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操看著熟悉的連雲宗山門,數數時間,來回都過了大半年,跟老王結完酬勞後下車目送馬車緩緩離開。
來到山門口,守門師兄竟然自己一個都不認得,黑衣師兄道:「站住,你是何人,來到連雲宗有甚麼事?」。
秦操拿出宗門令牌,笑道:「我叫秦操,這位師兄有點面生,不知道貴姓大名?」。
黑衣大漢聲音低沉厚實,氣息深遠凝重,修為著實不差,道:「吾乃劍鼎宗林松,奉五派同盟會指定,前來連雲宗駐守,在這段期間內放入不放出,還請師弟斟酌一下」。
秦操怎麼聽怎麼怪,五派同盟?還放入不放出,正當秦操遲疑時,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道:「是秦師弟回來了」。
秦操一聽便知道是何師兄的聲音。
何師兄越過秦操向林松道:「林師兄,這位是我谷安山靈田勤務的秦師弟,不是內外門弟子,不受出入限制」,說完看了林松一眼,便領著秦操走入。
山門離宗門大院尚有一段距離,何師兄道:「秦師弟這次回來時機不佳,你並非內門弟子,有些資訊你未必知道,我們這個地方叫做天祐域,是取名自天祐上宗,周圍還有四個域,圍繞著一處叫做百萬大山的妖獸領地」。
何師兄接著說:「原本兩三百年一遇的獸潮不知為何似乎有提前之勢,鄰近幾個域已經有獸潮衝擊山門,經估算,最多半年或一年內便會影響到我們,才有所謂的五派同盟的事情發生」。
秦操一臉不解,何師兄跟著說:「我們域中有凡人的國府與修真者的宗門,國者府城郡縣,宗有山門傳承,山門背倚的玉青山脈共有七大宗與若干大小家族,除了清凈宗,符漢宗外,其他五宗長老同意合作一致對外」。
何師兄道:「為了怕戰力流失,五宗要求內外門弟子不奉令不得出宗門,秦師弟算是勤務弟子,所以不在管轄內」。
秦操點點頭。
兩人來到宗門大院時,何師兄拍拍秦操的肩膀,低聲道:「這獸潮來的急去的快,在宗門裡固然安全,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卯,如果對宗門沒信心,就找個理由離開,去凡人大城躲一陣子,記得,命一條,不丟人的」。
說完便再拍拍秦操的肩膀離開。
秦操站了一會兒,便去勤務閣將任務結案掉,當然因為沒完成任務而沒有後續獎勵。
順著靈田小路走回谷安山旁的家,看著靈田繁忙工作的靈植夫,看不到山門口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危機感。
回到家裡,這次在碧螺山撿來的儲物袋裡有巨大的收穫,在路途上,因為絕大部份儲物袋上的禁制都已經因為擁有者死去而崩解,秦操可以輕輕鬆鬆便探查出裡面的物件。
還有更高階的儲物袋則因為時間過去待擁有者神識消亡後自動解開或等待解開。
因此秦操現在手上下品靈石有數千顆之鉅,入品與不入品的法器也有百餘件,在築基者儲物袋中甚至尋到中品靈石,法寶、法陣等還有一些入品級的功法與法術,此外還有大量符籙、丹藥、藥材等。
現在怎麼處理手上用不到的東西?丹藥是不可能服用的,不入品級的法器可以釋出,符籙與藥材則可以留下來,另外還有一大批水靈草還在儲物袋裡。
這批水靈草可以留給煉丹峰收購,法器就不適合去法器閣交易,畢竟這麼大數量的法器,是要怎麼跟人解釋?那去哪裡釋出呢?還好自己行動不受限制,鄰近的坊市倒可以倒倒貨,尤其是現在獸潮傳言,更是漲價的完美時刻。
接著就要去煉丹峰,這煉丹峰是內門要地,秦操雖然來了十年,但只聞其名卻從未到過,通過宗門大院往山上走,便來到躍鯉門畔的潛龍居,這裡是內門弟子與外部人員商議的地方,除非執事長老同意,否則內門弟子是無法帶領外人進入。
秦操來到躍鯉門,向兩側執勤弟子躬道:「靈植閣弟子秦操執上品水靈草至煉丹峰交易,煩請師兄通報」。
秦操特地將上品兩字咬音咬的重些。
果然執勤弟子一聽見便向後傳遞,隨即一位弟子奔跑入山。
秦操嘴角微微一笑,連他這個局外人都知道奇貨可居,更何況是這些高高在上對資源無比飢渴的內門弟子。
秦操在門外等著,沒有多久,一個白袍男子隨勤務弟子到來。
一來到便目中無人地道:「誰是秦操?」。
其實秦操便站在他身前,但秦操微微一笑,道:「師兄好,師弟秦操拜見當面」。
那人看了秦操一眼,嘴裡「哼」了一聲,道:「你...你,水靈草在哪裡?」。
秦操將儲物袋裡一株水靈草取出交給內門弟子。
這株水靈草就像海帶又長且寬,葉面厚實,完整無明顯魚蟲咬食痕跡,近鼻,一股淡雅香味傳出,入口,咬食彈舌而性寒。
入門弟子冷冷道:「這等次等品也敢以上品充之,你有多少貨,我以市價低兩成購入,見你辛苦,這次就放過你」。
秦操一聽,也沒甚麼反應,將水靈草收回,道:「若是如此,就不勞煩師兄,我去其他地方兜售,或多或少也能買出」。
見秦操轉頭就走,那人怒道:「你,給你臉還不要臉,給我抓起來」。
秦操轉身喝道:「內門弟子就可以強買強賣嗎?就不怕我上戒律閣控訴」。
幾個勤務弟子回身看看內門弟子,那人臉上一紅一白,道: 「那是強買強賣,只是見你要走,慰留下來罷了,這價格不適合你可以開價,不用動不動就上戒律閣吧」。
秦操見對方勢軟,笑道:「當然,買賣不成仁義在,更何況煉丹峰收購早是慣例,師弟這一批貨是集眾人之力,統一批發,希望能多一點議價空間」。
內門弟子道:「那你有多少貨」,秦操道:「三尺見方儲物袋有五十餘個」。
那內門弟子驚訝中帶著喜悅,道:「品質都一樣?」。
秦操道:「您可以驗驗看」。
內門弟子帶秦操進潛龍居,借到一間房後,秦操將儲物袋拿出,經檢驗果然品質俱佳。
內門弟子道:「這樣吧,原本一個儲物袋做價十靈石,我用十五靈石收購」。
秦操搖搖頭,道:「這些東西不是我個人所有,經眾人定價,一個儲物袋含水靈草價值五十靈石,還請師兄抬抬價,經過兩人反覆議價,終以三十五價格購入。
秦操確認靈石數量後,交易完成,雙方客套幾句方才離開。
這一筆買賣雙方都不吃虧,秦操雖以溢價賣出,但內門弟子卻可以未來可期的哄抬價格賣出,賺的絕對比秦操的一千七百多靈石值錢,只可惜,秦操不會煉丹,白白失去這次機會。
回到家裡,秦操可以感受到宗門裡備戰的情緒,壓抑住將法器售與宗門的情緒,趁時間尚早,秦操便換上夜行服往坊市而去。
秦操來到的是白羊山坊市是某一大勢力的分點,這些大勢力會在暗地裡與宗門間維持資源的平衡,這也是此地修真者不能說的秘密。
秦操走入坊市裡,就像是大名府的坊市,坊市是有管理人,秦操繳納了一顆靈石。
見秦操走遠,守衛道:「此人面生?」。
另一個守衛道:「他的靈石來自大名府南十五坊市,有標記不會錯」。
守衛道:「連雲宗常有修士去大明湖,很正常」。
另一個守衛沉思後道:「聽說大明湖碧螺山有妖王出現,這件事高層有交代要查明,你覺得此人有沒有可能?」。
守衛道:「哈,我怎會知道,此人境界不過煉氣中期,安有面對妖王之力?不過你要調查便調查,一句話」。
另一個守衛瞧著秦操遠去的身影,搖搖頭道: 「還是不用了」。
兩人便不再說話。
秦操穿過坊市法陣,一陣暈眩感,秦操來到一條街上,混亂且昏黃燈光下,像是夜市般人潮湧動,兩側佈滿攤位。
秦操走入,來往人們跟秦操一樣戴著假面具,也是極力壓制自己的氣息。
秦操走到一處攤位,攤位上放著林林種種的東西,有些是碎片有些是器物,甚至還有種子。
攤主坐在攤位後方,同樣也是用假面具隱藏身份。
秦操問道:「這些是甚麼?」。
攤主看了秦操一眼,有點不客氣地道:「看不懂就表示無緣」,說完就沒再開口。
秦操也沒有說甚麼,反正就只是看看。
幾個攤位走下來,秦操並沒有看見什麼好東西或者是興趣的,畢竟這種開放式攤位除非有金手指否則很難撿漏。
就在秦操往商店區走時,左眼一股疼痛感出現,秦操用手捂了左眼並痛的低頭閉起眼睛,當張開眼睛時,左眼裡小劍劍身居然往左邊指過去。
秦操順著小劍指引方向走去,偶而停在攤位旁,偶而跟攤主詢問一下,但秦操到了小劍指示位置時,竟然是路邊的一個臨時攤位。
說是攤位算是好的,就只是一塊布上放著一些物件,小劍指示物是一塊黝黑且沉重的非金非木的材料,當秦操入手時,小劍似乎興奮地左右搖擺著。
秦操把物件放下再拿起其他東西檢視時,小劍果然沒有其他動作。
眼看攤主身材矮小並蹲坐在攤前,秦操道:「你這些東西從哪裡來的?」。
攤主看看秦操並不回答。
秦操道:「你這裡的東西都是些材料碎片,是從競技場撿來的吧,我沒惡意,就只是想問這邊有地下競技場?」。
攤主看看秦操,道:「競技場在臨漢郡不在這裡,這些材料是祖傳留下來的,要不要一句話」。
秦操笑笑道:「你這些材料都是破碎品,你還有沒有其他的,一起看看」。
攤主看了秦操,點點頭,道:「那你跟我來」。
快速地收了地上布,秦操見東西還在布內便跟著攤主走。
攤主往外走去,秦操還以為會出坊市,但一轉彎,便來到一區木造建築群。
攤主道:「這裡是坊市的住宅區」。
攤主走到一處房子,外表破舊的房屋與崩壞的圍牆內有一塊幾尺見方花圃,秦操跟著攤主走入,攤主將面具取下,居然是一個年紀十四五歲的少年。
打開房門,一個十一二歲頭髮粗黃的女孩急忙走了出來,道:「哥,你回來了」。
當她看見秦操跟在後面時,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秦操見兩人都是孩子且身體頗為單薄消瘦、營養不夠,又看看房屋破舊,本來心中不安情緒也少了幾分。
房中有八仙桌,攤主將布往桌上一放,讓少女看著秦操後,便往房間走去。
秦操看著女孩,沒有正常女孩該有的豐腴與紅潤氣色,整個人枯瘦乾癟,但秦操發現女孩的眼珠子裡有一抹淡藍。
攤主從房間裡拿出木箱,沉重的步伐似乎就要壓垮攤主,秦操上前搭個手時也感到無比沉重。
將箱子在放在八仙桌旁地上,秦操往材料看了看,小劍並沒有動作,看得出來裡面沒有需要的。
秦操拉開八仙桌旁的椅子,坐下道:「看起來你這裡的東西不怎麼樣,對了,你們是這坊市的原住民嗎?」。
攤主點點頭道:「我叫袁方,今年十五歲,這是我妹妹袁圓,我爹娘是這坊市的攤主,而我跟妹妹就在這裡出生」。
秦操問道:「那你爹娘嗎?」。
袁方道:「死了,在一次坊市衝突下」。
秦操有點意外,坊市都會有治安隊維持秩序,怎還會搞到出人命。
不過袁方沒有再說下去。
秦操看著兩個小孩,道:「那你們在這裡怎麼維生?」。
袁方道:「坊市將攤位回收,給了我一些補貼,我用它來繳住房的錢,我一方面打工,一方面把之前爹娘留下來的東西拿出去販售」。
秦操道:「如果沒錢了,你們終究會被趕走嗎?」。
看看兩人,兩人眼中顯露出恐懼,但隨後也只能點點頭。
秦操道:「我了解了,告辭」。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袁方緊張道:「客人,你沒有要買嗎?」。
秦操轉頭道: 「沒有我要的東西,我要買甚麼? 」,秦操看看袁方、袁圓。
袁方歎了一口氣,道:「客人,你多少買一點,我跟妹妹好久沒吃東西了」。
秦操內心一喜,回身道:「我又不是善心員外,更何況我們素昧平生,我沒理由幫你,我來坊市只是準備買賣一些物件,可沒打算待太久」。
袁方看著秦操,道:「那客人如果可以,就帶走我妹妹,我妹妹很能幹,整活鋪床,燒飯煮菜都在行」。
秦操笑道:「我帶走你妹妹做甚?我是個修真者,還需要人燒飯煮菜?」。
袁圓緊張地拉著袁方,眼中充滿了害怕,並不斷搖頭。
秦操見氣氛到了,道:「這樣吧,我先自我介紹,我叫秦操,是連雲宗弟子,我來此地一是要買東西,再來是找管道把不需要的東西賣出,既然你們是坊市內的人,是不是透過你們可以更順利完成剛剛我說的事情?」。
袁方眼睛一亮,道:「當然,我們從小在坊市內長大,那件商家誠實那件商家耍詐,我都很清楚」。
秦操點點頭,道:「果然如此,不過...」,秦操臉色突然一黑,道:「就我剛剛所言,我們毫無瓜葛,我沒理由需要相信你們」。
袁方緊張道:「我,我可以說你是我家遠房表舅」。
秦操笑道:「我可沒你這個親戚,這樣吧,我不強迫你們,讓你們好好想想,如果願意奉我為主人,我可以好好考慮,對了,這是一顆靈石,東西我全帶走了」。
說完將一顆靈石放在桌上,靈識一動,桌上布與地上箱子進入秦操的儲物袋內。
秦操道:「我離開坊市前還會過來,你們好好想想」,說完便離開了。
秦操只用一顆靈石賺到那個神秘的材料,心情大好,便走回到大街,繼續撿漏之行。
離開攤販區,前方一條寬大的道路旁坐立著華麗樓閣,每個商舖前面都有幾位修真者在站崗。
走進到一間叫做珍寶閣的商樓,一位外型艷麗的女修走了過來,一福道:「道友萬福,我是銷售紅芸,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秦操道:「我姓秦」。
紅芸笑道:「秦道友好,您到珍寶閣有什麼需求嗎?」。
秦操笑道:「先看看」。
閒逛起商鋪,一樓很明顯是給煉氣期含以下的修者準備的,櫥櫃裡標誌著大量煉氣期需要的丹藥,符籙與法器等物品的品名與價格。
秦操看了一輪,淡淡向紅芸道:「你們這裡有煉丹士的套裝嗎?」。
紅芸眼前一亮,道:「道友是煉丹學徒?」。
秦操搖搖頭道:「十年靈植夫有成,想換換跑道」。
紅芸淡淡一笑,道:「那就請秦道友移駕」。
秦操跟這紅芸往內室走,果然,穿過一道非請勿入的禁制後,秦操眼前出現大大小小的煉丹爐與藥罐子,煉藥工具等。
紅芸道:「這裡是煉丹與煉藥的貨品區,秦道友先看看,我再請本區的趙仙子為您服務」。
秦操點點頭,十年的靈植夫生涯,雖然都是以種植靈稻、靈疏、靈果等工作,但偶而還是會參與一些低階靈藥種植、培育、處理等工作,對於生藥並不陌生。
再來是水靈草這件事,如果秦操自己可以煉製辟穀丹,根本不用將那麼好質量的水靈草賣給連雲宗,自己煉製自己賺不是更好。
煉丹首重煉丹爐,一個好的煉丹爐不僅可以補足煉丹士的短板,有時甚至可以達成越級生產。
就在秦操看的眼花撩亂時,一個聲音低沉充滿雌性的女聲道:「道友在找煉丹爐?」。
秦操轉頭向後看,一個身材矮小的女修正站在旁邊,女修面容清麗,嬌小的體態卻擁有無法忽視的豐胸。
秦道友笑道:「道友是珍寶閣銷售?」。
女修搖頭道:「不是,我也是來尋煉丹爐」。
秦操道:「道友是煉丹學徒?」。
女修笑笑道:「敝人周玉顏是千葉丹坊的煉丹士」。
秦操有些驚訝,周玉顏年紀不過二十左右,竟然是煉丹士?
煉丹士是泛指煉丹學徒與入品級的煉丹師之間等級,由於入品級煉丹師需要有足夠的天賦技術、經歷與閱歷,在修仙者裡也是鳳毛麟角,然而可以自行完成丹藥煉製者都會在丹坊認證下先冠以煉丹士的名號。
秦操抱拳道:「不知周道友當面,失敬失敬」。
周玉顏拱手道:「道友過譽了,敝人也只是擅自養氣丹、駐顏丹、辟穀丹三種丹藥煉製,如果道友有需要,也可以來千葉丹坊來看看」。
秦操一聽,原來是來拉客戶的,笑道:「有機會一定去叨擾」。
這時紅芸身後跟著一位婦人,走近時便瞧著周玉顏,而周玉顏並未與她眼神接觸。
婦人向秦操與周玉顏一福,道:「妾身趙氏是珍寶閣的煉丹士」,說完又看了周玉顏一眼,道:「如果兩位道友有甚麼需要都可以問我,歡迎」。
秦操看了周玉顏,見她左右遊走,向趙仙子道:「在下秦操,十年靈植夫經驗,這次來到珍寶閣,想尋一些還可以的煉丹傳承,好多賺點靈石」。
趙仙子笑道:「秦道友說笑了,靈植夫也是前途無量的事業,瞧我煉丹士,沒有靈植夫栽培出來的靈草,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秦操笑道:「也是,只是靈植年產,十年產,百年產,獲利甚慢,且面對無端風雨,恐顆粒難受,所以才看看是否換換跑道」。
趙仙子點點頭:「那秦道友既然有興趣,就讓妾身為道友說明」。
趙仙子指著一座一尺高,貌似香爐,有爐冠,爐身,爐腳,身有環獸,道:「此為明火丹爐,下以火材驅動,上刻有明光、明宇雙陣,以利煉丹者檢視,收取丹藥,下品法器做價二百靈石」。
走了兩步,指著一個三尺高的煉丹爐道:「此乃指天爐,刻有丹火陣、凝氣陣,加上明光明宇雙陣,為中品法器,做價五百靈石」。
趙仙子再推薦幾個爐,秦操問道:「這品級是否與刻有陣法相關?」,趙仙子點點頭,道:「相關,但不見得相等,因為開爐煉丹跟法力,神識,材料,經驗者多有關連,刻的法陣越多,雖然能完成更多事,但同時也會耗損法力,神識,更何況法陣越多,丹爐製造成功率越低,所以煉丹爐並非法陣越多越好,但擁有好法陣卻是好煉丹師必備」。
秦操與周玉顏點頭回應。
趙仙子帶著兩人走到一處櫃檯,從櫃檯取出一本書,道:「此書是珍寶閣所出,名曰五丹總要,以五種煉氣期所需丹藥之丹方,材料,煉製法與心得等彙集而成」。
趙仙子打開書本,裡面寫著:養氣丹,辟邪丹,駐顏丹,聚氣丹,化靈丹等十多種煉氣初期至中期需要的各式丹藥名。
面對秦操的不解,趙仙子道:「此五丹總要並非單純指某五丹而是五種丹藥組合,甚至因為重要性可能只有一丹到兩丹組合,例如培元丹與凝神丹等等」。
秦操點點頭。
趙仙子微笑道:「這五丹總要則視同中品法器,價值五百靈石」。
突然,周玉顏道:「既然丹方出自珍寶閣,那藥材是否得在珍寶閣購入?」。
趙仙子問道:「還不知道道友怎麼稱呼?」。
周玉顏看著她,沉默一陣後道:「我是周千葉的女兒,周玉顏,趙仙子跟家父應該不陌生」。
趙仙子看著周玉顏,道:「你回來了,對,我跟你爹相當熟識」,趙仙子神色突然黯淡,但隨即微笑道:「但往者已矣,既然周道友有成回家,妾身恐怕俗事纏身未能同賀,這是我目前研究的東西,送給你,當作一番心意」。
說完,手掌上突然出現一張對折的鵝黃色紙張,周玉顏眼神乎明乎暗,似乎下定決心將紙張取下,打開檢視,臉色似乎頗為驚訝。
收起紙張,淡淡道:「我代表爹爹謝謝你」。
趙仙子淡淡道:「不用客氣,這是他該得的」。
說完轉身跟紅芸道:「這裡交給你,有事可以找羅執事」,說完便離開 。
秦操感覺到滿滿的八卦,但事不關己就在旁邊當路樹。
看著周玉顏神色緩緩恢復,能夠讓一位煉丹士可以這麼驚訝,這東西不容小覷呀。
就在三人在櫃檯前無言以對時,一股豪放之氣的男聲道:「丹方雖得於珍寶閣,但只要能尋到平替品亦可換之」。
一位身材高大,大腹便便的壯年修者,道:「吾乃執事掌櫃羅風堂,若有任何疑問,吾會盡力解惑」。
秦操道:「購入丹爐與五丹總要之丹項需要一點時間商議,這麼吧,在下遊歷天下,手中有幾樣東西煩請掌櫃掌掌眼」。
羅風堂伸手笑道:「那秦道友這裡請」。
秦操轉身向周玉顏拱手,怎知道她緊跟著秦操,秦操懂其意,道:「周道友自便?」,周玉顏眼神亮起火光,秦操道:「不方便」。
周玉顏搖搖頭,道:「很方便」。
秦操見她跟著,暗歎一口氣,道:「好吧,走好別跟丟了」。
羅風堂引導兩人走入一間內房,房內靈果靈茶招待,周玉顏未待招呼便拿起靈茶自飲。
秦操手起物落,幾件兵器出現在八仙桌上。
一柄火屬性的長劍下品法器,一柄土屬性的方盾下品法器,其他還有三柄不入品級的長劍與一把鎌鈎。
羅風堂拿起兵器檢視,道:「兩件下品法器,道友想怎麼賣?」。
秦操道:「六把一口價五百靈石」。
羅風堂搖搖頭道:「這兩把下品法器值不了五百靈石,就算是這些不入品級兵器附贈也不值得」。
秦操道:「如果這些來換取囚奴契約,不知道夠不夠」。
羅風堂與周玉顏似乎有點意外,本來手上玩弄著兵器的周玉顏,聞言後緩緩將兵器放下,身體遠離著秦操。
秦操笑道:「有幾個好朋友不太聽話,拿來約束一下」。
羅風堂神色嚴肅道:「這囚奴術源自於法家殿,有御奴,御獸等法門,而御奴之法,小從契約大到法術法器等,若秦道友有需要可以再說明」。
見秦操攤攤手請繼續,沒有想清場之意,道:「若以契約囚奴,取其真血附之,若反抗則令其真血沸騰難忍」。
「另外有奴燈法器,以法器抽出囚奴者的本命火,若火苗消亡,囚奴亦會死亡,此法無境界要求,無反噬風險,也是用來犯人囚困的最好方法,但此法兩者不得遠離需每日祭奠」。
「再來蘊養法器,攝入囚者識海,以囚其神魂,以此術神魂之力不得低於囚奴,若取出法器或毀其法器必遭反噬」。
「最後有囚奴印法術,無須契約,無需法器,無關奴獸之分,只要將囚奴印印入識海內,只要意念間,便可毀其神魂,亡其生命」。
聽到這裡,周玉顏的臉色瞬間蒼白,看著秦操,似乎有些害怕。
秦操神情冤枉道:「我只是問問,難道問問就犯罪?甚麼是正義?甚麼是公理?囚奴印價格是多少?有現貨嗎?」。
周玉顏一聽,慘叫一聲便跑出房間,秦操與羅風堂相顧一笑,笑畢,羅風堂低聲道:「打折完價格九百靈石」。
秦操將另一個儲物袋交給羅風堂,低聲道:「多退少補」。
羅風堂神識一探,眉心一挑點點頭道:「了解,待會就來」,說完將桌上兵器收入儲物袋後便離開房間。
秦操在房內等待,過一會羅風堂走了進來,將儲物袋交還給秦操,秦操將玉簡拿了出來,貼在眉心上,靈光閃出一種神之又神的靈識化入識海裡。
秦操深深吸了一口氣,緩和腦中混亂的意識,一道法術法門便出現在秦操識海中。
看著地上破碎的玉簡,羅風堂拱拱手道:「此法門還請秦道友多加注意,魂力有限切莫害人害己」。
秦操有點頭暈地扶著桌沿起身道:「羅執事箴言,秦某曉得」。
說完羅風堂離開房間,等秦操好一點時也離開。
魂力,羅風堂所說的魂力是囚奴印法術的根本,它跟靈力不同,不是用靈石或吸納外部靈氣進行過篩,壓縮成為靈絲存於丹田靈海中。
魂力,它就是靈魂裡本質之物,耗損就耗損了,無從補充起。
秦操敢買囚奴印就是因為穿越過來後靈魂之力較常人強大,想當年,秦操第一個熟練的靈植法術可是普遍認知最難的靈雨術。
這囚奴印其實說難不難,就是將魂力化成一道印記然後映射入他人識海裡,其中,如何將印記凝結,如何將印記映入他人識海,如何壓制住對方的反擊等等法門。
當秦操再度來到袁方的家門口時,識海裡早已凝結出兩道囚奴印,其印記像是網狀衣服,經法門所示,每一個人化現的印記都不相同,秦操能短短時間內便化現兩道囚奴印,只能證明他魂力強悍無比。
袁方家裡似乎有好幾人,秦操擠過人群走入袁方家的庭院裡,一個守住門口的修者道:「你是誰,來做甚麼?」。
秦操不理會,直接穿過他走入袁方家內。
此時袁方遮掩著身後的袁圓,兩個青衣修者坐在八仙桌旁,一個站在其後。
五人看著秦操走進來,似乎忘記要說甚麼。
秦操看著袁方,道:「袁方這是發生甚麼事?」。
青衣人眉心一皺,道:「你是誰,何故招惹這檔閒事?」。
秦操冷笑道:「我是誰?我...我是袁方袁圓的表舅,姓秦名操,你們是誰?」。
兩人相顧一視,另一人道:「我們可是青龍幫,可沒聽過袁方有表舅」,秦操笑道:「我表姐也沒跟我提過青龍幫的事,說清楚你們來做甚麼?」。
青衣人道?「袁掌櫃在我青龍幫借貸兩百靈石,我現在來取回借錢還錢天經地義」。
秦操看看袁方,袁方怒道:「我爹沒跟你借靈石」,秦操道:「借錢總有借據,借據在哪裡?」。
青衣人道:「我修真者以靈誓為遵,何須借據?」。
修真者通常不願意立誓或隨便答應事情就是怕有心魔纏身。
而秦操一聽,笑道:「人死茶涼,就以你一家之詞,如何取信他人,怎樣,擺明欺負人是嗎?我今日秦操在此,不容你對我袁家外甥不利」。
說完向袁方袁圓低下揮手做勢,兩人會意立即撲在秦操身上,道:「表舅救命呀」。
這一步立即改變袁家氣勢,袁家有長輩出頭了,登時議論傳言而出。
這幾人跟秦操境界差不多,都是煉氣中期,但現在外面人潮眾多,動手多有不便,青衣人道:「袁家有人出頭,青龍幫就先離開,但兩百靈石有借有還,還請袁家準備好」。
說完便率眾離開,秦操將人潮趕走,鎖好木門,向袁方道:「是真借還是栽贓?」。
袁方搖搖頭道:「爹爹沒跟我講,那日意外發生,爹娘被殺,儲物袋被搶,會不會兩件事相關?我不知道」。
袁方不知道,袁圓就更不會知道。
秦操道:「這件事你們得確認,如果真不知道,再咬死沒這件事,否則築基期大能出手探查記憶,你們就算是白死的」。
袁方跟袁圓相看低聲述說,過了一會兒搖搖頭道:「真不知道此事」。
秦操點點頭道,但看看袁方的神情感覺似乎不太對,他太冷靜了,不像一個孩子該有的慌張感。
支開袁圓,對袁方道:「你是不是對我隱瞞甚麼?」。
袁方看著秦操,道:「果然瞞不了你,沒錯,青龍幫來鬧事目的不是那兩百靈石而是我被回收的經營權」。
秦操不解。
袁方道:「我被回收經營權不只是年紀小,而是還未檢驗靈根尚是一個凡人,等到我十六歲驗出靈根後自然可以取回經營權,青龍幫是看上我的權利,只要我同意轉移,青龍幫就會當作我還了靈石」。
秦操點點頭,原來如此,道:「你考慮很清楚,但青龍幫不會讓你活下去,只要你被驅逐出去,你就會被滅口,對不對」。
袁方點點頭,看起來袁方沒甚麼選擇。
秦操道:「好了,我既然來了,你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你有考慮成為我的僕人嗎?」。
袁方問道:「我需要付出甚麼代價嗎?」。
秦操道:「我會協助你站穩腳步,以我觀察,你跟袁圓應該都有靈根,坊市內的靈氣濃度比我居住的谷安山還濃密,如果你們很習慣那就代表你們有修真者的天賦,再者你們父母都是修真者,你會是修真者的機會更高,當然等你十六歲檢驗靈根就知道了」。
袁方道:「明年我就能驗靈根了,他們不會讓我等到那時候」。
秦操道:「對,你要比他們活更久,如果驗出靈根我會培養你擔任攤主,初期我提供資金與法器讓你銷售,這段時間你學得一技之長,而你需要給我的就是經營獲利,只要你做的好,我就能更好,共生共榮」。
秦操溫柔地看著袁方,袁方歎了一口氣,道:「那袁圓呢?」。
秦操笑笑道:「若袁圓要在你身邊也無妨,我不會經常待在坊市,你們兩人越好,越能夠幫上我」。
袁方點點頭,道:「我明白了」。登時叫出袁圓,兩人跪在秦操面前,磕頭道:「主人在上,袁方袁圓拜見」。
秦操伸出手撫摸住袁方的天靈蓋,印記隨著意念傳入袁方的識海,只是袁方尚未修煉,識海一片荒蕪,只有元神如鬼影般豎立在識海中,印記飄盪入內,宛如穿衣服般將印記烙印至元神裡。
袁方只覺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悸動,從內心裏突然對秦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暱感,就像是自己是秦操的一部份。
袁圓也是一樣,那種親密感在女生心中增幅更大,登時有擁抱親吻的衝動。
秦操看著兩人,同樣也有一種水濃於血的感覺,秦操覺得怪怪的,但不知道怪在甚麼地方。
不管了,既然袁方袁圓已經是自己人,當然得好好經營他們,第一件是就是吃飽跟穿好。
秦操帶著兩人往春風閣用餐,秦操點了一位歌妓坐陪,上了幾道靈獸料理,袁方與袁圓不知道已經多久沒吃飽,再來到尚衣閣來買幾套新衣服,回到家中,秦操將一座陣盤取出的,安座法相,點靈成陣,在秦操將一顆中品靈石放入後,一座擁有隔離,隱匿,強固等多功能的複合法陣便被啟動。
秦操將進出法陣之法傳授給兩人,只要不是築基期修者到臨,這法陣必能保兩人安全。
再來取出一部書本出來,道:「這是佛門小金剛體術,給你們打基礎的,佛門鍛體術頗為精妙,好好練練不會差到哪裡」。
袁方與袁圓見秦操將靈石與一些不入品級的法器取出,道:「這些東西你拿出去販賣,我不會常常在這裡,你要好好照顧妹妹」。袁方掩面哭泣道:「主人對我兩人太好了,袁方不知該如何報答」。
秦操拍拍他的肩膀道:「等你長大後早點獨當一面就是對我的報答,對了,叫我表舅,別稱主人」。
袁方帶著袁圓跪下磕頭道:「是,表舅」。
秦操扶起兩人,再交代幾句話,便離開。
袁家來了一個表舅隔天就傳遍坊市,表舅離開前還特地安座了法陣,青龍幫眾只能隔著法陣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