓小麥搬的行李——」茵轉頭看向後車廂。


  「壞消息是,那些零食我們就收下了。」羽生止不住笑意。「包括裂耳半夜偷偷起床藏在冰庫最深處的那盒巧克力雪糕,我也順便拿走了。」


  小麥聽到雪糕兩個字,忽然興奮得眼睛發亮,撲向前座,車子猛然一晃,嚇了所有人一跳。


  「小麥,不可以!巧克力對你的身體不好!不可以!」茵拚命的拉住小麥。


  「就這樣啦。以防我們再也不見……」羽生一面說著,搖下車窗。「預先和你們說一聲,『早安』、『午安』,還有『晚安』。」說完,便隨手把竊聽器扔在了窗外。綠燈一亮起,起動的車輪便輾過了竊聽器,把它壓成了碎片。


  「那是電影台詞吧?」茵半笑著看著羽生。


  「亂講,明明就是我臨時想到的。」羽生笑嘻嘻的說道。「不過,我們晚點還是得換一台車,我敢說,現在這台車的車底肯定被裝了GPS。」


  「看樣子,至少未來短時間內,他們應該找不到我們了。」槭道。


  「是啊。」羽生看向前方。「『未來』……還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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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小說】灰色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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