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拼字殺人案17
因為之前連續殺人案儀式性太強,而且犯人作案時間長短還不清楚,所以亭州決定按兵不動的進入劇組,觀察可疑人士。
畢竟夏亭州用實際的話與....出其不意的自由搏鬥的武力,把宋安言翻倒到地後,宋安言知道這個看起來小棉羊的男子,有自己自保的能力,也只能要夏亭州好好顧好自己的安危,不敢再雞婆的想要多管事情。
三天前跟《哨音之弦》劇組說要報名,今天就來試鏡現場,H市影城4號棚。亭州提早一小時上午9:00抵達,一身白色休閒裝,背著劇本資料包,安靜排隊入場報到。去現場徵試的亭州才發現到,整個劇組演員雖然變化沒有太大,但是卻多了很多人。
雖然沒人告訴夏亭州發生什麼,但依然感覺到,這裡的一切都有些……不對。
打聽過後,才知道FL的CEO賀仲年,昨天直接帶資進組,安插自己的演員進來支援。觀察四周,果真感覺是FL相關的工作人員與演員變多了。
包含現在是自己迷妹的林樂樂(亭州唱歌好好聽,跟林小嘉一樣迷人),興奮不已向自己衝過來。
「欸欸欸!我看見他了他來了他來了!!」林樂樂像彈簧一樣跳了過來,撲上來就是一把擁抱!
「亭~~州~~我等你等好久了,你終於來了!啊啊啊你今天穿黑色好帥!唱歌又好聽!你根本是林小嘉2.0!我好愛你喔!!!」
他們在《密室中的日常生活》認識後,又在錢樂KTV聚餐,樂樂聽過亭州歌聲,就變成他的迷妹了。
他們偶爾會在群組內互動,但是完全不透露他們要來劇組這件事情。
「……呃……妳也來徵試?」亭州差點站不穩。
「對啊!我們FL帶著資金入組啦,我們成為主要的出品方,看到我有沒有驚喜的感覺??我要演那個賤貨女二的腳色,應該會跟你有很多對手戲,這樣一定超級好玩!」
「林樂樂,你可以低調一點嗎。」冷淡的聲音自樂樂身後傳來。
亭州轉過頭,看見一位穿著銀灰外套、黑髮凌亂眼神銳利的青年,這位就是FL赫赫有名的CEO、被稱為「暗影之手」的賀仲年。
「夏亭州,很高興見到你,雖然我很欣賞你,不過你來試鏡我可不會開後門喔。」仲年的冷靜視線掃過亭州。
「我懂。」因為算是未來劇組金主老闆,亭州依然認真的點點頭。
但下一秒,樂樂突然在仲年手臂上「掐」了一把,還跟亭州偷偷眨眼,因為林樂樂覺得賀仲年太兇了,表示幫他出氣
啊,他們……是一對?亭州一臉問號地看著他們兩人,再看看樂樂。
「別誤會。她掐我,是因為她覺得我很好欺負,不是因為我們交往,我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人。」結果亭州這表情被仲年捕捉到了,他淡淡說。
「……我沒說什麼啊!」亭州瞬間愣住,臉微紅,明白自己誤會大了。
樂樂卻笑瘋:「哈哈哈!你的表情太明顯了,你真的以為我們是情侶!我只是他的發小……他是學霸,專門欺負我這個學渣,哼!」
為什麼賀仲年會出現在這裡?原來被警方壓下消息的三起殺人案,楊南木檢察官接手這件案件,就委託FL幫忙查案。
楊南木對著調查授權書簽下名字,語氣低沉跟賀日浩說明這件事情:
「這起案件,不適合一般警方處理。這不只牽涉命案,還牽涉產業、媒體與真相的複雜問題。要破案……你們比我適合。」
因為怎麼樣演藝事務所比檢察官演技都會還得適合。當然這些亭州是不知道的,而FL暫時也沒有想要讓亭州知道。
此時H市影棚4號館,午後陽光斜照,試演報到區排著將近十幾個人,都是為了試鏡《哨音之弦》的男二號「陳渙」而來。
尤其業界的人知道FL投資後,原本黑料纏身的劇組,頓時爆紅,更多人來競爭。
陳渙角色設定是:「一名曾被誤解為加害者、實則為唯一想揭開真相的無名音樂人。」
亭州將簡歷填完後,順手補上「能歌」一欄,同時跟工作人員交出演員證照等資料。
「演過的都是網劇和配角喔……沒什麼代表作。喔!不,密室現在很紅。抱歉....」對方看了看對方,認出對方是最近爆紅的夏亭州。
夏亭州笑了笑點頭說「是。」
交完報名表後,坐下來環顧四周,發現外型不錯的年輕演員太多了,有的大方到處介紹自己,有的在角落默背台詞。
亭州沒說話,只是默默翻著劇本,等著叫號。
房內坐著五個人:兩位製片人、一位副導演、總導演,以及劇本主編。而在角落金主賀仲年,正雙手抱胸,神情冷漠,像來聽審的檢察官。
「15號夏亭州,請進來。」
亭州走進來,穿著簡潔黑襯衫與灰長褲,眼神平靜。他沒有言語,走至標記點,鞠了一個近乎過度的90度鞠躬。
試鏡室空氣乾冷,桌上擺著一疊疊劇本與簽名表格。製片人翻著資料,略帶疲憊地說:
「你試的是陳渙……好,請照第34場戲,第56頁,與女主角的對峙戲。準備好了嗎?」
劇情設定是:陳渙看見自己喜歡的女孩,為了角色發展,被逼得對曾霸凌助理的女星低頭道歉,他在攝影機前逼問她「你真的沒做過嗎?」
亭州輕聲:「可以開始。」
場燈暗了兩格。助理拉起手機模擬機位,虛構的「攝影機」方向就在他眼前。他沉默了一秒,然後變了。
不是臉,不是聲音,而是整個人的存在感突然下沉。
他眼神輕微偏左,望著虛空中不存在的女主角「程棋薇」飾演的女主角。語氣輕,幾近溫柔:
「你說……你沒做過?」他笑了一下,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
「你說你不知道,那個助理,為什麼會從七樓跳下去。」他的腳步往前一步,神情低垂。
「那天,她抱著便當盒,卻被你指使到整晚沒吃,坐在舞台後面,累得像個死狗一樣。你從她面前走過,笑著說她坐在哪裡很沒禮貌,還有汗臭體味很重,還將咖啡故意灑到她身上....」
他的聲音卡了一下。
「這些她真的很在意,她甚至想過要退出。你知道嗎?」他忽然抬頭,那雙眼直直看向攝影機所在的位置
或說,那是女主站的機位。
「但你現在說,你不記得。不記得,真是最方便的回答。你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吧?」亭州踏前一步,整個人幾乎貼近「鏡頭」位置。他的聲音平靜、冷靜、近乎無情。
「那我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沒做過嗎?隨口說出要對方去死一死嗎?」
最後一句即興台詞說完後,現場空氣像被抽光一樣。
他站定,低頭微微後退半步,卸下那份名為「陳渙」的靈魂,吸了一口氣後還原成夏亭州。
「表演結束,謝謝。」
現場鴉雀無聲。總導演還想開口,嘴唇卻顫了兩下沒有說話。
而那角落的賀仲年,已經放下交叉的雙臂。他看著亭州,感覺自己看到一把鋒利直指命門的寶劍。
「……你怎麼……可以理解這麼多細節?」製片人乾咳了一聲。
「我看劇本自己理解的。」亭州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笑,平淡的像是剛才那場情緒爆裂從未發生。
亭州鞠躬轉身準備離開。門口剛要關上,總導演忽然舉手:「等等。」
眾人一愣。
「我臨時想加個測試。」他轉頭對劇本總編示意,對方立刻遞上一頁手寫稿,上頭還留有刪改痕跡與臨場潦草。
「這場沒有人演過,是新增的橋段,這個可以加快我們的決定。」
總導演盯著夏亭州,語氣極輕,卻有一種異樣的誠懇。
「你覺得,一個人親眼看見自己愛的人走進黑暗,卻什麼都做不了那種感覺,該怎麼演?」
亭州沒有立刻說話。他接過那一頁台詞,垂眼閱讀。
短短幾行,卻能讓他回憶涌滿出來。
他似乎站在門口,看見那張滿臉淚痕的棠棠,昏倒在警局內冰冷白燈下; 看見外公那晚的身影,被血染紅卻無法挽回。
他沒說一句話,只是深吸一口氣,走回場中央。
攝影機無聲開啟,整間試鏡室像被誰按下了「靜音」鍵。
白牆前,他站定,微低著頭。下一刻他眼簾緩緩垂下,肩膀輕微發顫。不是那種顫抖得讓人想扶住的激動,而是一種被壓抑到極限的苦楚。
像整個身體正在與某種「必須保持鎮定」的命令抗衡。
「我……沒辦法救她。」
聲音極輕,像是從肺腔深處刮出的碎語。他抬頭,視線空空地望著前方某個不存在的人。
「我知道我該說點什麼……但我腦袋裡一片空白。」他的手微微舉起,又放下。
「我只記得,那聲音……」他喉結一動,聲音卡住一下。
「……砰的一聲,很輕……不像想像中那麼大聲……」然後他停住了。沒有繼續。也沒有落淚。他只是低下身,極輕地彎腰,右手掌緩慢攤開,手指顫著,像是還在尋找什麼。
像是要把某個人從那片血泊裡撈出來可他的手空著,只剩下遺憾的形狀。
現場無聲。
過了好幾秒,總導演終於開口,聲音比平常還低一階:
「……夠了。」他轉頭,看向主編與副導,眾人一起點頭,聲音恢復專業:
「你被錄用了。」
此刻沒人說話,只有錄影機的紅燈還亮著。像是誰在對著世界無聲地記下: 這不是演戲,這是痛本身。
外頭等待名單上,眾人還在聊天、拍照片、期待。
但夏亭州走出來時,手中多了一份文件【《哨音之弦》演員試鏡錄取通知書・男二號:陳渙】
FL中蜜嘗認識夏亭州的藝人,全過來跟他道喜,亭州只笑了笑,低調把通知書收進包裡。
密室.拼字殺人案18
夏亭州有種直覺,兇手甚至可能在那群面試的人之中。
而同樣敏感的FL與亭州居然都不約而同的決定:正常拍戲及假裝沒有進來查案,這麼儀式化的殺人犯,戲劇性人格就是會存在人多地方的特質。
因為他們同時判定,兇手的以被害者名字留言應該還沒有完成,後面應該還有「字」被害者會出現 。
此時的日浩,站在劇組包起來的飯店會議室白板前方,目光如刀掃過作戰投影畫面。三起被害者名字排列在白牆上:
齊「程」|楚「棋」芳|元「薇」
「兇手如果用這些被害者傳達訊息,決定不會有只有三個字就結束」方達手指滑動觸控筆板。
「方達推理的不錯,三個字組完『程棋薇』,但這只是第一階段。後面兇手鎖定誰的名字拼完,劇就殺到高潮了。」日浩沉聲總結。
「那我們現在繼續執行計畫?」楊常笑補充了一句。
「繼續拍戲,拍得越認真越好。這種儀式殺人魔最怕的是有人不入戲。恰好我們最會裝的人就是我。」曾朱理微微一笑,語氣帶一點興奮感。
確實有誰可以比曾朱理會裝?雖然已經不殺人很久了曾朱理,也跟大家在一起,心陽光了許多,但是對於同類還是很敏感的,所以朱理決定先跟這名「看起來很像同類」導演助理變成好朋友。
另一邊,夏亭州坐在自己的小套間裡,翻著劇本與新聞。他把名字一筆筆寫下:「程、棋、薇……」
「……如果殺人是為了寫一個名字……那不可能停在這三個字。這個人一定還想寫完更多。」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手按在胸口。
「他想要的是,讓全世界都記得這個名字。……那我就給你舞台,你盡情演出。」
FL 與夏亭州不約而同的都是不動聲色地同時決定潛伏,因為這種心理戰非常適合對付高度儀式型、戲劇性人格的殺人魔:
這種殺人魔就是「需要觀眾」,所以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假裝當觀眾,讓兇手以為還能掌控舞台。
FL密探曾朱理以「劇組公共關係組長」名義進入劇組,這名看起來擅長處理媒體危機、劇組對外聲明,實則是情報收集與人格偵測專家。
朱理的任務很明確「找到嫌犯(同類),或找到正在被兇手用名字寫成的下一個字的潛在對象。」
朱理只花了兩天,就在劇組中鎖定了目標。
不是明星,也不是導演,而是那個幾乎不被注意、總站在邊角低頭記錄的導演助理——黎鏡如。
這人太安靜了,總把一本黑皮筆記本捧在手中。
第三天午休時,朱理走了過去,像是隨口閒聊似地俯身一笑。
「你的筆記本好漂亮耶……我剛剛不小心瞄到幾行,裡面那段角色補述的想法超有意思的。」
黎鏡如一頓,神色微變:「……您……看到了?」
他當然認得朱理——FL旗下最會操盤的金牌經紀人之一,也是當初林樂樂爆紅時的幕後推手雖然真正的掌舵者可能另有其人,但業界多半只記得「曾朱理」這個名字。
「我是學大眾心理的啦,也是FL這邊的公關企劃,平常蠻喜歡挖掘有潛力的編劇……像你這樣的。」朱理語氣溫柔,微笑像春水。
「我……其實只是幫忙處理場務,偶爾做些文字紀錄而已。」
黎鏡如垂下眼,指尖不自覺地在筆記本邊緣來回摩擦,彷彿那才是他的安全區。
朱理仍笑:「不會的。你一定是想讓某個想法變成現實,對吧?」
這句話說得太準,讓黎鏡如呆了三秒。彷彿他體內的某道機制被敲了一下,幾乎脫口而出某個什麼。但他瞬間察覺,話鋒一轉:
「哈哈,您過獎了啦~哪有那麼誇張……」他笑得刻意,退得極快。
朱理心中暗記:反應太敏銳,不是普通人應該有的防衛機制。
的確,就如日浩與方達早前的推論——黎鏡如極可能具備「角色認同性偏差」傾向。他不是單純沉迷角色,而是將角色與現實「縫合」,進而參與、主導、甚至試圖編寫或破壞。
也因此一旦無法操控,他就會「自己寫一個版本」。名字的儀式若尚未完成,那麼,這場戲還遠沒結束。
而朱理——正是來盯場的人。
那天下午,化妝棚旁。朱理一邊替林樂樂核對通告,一邊用餘光瞄向角落。
黎鏡如坐在鏡前,獨自低聲念著筆記本上文字。他唇角微動,像正默默對某個不存在的觀眾演出。
「今天大家都混亂成一鍋粥,黎哥看起來超冷靜耶~」朱理走近,遞上一瓶水,語氣輕快。
「習慣了。」黎鏡如淡淡一笑,幾乎沒抬頭:「我比較喜歡……整整齊齊的狀態。」
「哇~那我以後靠你照顧啦~我有些時候會亂來的。」
「沒關係。你不會有事的,我會協助恢復原狀,幫忙歸類。」黎鏡如頓了頓,語氣依然平淡卻銳利。
朱理笑容沒變,但心裡馬上警覺。因為這句話顯出來的氛圍,太像同類說分類可殺與不可殺的態度。
「欸~這樣說,我會以為你要做大事耶~」朱理立刻換上一種半調情的玩笑語氣,但是黎鏡如沒有回話,只是繼續低頭書寫。
朱理用他可怕的眼力,一眼看清楚了他的筆記本寫了什麼。
那是一張手寫清單,整齊的書寫格式,標示著幾個簡字與註記:「【渙】未定、【誅】待挑、【諦】可棄、【沉】暫緩」
這不像是普通的備註,那一刻,朱理終於在心中確定:那更像是一種儀式要用的名單,每個名字都像被標上了命運備註。
朱理推測這應該是儀式性書寫習慣,推測正計畫下一階段「姓名拼字殺人」 。
朱理按下對內線通訊的語音鍵,日浩他們只傳了三句給朱理:不要驚動他。不要阻止他。讓他繼續以為他還是導演。
配合夏亭州同步演戲,正式進入計畫:讓兇手演完最後一幕,然後,送他謝幕。
密室.拼字殺人案19
夏亭州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FL對這部電影忽然很有興趣,所以整個帶資進去劇組當中。夏亭州的記憶很好,即便在兩個月前才看過賀日浩,與他相處將近三個小時左右,仍可以從一些生理基因跡象,去判定賀仲年與賀日浩有某種親戚相關。
夏亭州懷疑《密室中的日常生活》與日常中事務所有甚麼關聯,看到林樂樂的金牌經紀人,到處花舞蝶般的與他人互動,然後鎖定某些人,跟夏亭州懷疑的對象有重疊時,夏亭州就有很大部分的確定日常中事務所與FL脫不了關係。
夏亭州選擇按兵不動,也剛好與FL的態度差不多。在朱理回報黎鏡如這個男子有嫌疑時,也不是衝上去把人綁起來,因為除非有犯案證據,或是以現行犯來抓捕。
沒有現場證據,也無犯案工具,如果草率逮人,反而可能打草驚蛇,兇手劇本提前收場。
最後他們決定繼續讓演技精湛的朱理來劇裡引發殺機。朱理依舊以「溫柔友人」姿態靠近黎鏡如,甚至接受對方提供的筆記協助與道具小幫手職責。
殊不知,其實朱理的「朱」其實已經是兇手的選擇之一,而且恰好他也是經紀人,因為朱與「朱」同音「誅」 而且其實黎也鎖定了一個人,就是今天剛剛才進來劇組幫忙顧問的宋言安。
劇組還有人姓朱,所以此時兇手覺得朱理這麼識貨,所以改變了目標,
正在鎖定另外一個人,但是宋言安,兇手想要殺死他是有原因的。
他的「劇本」從來不是殺一個人,或是指定一種身分,而是讓整個名字拼成一場象徵的審判,只是剛好前面三個都是經紀人,而他的職務又很討厭經紀人。
況且,宋言安「言」加上曾朱理 「朱」,就是天誅的誅。
他們並不知道三個名字拼湊之後,他已經又解決了一個名字中間有個「天」字的人了。
剛好那個名字中間的「天」就不是經紀人,而是更適合那個天字位子的人。
在第三季第一期蜜嘗的飛行嘉賓余天程,有個跟他長得很像的弟弟余天恩,余天程出生時候母親難產而亡,被程家說是剋死母親的掃把星,所以很小就把他丟給保母去照顧,其他時間根本不管不顧。
天程母親忌日一過百日,余父就再娶,甚至不足月就生了余天恩,不知道的人都以為兩人是雙胞胎,但是其實兄弟兩個人中間差不了五個月,怎麼看都知道這是有貓膩。
這造成余天程很早熟,也很早與余家沒有啥聯絡的,甚至跑去當職業軍人到26歲才跟著楊常笑隊長退伍,之後在演藝圈當武術替身直到慢慢成名。
有趣的是,當年余家算是有錢,只是因為太寵余天恩,惹出不少事情,也花了不少錢賠罪,漸漸家裡就沒有以前風光,後來兩年前余父中風整個產權被敵手霸佔,余家整個退出商圈,而因為余天恩跟自己長得很像沾光,開始為家裡經濟走演藝圈,才漸漸長大成熟。
余家人不算大壞,余天恩惹事只是逞強鬥毆,沒有作奸犯科,成名後的余天程才願意帶帶菜鳥演員余天恩。後來中風後了余父因為也沒有機會霸氣了,溫和了許多,余天程才願意有空回去余家,看看父親與那名阿姨。
而拍完蜜嘗,余天程剛好手中有戲約,所以就將《哨音之弦》男二的腳色推薦這個便宜弟弟。雖然被夏亭州面試上,余天恩後來轉成男三也挺高興的。
只是沒有想到再次知道弟弟的訊息,看到是從鬼門走一趟,幾乎只剩一口氣的余天恩。
救到余天恩的人是曾朱理與夏亭州,因為他們聽到微弱的求助聲,才在那片昏暗佈景倉庫中,救下了當時命危的男三演員。
其實他們兩人原本是分開查案,但卻屢次在關鍵時刻「不約而同」出現同一現場。一次可以解釋成巧合,兩次三次後,夏亭州早已心知肚明——這有鬼。
那天午休時段,演員與工作人員分批外出覓食。夏亭州站在臨時茶水區,聽見腳步聲由遠而近。
他不動聲色地抬眼。
曾朱理就站在他對面的自助餐檯邊,手中拿著一瓶優酪乳,拉開瓶蓋的動作很自然,但眼神卻沒跟著手走。他的視線停在夏亭州身上——不是掃過,不是瞥一下,而是那種:察覺你也在觀察別人的對視。
一秒,兩秒。兩人無語對峙。沒有問候,也沒有寒暄。
曾朱理嘴角輕輕上揚,像是對劇本的某句台詞感到微妙欣賞,也像是對眼前這位「非普通演員」的身份有所確認,露出默契的笑意。夏亭州則稍微側頭,眼神平淡,卻回應得很清楚:我知道你知道。
「你在這部戲裡演得很好。」朱理先開口。
「你也不錯。」夏亭州回應。
言語客氣,語氣平靜。但彼此心照不宣,這場偵查的合作,就在這一句話後無聲展開。
後來他們共同發現了那處昏暗的佈景倉庫,劇組的假血包與破舊道具散落一地。
朱理先停下腳步,半蹲在一堆雜物旁,隨手翻起一塊帶血的道具布。夏亭州則假裝在檢查舞台支架,但眼角餘光卻精準地捕捉著朱理的手勢——他沒有戴手套,卻下意識避開血跡,動作細緻精準,明顯不是普通演員。
「這組的道具……處理得挺精緻。」夏亭州低聲。
「是啊,不過也有點不合邏輯。比如這條血跡,太整齊了——倒像是模擬某種真實噴濺角度。」朱理淡笑,語氣裡有種穿破表象的安靜。
他們的眼神再度對上。短短一秒,卻足以讓彼此確認:你不是單純來演戲的,而我也是。
就在這時,一道若有似無的聲音傳來,像風中的斷線風鈴:
「……救……救……」
兩人幾乎同時衝了進去。朱理翻找路線,夏亭州則迅速判斷聲音來源,在舞台佈景與後牆之間的狹窄空隙,撬開一塊堆滿木板的側門。
藏在裡面的,是一個全身發抖、臉色發白的青年。眼角還凝著乾涸的淚痕,喉間與胸口有著明顯刀傷。
「余天恩……」夏亭州認出了這個幾天前才成為男三的演員。
他們立刻實施急救,沒有等警察到場,而是朱理第一時間聯絡了賀仲年,透過日常中事務所自建的私密醫療資源,低調轉送。
「他天生右心臟,」醫師摘下口罩時低聲說:「那一刀差兩公分,沒刺進主動脈……我只能說,他命很硬。」
朱理站在一旁,神情凝重。這個年輕人幾乎已經成了第四位「筆劃之名」的祭品。
「那件衣服是速乾型,但吸水性強,反而黏住了出血點。若他穿的是普通衣物,這刀喉間爆開早就沒救。」朱理輕聲說。
那件布料緊貼的排汗衣,就像一層貼身結界,竟然阻止了死神最後一擊。
夏亭州沉思不語。他腦中正拼湊一件事——這一連串案件,並不只是單純的殺戮,而是根據姓名中筆劃、字形、角色象徵,組構出一種近乎宗教式的審判排列。
「但他不是經紀人,對吧?」朱理忽然低聲問。
「對,他只是個剛入行的菜鳥演員。」夏亭州點頭。
「那就奇怪了。」朱理望著重傷未醒的余天恩,聲音低了下來:「兇手的規則破了……這表示——他還有另一條規則我們沒看懂。」
兩人對望的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們本以為兇手只針對經紀人,只殺那幾個人,是為了報復、清算、或是「劇場外的仇怨」。
但現在這規則被打破。名字之外,還有什麼?
身份?關係?血緣?
還是名字拼湊之後的「下一個劇本」才正要展開……?
劇組沒有人注意到余天恩失蹤。
他是三線演員,在《哨音之弦》中只是飾演主角高中時期的對照角色,戲份不多,又屬於「臨時加進來」的那一掛,沒有專屬妝髮,也沒有個人座位,來來去去的總是被當成背景一部分。
剛好那幾天劇組陷入外景換檔、導演與製片之間的排程糾紛,場務也因某場道具誤送而重整現場人力。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沒有人特別注意某個「今天好像沒看到」的演員。
「他是不是今天沒戲?」
「昨天是不是說要請假?」
「可能在另一組排練吧?」
像這樣的推測偶爾在場務耳邊飄過,也就這樣飄走了。總之可以隨時被取代的人,就不會有人主動去關心。
而黎鏡如,也從未露出慌張。
無論是前夜戲殺完後清點名單,還是第二天清晨拍攝場記上的名字確認,他依然以穩定步伐出現在每個鏡頭開始前。拿著筆記本、翻動頁面,甚至還主動替導演補了幾場燈位的細節註記。
他表現得像一個稱職的幕後顧問,甚至近乎完美無瑕行蹤。沒有人懷疑他。就像沒有人真正記得余天恩有沒有出現。
而知道真相的這群人都選擇了「沉默」。
夏亭州早已知道余天恩的情況。畢竟他在場,也是救援者之一,但他一句都沒說。他沒有找導演,也沒有通報經紀人那邊的其他人。FL那邊也沒有任何動作。
更別說劇組內部,開始出現了一種風向。
「他是自己跑掉的吧?昨天還看到他拍完戲在樓下滑手機,鬼鬼祟祟的。聽說他之前很常沒請假就擅自離組,這種演員哪能用啊?」
這些流言的源頭,不是別人,正是余天程。
「那傢伙大概又跑去夜唱了吧。你們不知道嗎?他最喜歡玩失蹤,他總是說自己是自由靈魂。」當有人問起弟弟時,他只淡淡地說了一句。
語氣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看破與無奈。像是一個飽受親情折磨的兄長,終於學會與弟弟保持距離。
那張原本沒人注意的名字,現在反而成了「問題演員」,代表只要一提起,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搖頭。
當然這些是這些知情者保護受害人的一種方式,默契一致地放任這個風向蔓延。
因為他們都知道:要讓黎鏡如以為他成功了,他就會再寫下一段劇情。而他們,才有機會……把導演的筆搶過來。
這些話,當然傳到了黎鏡如的耳中。他沒有表態,沒有質問,也沒有露出不滿。
黎鏡如的筆記本上,緩緩寫下:
「誅」=朱 × 言 × [天已完成]
從今天起,下一個主角——是「誅」。
他緩緩抬眼,遠方的排練室裡,夏亭州正演到一個臉部撕裂的痛哭段落,像極了他夢裡出現過的片段。
他低聲呢喃:「你會是最完美的結局。」
此時,夏亭州正陷入《哨音之弦》的讀本後的排演地獄。
每日反覆演練幾場情緒炸裂的段落,從憂鬱壓抑的獨白,到撕心裂肺的咆哮控訴。劇本彷彿某種提煉情緒極限的精神裝置,每一次進入角色,都像在剝下一層心皮。
第三場「咆哮戲」,是主角渙第一次對父親情緒失控的轉折。那天已經演了第七遍,他剛喊完最後一句台詞、情緒仍未散去,回身時餘光一瞥——
門邊那個人,又站在那裡。
黎鏡如。
一如既往的得體站姿,西裝筆挺、手握筆記本,站在練習室最陰影處的角落。沒有發聲,也沒有靠近,只是靜靜地觀察。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只要他演到「崩潰」、「撕裂」、「失控」的橋段——那個人就會出現。沒有提前預告,也不會停留整場,而是剛剛好,在最情緒極限的瞬間現身。
太準確,準確得不像巧合。
第一次,夏亭州以為他有劇務任務;
第二次,他開始懷疑; 到了這一次,他心中已有結論。
——那不是對角色渙的觀察。
——那是對「夏亭州」的凝視。
一種近乎病態的觀眾式欣賞。
一種帶著狂熱的迷戀凝視。
夏亭州沒有讓自己回頭,也沒有多餘表情。只是順著走位,自然轉回舞台中央,繼續將台詞推進。但心底,某個推理機制已然啟動。
「不是導演、不是場務,卻精準出現在演員崩潰時的觀察者……」
「那本筆記裡,寫的是演出註記?還是——」
他不動聲色地將這些觀察一一記下。沒有對任何人提起,也沒有試圖阻止黎鏡如。
這種人,最怕被過早驚擾。與其逼退,不如放他繼續靠近。讓他現出行徑的軌跡。
就像放出來的蛇,只有在陽光下蠕動時,才能看清它的花紋。
【密室作者的話】
這段故事完全是額外生出來的,因為原本的大鋼內沒有這段,但是之前跑出來資料通通不能用,所以再思索怎麼去合理化死去的人部份
後來忽然發現到,之前的嘉賓當中,還真的有人的名字中有天字的,只是一瞬間有想過是否要讓對方死掉?還是讓他一個親人死亡?所以最後就以這種方式呈現出來。
這類的殺人魔是介於想要出名卻又想隱藏自己殺人事實矛盾狀態,不過因為已經有兩三個專業的人進入了劇組,破案只是需要證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