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光修行誌|我以為信仰是神,沒想到是我心中那份愛的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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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每個人一生都會經歷很多次的信仰崩盤。

我以前很狹隘地以為,只有宗教、神明這些才會引起信仰崩塌,但後來才發現—對家人、朋友、老師、愛情的期待與失望,都可能是一場場小型的信仰瓦解。

而每一次崩盤,都讓我看見一層內心的問題,雖然很狼狽,也常常好笑,但那的確是一場又一場靈魂的鬆綁。


信仰崩盤一|神明不救我,我要怎麼活?

我第一次信仰崩盤,是在我二十出頭、媽媽生病的那段日子。

我那時還是個孩子,只是勉強長大的大人,眼看著我最愛的媽媽氣色越來越差,我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跑去廟裡求神明幫忙。

有些神明溫柔地給我笑杯,有些則直接給我蓋被。我其實心裡知道—媽媽真的病得很重,只是我不敢承認。我害怕,一承認,就等於她真的會離開我了。

直到她離世,我的世界真的垮了。我對神明的信仰也一併崩盤。

我開始厭惡廟裡、厭惡佛經,甚至看著神桌上的神像,我心裡只剩憤怒和破碎的祈求:你們不是神嗎?為什麼不能救我媽媽?我的願望這麼小,只是想留住她而已。

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陷在「信也沒用」的痛裡。我從一個願意跪著誦經的孩子,變成一個不願相信任何神明的大人。

那天,是我心碎的一天。 我最愛的人離開了這個世界,連帶把我心裡最後的安穩也一起帶走了。 我哭、我不捨、我悲傷,我甚至有點恨,因為太害怕了—我的天塌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覺得整個人好惶恐、好無助。  於是我把這些情緒,轉嫁到神明身上。 或許我自己當時也沒察覺,或者是不想承認, 但我心裡其實是這樣想的—「如果祂願意理我,那我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我以為只要乖,只要跪,只要痛苦得夠真誠, 就會換來奇蹟。 但那天,祂們沒有理我。

那天,是我心碎的一天。 我最愛的人離開了這個世界,連帶把我心裡最後的安穩也一起帶走了。 我哭、我不捨、我悲傷,我甚至有點恨,因為太害怕了—我的天塌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覺得整個人好惶恐、好無助。 於是我把這些情緒,轉嫁到神明身上。 或許我自己當時也沒察覺,或者是不想承認, 但我心裡其實是這樣想的—「如果祂願意理我,那我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我以為只要乖,只要跪,只要痛苦得夠真誠, 就會換來奇蹟。 但那天,祂們沒有理我。



信仰崩盤二|她不是神,她只是個人

過了好幾年,我斷斷續續又回到廟裡。也許是某種命運安排,我遇見了我的無形師父,也開始接觸靈修與閱讀經文。

師父們很包容我,有時我抱怨祂們說話模糊,祂們也只是笑笑地說:「我知道你在說我們。」我又好氣又好笑,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是在發脾氣,但祂們一樣接住了我。

後來我心裡想,神明畢竟還是神明,我需要一個「人類老師」。就這樣,我遇見了一位宮廟的靈修老師。

她穩重、溫柔、神通力強大,而且不把自己當高人,該掃廁所就掃廁所,該搬桌椅就搬桌椅。我很欣賞她,也默默地把她當成修行典範,心裡總希望:有一天,她能對我說一句「你做得很好」。

但隨著時間過去,我也開始看見—她會累,會煩躁,有情緒,她不是那個我投射出來的完美神像。她是個人。

我第二次的信仰崩盤,就是在這裡。

不是她讓我失望,而是我太用力理想化她了。當濾鏡消失,我才發現,她只是她,我也只是我。我們都還在修行路上,沒有人是神。

我後來才知道,那場奔跑,其實是我在讓情緒流動。 在跑步的身體裡,我的靈魂也終於敢說出藏了很久的話。  我哭著問:「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其實我是在對那位我曾經深深信任的老師說話, 也是在對我心中那個「相信她是神」的小孩說話。  我的心好難過,因為那不是普通的失望— 那是一種鏡片破碎的痛。 我才發現,我從很早以前就替她戴上了一副厚厚的仙氣濾鏡。 我一直以為她超然、慈悲、神性十足。 我用這樣的方式來敬愛她、學習她,也期待她接住我。  但當我看到她的選擇、她的逃避、她的反覆…… 我崩潰了。不是因為她不夠好, 而是因為我把她神格化了。  所以在那一刻,我不是單純失望, 我還憤怒、還覺得被背叛,還不甘心我那麼努力卻換來這種感受。 我不敢在宮裡哭,但我在奔跑中崩潰了,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我後來才知道,那場奔跑,其實是我在讓情緒流動。 在跑步的身體裡,我的靈魂也終於敢說出藏了很久的話。 我哭著問:「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其實我是在對那位我曾經深深信任的老師說話, 也是在對我心中那個「相信她是神」的小孩說話。 我的心好難過,因為那不是普通的失望— 那是一種鏡片破碎的痛。 我才發現,我從很早以前就替她戴上了一副厚厚的仙氣濾鏡。 我一直以為她超然、慈悲、神性十足。 我用這樣的方式來敬愛她、學習她,也期待她接住我。 但當我看到她的選擇、她的逃避、她的反覆…… 我崩潰了。不是因為她不夠好, 而是因為我把她神格化了。 所以在那一刻,我不是單純失望, 我還憤怒、還覺得被背叛,還不甘心我那麼努力卻換來這種感受。 我不敢在宮裡哭,但我在奔跑中崩潰了,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信仰崩盤三|不被認同,不代表不被愛

最近這一次,是我與家人的爭執引發的。

我一直覺得他們不理解我,也不肯看見我的努力與轉變,我們爭吵,情緒激烈到我覺得快窒息,但就在一次爭吵中,他們說了這句話:

「你這樣過,不會覺得很辛苦嗎?我們不太懂你,但還是希望你回家是放鬆的。」

那一刻,我忽然不氣了。

原來他們不是不愛我,只是愛的方式不同。原來我一直用「認同」來驗證愛,只要不認同我,就覺得是不愛我。

但這次我學會了:愛不是絕對理解才成立,有時候,願意接住你情緒的那些語句,才是愛真正的樣子。



小結|信仰崩盤,讓我鬆開那些太用力的執著

這三次信仰崩盤,看起來像是一次次的幻滅,但回頭看,卻都是我變得更真實的開始。

我不再那麼拼命去證明給誰看,也不再急著把別人當神。

我開始願意好好看看自己的心,願意讓光與影都共存在我的修行之路上。

雖然一路上有汗水、有眼淚、也有很多委屈,但我想,這些讓我鬆綁、讓我找到更放鬆自己的過程,值得。



語錄版結尾金句:

「真正的信仰,從來不是跪著等誰來救我,而是當我願意在黑夜裡,慢慢點亮自己那一盞燈。」


後來的我,學會把信仰從別人身上,輕輕搬回自己心裡。 我不再等誰來拯救,也不再幻想誰會永遠完美。 我開始練習讓自己坐下來,讀書、喝茶,靜靜地感受日光灑在身上—不再是逃避痛苦,而是我終於有能力,安住在自己的靈魂裡。  那是一種微弱,卻真實的力量。 我開始學習神明的精神,不只依賴祂們的指示,也不再責怪他人的失誤, 只是,好好活成自己的樣子。

後來的我,學會把信仰從別人身上,輕輕搬回自己心裡。 我不再等誰來拯救,也不再幻想誰會永遠完美。 我開始練習讓自己坐下來,讀書、喝茶,靜靜地感受日光灑在身上—不再是逃避痛苦,而是我終於有能力,安住在自己的靈魂裡。 那是一種微弱,卻真實的力量。 我開始學習神明的精神,不只依賴祂們的指示,也不再責怪他人的失誤, 只是,好好活成自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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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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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敏感的事、療癒的字, 有時像拆炸彈,有時像邊寫邊偷哭。 木光宇宙不是修行道場,也不是人生指南, 是我慢慢拆盔甲、偶爾碎唸, 還願意繼續喜歡自己的地方。 我是沐容光森。 如果你也還在學著不逃、學著靠近自己, 那這裡的光,也許適合你邊喝字與喘氣,慢慢讀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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