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早晨與人類的早晨總有點不一樣,太陽還沒升起,老宅裡就靜悄悄地蘊著某種甦醒的氣息。
Bonnie坐在後院的長椅上,腿上放著剛畫好的素描本,線條柔和地勾勒出一個身影——
她明明前一天還在嘴硬的推開她,但手卻老實地畫出了那張她日夜偷看的臉龐。她望著花園深處的玫瑰,沒聽見腳步聲,但已經知道那人靠近了。
「妳起得真早。」Bonnie將畫冊藏起,語氣平靜,即使沒有回頭,也能精準知道那人的動向。
「因為我想見妳。」Emi看到了畫,但並未開口戳破,她的語氣中沒有故意調戲的成分,眼神堅定沒有閃躲。
Bonnie低頭緊握著雙手,沒再說話,卻也沒拒絕她的靠近。
陽光終於灑落在兩人肩頭,像是替這段靜默鋪了一層柔和的暖意。
Emi深吸一口氣,她蹲下身,雙眼與她的紅瞳對上。
「Bonnie,我有話想跟妳說。」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沒有退縮。
Bonnie抬起頭,暗紅的眼瞳在晨光下閃爍「妳想說什麼。」
Emi垂下眼睫,再抬起時眼中有光,像是經過千百次練習後終於累積足夠的勇氣。
「對不起......還有,謝謝妳。」她一字一句地說著,眼淚克制不住的滑落。
「是我的執拗傷害了妳,對不起我花了這麼久才想通,還有謝謝妳,謝謝妳救了我,不只是生命,還有我的心。」
Bonnie身體微微一震。
「那晚,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有認認真真地告訴過妳,」
「我喜歡妳。」
Emi輕笑一下,帶著些自嘲「其實很早以前就應該對妳說的。打從妳走入我的生活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只有妳。」
「以前是我太笨,太固執、太膽小,總是退縮,總是把自己侷限在自以為的標準裡,所以才會找各種藉口否認我對妳的愛。」
她抬起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Bonnie垂下的髮絲,卻又收回,像是在等對方允許。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讓妳再相信我,但我想要一個機會,就像妳以前等我朝妳往前一步一樣。」
「這次,換我向妳靠近,我也想等等看,看妳是否也能再次朝我邁步。」
Bonnie沒有說話,唇線繃緊,眼神晦暗不明。
「......我想帶妳回我們以前住的公寓。」Emi繼續說「那裡...承載了我們很多回憶,以前那裡只是一個住所,是因為妳,才成了一個家。」
「所以我想問妳,願不願意讓我牽著妳的手一起回去,給我一個機會向妳證明...」
「我很愛妳。」
「我...我不知道......」Bonnie遲疑地開口,聲音低得像一聲歎息。
「我不會求妳馬上原諒我,也不會逼妳回應我的感情。只要妳願意讓我在妳身邊,我會讓妳感受到我的心。」
「我從不認為妳是怪物,即使妳是,也改變不了我愛妳。」
沉默良久,風輕輕吹過玫瑰叢,空氣中的氣味混著青草與陽光。
Bonnie終於伸出手,牽住了她,她的掌心是冰冷的,但心卻是熱的。
「好。」她的聲音很輕,雖仍能聽出她的遲疑,但她想給這個機會,不只是Emi,
而是想給她們的愛情再一次的機會。
Emi露出笑容,那雙跟她一樣的紅瞳亮了起來。
「那......我們回家?」
Bonnie伸手貼在她的眼側,往日純黑的瞳孔已不復存在,但此刻她卻比以往更能直接看到她眼裡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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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時,Milk抱住Bonnie,把她整個人揉在懷裡,眼眶難得泛紅。
「到了記得報平安,不准吵架,但要是她敢再欺負妳,立刻回家來!還有要記得吃補血丸。」
她一邊念,一邊往她行李裡塞東西「我幫妳裝了幾瓶妳愛喝的血,還有妳愛吃的血凍。」
Love站在旁邊看著她對女兒嘮叨,笑得一臉寵溺「我們女兒又要離開了,媽咪不捨。」
「剛剛是誰急著把我推出家門的。」Bonnie說著嘴角還抽了抽。
Love聞言裝作兇狠地捏住女兒的臉「媽咪可是為了妳的幸福著想呢!」
Bonnie順從的被捏臉,再撲進Love懷中撒嬌「好啦,媽咪最好了~」
Milk打斷她們「怎麼只主動抱妳媽咪,來給咩再抱一下。」
「不要~」Bonnie立刻調皮地躲開。
「不准說不要。」Milk一把將人摟了過來,在她頭上親了一口。
Bonnie則假裝嫌棄的逃開,回去抱著Love討親親。
而Emi在一旁笑著看她們,她很慶幸,在自己傷她的這段期間,Bonnie有這麼愛她的媽媽們陪在她的身邊。
她知道重回公寓,並不是故事的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是Bonnie給她機會,讓她們重新成為「我們」的起點,她會讓她知道,她給予的愛,不會亞於她的媽媽們,只會更多、更深。
Emi牽住那隻珍視的手,笑著帶她一起走出大門,陽光落在兩人身上,逐漸升高的溫度,也暖化了她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