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海藍寶石的真相
桃苏出院後回到家中，收拾了一會就繼續蒐集文件去調查海藍寶石案。 查到某些新聞也在情理之中，但這些新聞大多都是毫無根據的造謠，桃苏想，如果可以，真想把這些無良媒體告到破產，但可惜的是桃苏選修的並不是法律學也沒錢請律師。 桃苏看著完全沒用的新聞，無奈的再捋了捋邏輯，想起月梅苓的弟弟，月梅澄，他在最近查出患有晚期肺炎，這是月梅苓之前說過的。 可新聞提供的照片，愛德華茲夫人舉辦的宴會上卻出現了月梅澄，患有肺炎晚期卻不待在病房反而來宴會？更可疑的是，照片上的他並沒有戴口罩。 這是否說明，他其實並沒有患上肺炎？可苓之前傳送在群裡的繳費單卻看起來並不假。 等等？繳費單上面的品項…似乎有些不對勁。 鈣離子阻斷劑？這並不是抗生素的一種，而眾所周知的是，治療肺炎大多用的藥物為抗生素。而鈣離子阻斷劑主要是用於治療高血壓以及某些血管疾病的。 真以為我有那麼好騙？好吧你猜對了笨桃苏是這樣的。真想揍一頓以前的笨桃苏。 桃苏仔細地再看了看繳費單，發現還有一個品項，乙型阻斷劑。 乙型阻斷劑，又稱β受體阻滯劑，主要用於治療心血管疾病。 在確定其患上的是部分類別的血管疾病後又確定了是心血管疾病，總而言之就是月梅澄患上的其實並不是肺炎。 桃苏想了想還有什麼有用的資訊… 或許應該要去試著駭入警方資訊庫…？那樣絕對會被當嫌疑犯抓走啊！ 此時警方恰好打來電話，那來的可太湊巧了！…太不湊巧了，如果要是將自己當成嫌疑犯要抓走的話——！！ 桃苏趕緊接起電話。 「喂喂？」 「桃苏小姐，之前您家中意外起火，尚未查明原因，我們懷疑是有人惡意放火。」 「啊啊，我明白了，實在抱歉，其實我已經查明原因了但並未上報給警方，最近有點忙」 「方便問下是什麼原因嗎。」 「也不算完全查明了吧，我家後院堆放的木頭被人惡意用打火機點燃，幸好及時發現撲滅了小火，但並未查明是誰放的火」 「好的。」 那頭不再傳來聲音，電話掛斷了。 桃苏繼續調查下去，雖然一開始是為了擺脫嫌疑，但現在來看自己根本一點嫌疑都沒有了。 不過好奇心跟求知慾還是不停的讓桃苏想繼續調查海藍寶石案。 這一查下去，總算把那些零碎的新聞碎片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圖像。案件的輪廓，漸漸清晰了。 18：00，鳶進入了愛德華茲夫人的房間，當時愛德華茲夫人的海藍寶石還在他的包裡。 18：10到18：20的影像丟失，不知道是誰破壞了監控還是把駭入主控台把影像刪除了，反正大概不重要也沒新聞說過。愛德華茲夫人恰好在那個時間段將包放入房間。 據新聞上保安的說辭，那個時間段海藍寶石並未丟失。 鳶卻在18：15分從洗手間出來並被監視器拍下這段影像。 18：30，海藍寶石丟失。 18：35,發現海藍寶石在月梅苓的包中，月梅苓的說辭卻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奇怪的是，月梅澄並沒有帶包，行李，他也不是什麼超級大少爺，所以也沒有管家什麼的，可他照理來說是需要服用藥物，他的衣裝上可並沒有口袋。 照這樣推導下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他與他的姐姐月梅苓，共用一個包。 不過更奇怪的是，在讀取電腦檔案聽完音檔後，除了那段對話，鳶與月梅苓後來再無交談，而鳶與月梅苓的對話也僅僅只是閒聊。 「啊 好餓。」 思考太多消耗太多精力而且完全忘了吃晚飯，都九點了才開始餓。 是真的好餓，餓死了。啊——碗筷還都堆著沒洗。點個外賣吧，啊可是不想下樓，那還是把髒碗筷洗了吧。 好累好餓好累好餓完全沒精力做飯了但好餓好餓好餓好餓——— 最後還是因為不想下樓所以去老老實實地拿材料了。 「~哼哼哼~紫蘇~嗯…還有起司！啊啊！是今天順路買回來的鮭魚~還有還有~菠菜！」 「餓餓餓餓餓死我了——！！」 桃苏太餓的時候就會這樣呢，因為精力完全消耗完了所以行為以及語言模式完全像個小孩子。 三十分鐘後 棕橘色焦香味的鮭魚，淋上起司醬，再擺上光看就能猜出味道的豬肉片——煮的過程中就忍不住吃了一半… 以及奶油菠菜和紫蘇烘蛋！ 「啊啊——說到底人想要死不過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太糟糕了而已嘛！死了就一了百了可能是事實~但起司煎魚非常好吃也是事實~」 心滿意足的吃完了，說不定又會把碗筷堆著就忘了。 線索…線索…完全找不著線索….不行啊——！！就算警察不知道真理，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真理，我也要弄明白真相 ——對了！！ 我想起來了，那場宴會舉辦地是在阿莫卡斯的伊絲南宮。 那恰好是我畢業後設計的第一座建築，這個洗手間有兩扇門，一扇通往外面，一扇與愛德華茲夫人的房間是相連的，另一扇通往外面，從外面進入需要鑰匙 那麼就能推斷出完整的犯案過程了呢 鳶患有肺性心臟病，他的第二人格，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患上了憂鬱症，再後來又轉為雙向情感障礙，也就是躁鬱症。 在狂躁狀態下將cftc病毒注射給了月梅澄，此病毒會引起細胞病變，也會減少心臟肌肉氧氣的減少，導致患上心臟病。 所以燕也因此要挾月梅澄，要是不想拖累姐姐，就幫他偷竊。 18：00，燕裝作有禮物要送給愛德華茲夫人，走入愛德華茲夫人房間中，並收買了保安。 並假裝送完禮後突然想去洗手間，然後在18：15分時從洗手間出來。 而愛德華茲夫人是在18：17分放好包離開房間，並且與燕恰好碰上，一起聊天回宴會上。 而月梅澄則以愛德華茲夫人包養的男人的兒子，簡稱養子，進入到愛德華茲夫人的房間，將海藍寶石藏進洗手間。 而燕有月梅苓提供的鑰匙，進入到洗手間內將寶石拿走。 而鳶回覆主導權後發現自己偷了海藍寶石，但同時不想還回去。 那些富人就是過得好啊，連這種東西都有，窮人就是只能在底層摸爬滾打一輩子！ 於是他決定彌補犯下的錯，治療心臟病非常耗費錢，而愛德華茲夫人並不愛月梅苓和月梅澄。 他將海藍寶石給了月梅澄，月梅澄道謝後將海藍寶石收入囊中。 結果好巧不巧在這個時候，愛德華茲夫人發現海藍寶石不見了。 至此，就是完整的案件過程… 「啊啊啊啊終於推導出來了…」 警方真是沒用啊，我一個藝術家都能查案了，而且我說不知道是誰放的火，他們真信啊。 其實我知道哦，月梅澄看著變成嫌疑犯的月梅苓被警方抓起來，而月梅苓恰好才跟我吵過架，以為都是因為我。 然後他就躲避了他自以為的監控死角，其實根本沒有監控死角這一說喔，在沒有安裝監控的地方我都裝了針孔攝像頭的。 然後就像我說的，他拿打火機點燃了木頭，恰好當時我精神病發叫來了林梓，又恰好撲滅了小火。 嘛，不過。燕為什麼要把那段毫無嫌疑的監控影像刪掉呢，我想肯定是因為，刪影像的。 是鳶，不是燕吧。 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這一點在名字上早就體現了不是嗎？難道真的有人會覺得…老鷹比燕子弱？ 啊啊…現在應該要想的是，知道真相後怎麼不被滅口，以及不被懷疑，不被當作嫌疑犯吧… 真傷腦筋，畢竟，執棋者只擅長下棋，不擅長做一枚棋子呢。 然後桃苏緩緩打開手機查詢… “如何半夜煮宵夜不吵到鄰居” 「好想吃焦糖奶油塔——」 隨後桃苏就開始在櫃子裡翻找零食，最後，只找到一塊巧克力。 「老天爺要是現在給我下焦糖奶油塔雨我現在立刻就去睡覺——想也知道不可能」 桃苏想了想，反正也沒有辦法，那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桃苏沒有做夢，或許對他人來說，就是因為做夢才睡不飽，但桃苏大多時候都沒有做夢，少數做夢的時候還都是惡夢… “真想做個甜甜的夢” 中午十一點三十四分，桃苏從床上醒來。 「知道了真相後就是舒服——哈~」 電視上正播著新聞，桃苏正吃著焦糖奶油塔。看著這個令桃苏完全不意外的新聞，月梅苓和月梅澄都失蹤了。 是去了阿卡斯那吧，番蓮盛開之地。花語是“我因你而有罪，如果可以，請讓我解脫” 法律並不干涉自殺，你是你自己，如果真的受不了這糟糕的世界，那這世界沒有人能阻止你離開。 自認有罪之人都會心甘情願的在阿卡斯那自殺死去。 那是一片番蓮花海，就像是在說，罪行都將成為我的養料，而你們則可以解脫。 可當我來到阿卡斯那，我找到的只有月梅澄的屍體。 啊啊，苓那傢伙，只有兩種可能性。 假死換新身份，然後逃到天涯海角，或者說。 他此時帶著他的“朋友”準備將我葬送在阿卡斯那。 不妙啊，要是第二種的話，以我這水母體力，百分之一百億逃不掉的啊。 怎麼辦？我現在該回頭嗎，算了，回不回頭都是死，那還是看一眼誰殺的我好了——！！ 還好大概是第一種，我將月梅澄埋在土裡後，我就離開阿卡斯那了。 在火車上，我在電話間打了一通電話給鳶。 「我已經知道海藍寶石案的真相了，勸你浪子回頭，就像你之前勸我回頭的那樣，我們誰都沒有錯，但犯法了就該被抓。」 電話那頭傳來詭異的笑聲。 「犯法？我也不想啊，明明就不是我做的，明明就不是我想偷的，我為什麼要被抓，國家考慮過我們底層人的苦了，所以呢？我們依舊還是過得很苦,社會沒有給我們底層人活著的機會」 桃苏沉默了一會，只剩下火車運行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你知道嗎，我知道你的學習能力很強，強到你其實根本都不需要太多努力，可你在那之前卻說的是，你努力到你沒有時間做想要做的事，你知道想要強就要去努力做，但你總是沒有時間。」 「所以呢。」 「法不能向不法讓步。」 「我就是天生壞種怎麼了？你知道你這麼說只會讓我更高興。」 「那我直說了，你的身邊有一個假死丟下弟弟的冷血女人，以及一個國家級通緝犯，還有你這個C級通緝犯。」 「你知道你抓不到我。」 「對啊，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把證據跟真相一起給警察了，還有，在你接通電話的時候，警察就已經追查到你的位址嘍~哎呀呀，要是抓到了的話，我是不是有錢拿啊，可悲的窮人。」 「…桃苏！」 「不在喔~」 電話那頭傳來收拾東西逃跑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嗶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呢，在打電話的時候，你駭入了我的手機還下了病毒軟件。 不過很可惜，這次棋局是我贏了。 我早就猜到了，我用的老年機，2005年的那種。 笨桃苏鬥不過你，不代表我不行。 成績不好不代表我沒有邏輯，成績不好不代表我不聰明，成績不好不代表我百分之一百億贏不過你。 我並沒有百分之一百億的把握能贏，但我有百分之一百億的肯定你不可能百分之一百億的贏過我，但你以為你有。 桃苏回到座位上，打開窗戶，此時火車已經離開阿卡斯那，就像是命運在對著她說，你或許有罪，但你早已為自己下了判決，懲罰就是活著。 微風吹著髮絲，窗外是天空照射在湖面上的色彩，就好像湖水是透明的畫布，但同時，湖水也是一面鏡子。 他會將每一個到來人的容貌，都照映在自己身上，包括天空。 想聽個音樂，一打開自己的手機，就看到楚教授的十三條未接來電。 「怎麼了教授」 「哦我長話短說，學校那邊出事了，就我現在教的這屆有個靈長類動物他非說你是海藍寶石案的兇手還說月梅苓和月梅澄都是你殺了跑去阿卡斯那拋屍，還有就是他說你之前用血畫的那幅畫是你殺人來的血哇這種人沒長腦子怎麼被放出來了」 「？」 雖然說最後一半實話一半真話吧，但血用的是我自己的血，我一沒殺人二沒傷人坦坦蕩蕩，他腦子怎麼想的，真是造謠一張嘴，清白跑斷腿。 「然後呢」 「然後他就被學生會抬走了，那場面相當溫腥」 「噗」 「你別笑，不然我憋不住笑了」 「你等我回蘭卡德林，我要見那小兔崽子到底有多沒腦子，當然，只是看看」 「哎呦，你還是這麼好命，讀書時期想睡就睡，出社會想旅遊就旅遊，都是學藝術的怎麼我一天到晚這輩子有了」 「哎呀，這不是教授你自己小時候夢想當藝術系教授的嘛」 「什麼時候研究出後悔藥我第一個當試驗者」 「哎 時間悖論不管了嗎，考慮一下那些可憐的理化生吧」 「就不管！我要吃後悔藥！」 「樂」 「話說你跟林梓他們…」 桃苏愣住了，打字的手停在半空中 「教授，等會再聊，我快到羅蘭德站了」 「要我去接你嗎，或者我叫林梓他們過去接你。」 「…不用了教授」 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令我噁心，複雜的情緒一股腦地湧上來吞噬理智，真令人不適。 廣播提示音響起，即將到達羅蘭德站。 下車後一看，公車不營業了，還看不見半個計程車。 桃苏嘆了口氣，抽了口……棒棒糖。 「我想回家…」 桃苏站在路邊等計程車經過。 突然，一輛只存在於記憶中的車出現在自己眼前，越來越近。 雖說可以回家，但突然沒那麼想回家了。 桃苏快步走回火車站內… 躂躂躂的腳步聲忽遠忽近，早已分不清那是恐懼還是興奮。 「等等，你要去哪。」 「果然是你啊…」 「先把海藍寶石案的事情講清楚，警方似乎沒有再繼續調查下去了，但公關那邊也沒動靜，趕緊坦白從寬。」 桃苏無奈只能說了事情經過。 「那法外狂徒在哪。」 「…拉爾默特」 「追嗎。」 「…惹事生非什麼的，我不想重蹈覆轍了」 「…」 「不是你們到底上不上車，這裡是黃線哎。」 「三更半夜又沒警察」 「快 點 上 車。」 兩人趕緊上車。 「哎行，對了，給你們的補償，阿卡斯那的潘蓮」 兩人無語。 「凌程，咪咪會後空翻嗎。」 「不會啊，怎麼可能。」 「那桃苏是怎麼講出這麼離譜的話的。」 「噗。」 「不是哥們」 晚風在車外呼呼作響，車內卻是一片祥和。 將桃苏送到家後，兩人便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