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四皇子覺醒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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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璎喘息片刻,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之前昭珏的心控,都是因為狐妖在附近,但昭凌此刻完全沒有察覺到狐妖氣息。

這意味著昭珏此刻的異常,要麼不是被控制,要麼還有其他手段。

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剛才蕭承琰意味深長的話語:

「昭老將軍,本王也特意命人送了些酒菜到大理寺獄中,令公子此刻應也嘗到了。」

再結合瑤光的警告,姜璎心中陡然一震。

蕭承琰賜的酒,有問題!

此刻,禁軍終於回過神來,紛紛湧向映月亭,腳步聲如潮水逼近。

姜璎強忍著眩暈,一步步走到昭珏面前,迅速掏出袖中的青瓷瓶,倒出最後一顆丹藥,捏住昭珏的下巴,強行灌入他的口中。

藥丸化開的剎那,昭珏暴起的青筋如退潮般消隱,身子頹然倒地。

「大哥!」昭凌一驚,急忙探了探他的鼻息,這才鬆了口氣。

姜璎忍著暈眩的不適感提醒道:「蕭承琰提供的食物,恐怕能控制人心……」

但她的話尚未說完,四周的禁軍已是刀劍齊出,層層圍困住三人,鋒刃在月光下閃動著冰冷的寒芒,映月亭內外,風聲驟止。

姜璎抬頭望向亭外,蕭承琰遠遠站在殿門前,唇角勾起一絲難辨的笑意。

而昭凌緩緩起身,擋在她面前,清冷的月光映著他削刀般鋒利的側臉,漆黑的眸底一片幽邃冰冷。

這一夜,映月亭中,風起雲湧,殺機如霜。

殿內的燭火一盞接一盞重新亮起,驅散了黑暗,卻照出了滿地的狼藉。太子的血在地面上漫開,像一幅猙獰的畫。

「謹兒——!」

皇后的哭喊聲刺破了夜空。她跌跌撞撞地撲向太子的屍體,金釵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隨後便是眾多妃嬪、宮女亂作一團的呼喊。

「娘娘醒醒!」

「太醫!快叫太醫!」

混亂中,蕭承琰踏著血泊緩步走向映月亭。墨紫蟒袍下擺浸透了暗紅,鳳眼中翻湧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昭凌繃緊的神經上。

昭凌握緊劍的手指緩緩收緊,另一隻手剛要把姜璎護到身後,卻感覺到她的身子突然一軟。

「當啷!」

昭凌手中的劍突然墜地。

他慌忙接住她,單膝跪地將她摟在懷裡。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額前的碎髮被冷汗浸濕。

「姜璎,」他急切地低喚,「你靈力還剩多少?」

姜璎呼吸微弱,蒼白著臉,眼睫微顫:「不到一成。」

她顫抖著手指,關掉了懸浮的光幕,把九宮算盤收回袖中。

月光描摹著她蒼白的唇色,昭凌眉心緊緊皺起。他見過姜璎很多次因靈力耗盡而暈倒的樣子,但他從未有一次習慣過。

「昭公子,好身手。」

蕭承琰的聲音如毒蛇遊過耳畔。

昭凌猛然抬頭,蕭承琰穿過禁軍緩步走來,墨紫色的衣袍在夜風中輕輕擺動。他停在昭凌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鳳眼中帶著幾分玩味。

「本來該記你一功的,」蕭承琰的目光掃向昏迷的昭珏,「可惜昭珏刺殺了太子。按律,當誅九族。」

夜風驟起。

昭凌的衣袍與髮絲在風中翻飛,繃緊的下頜線如刀削般鋒利。他護著姜璎的臂彎紋絲不動,另一隻手卻已青筋暴起。

月光在他眼中凝成兩簇冰冷的火焰,與蕭承琰陰影中的鳳眼無聲交鋒。

殿內,蕭承軒站在血泊中央。儀貴妃假哭的嗚咽,皇后昏厥前的悲鳴,父皇震怒的咆哮……所有聲音都化作了耳畔的嗡鳴。

視線最後落在太子的屍身上。他胸口綻開刺目的血花,瞳孔瞪得滾圓,滿眼盡是不敢置信與錯愕。

蕭承軒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曾經多少次,他與太子縱馬同遊,笑鬧逗趣。縱然朝堂波譎雲詭,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在眼前親眼看著兄長倒下,再也醒不過來。

他慢慢蹲下身,指尖觸到兄長尚未閉合的眼瞼。

「大哥,」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手指緩緩下滑,合上了那雙不肯瞑目的眼睛。起身時,他臉上的痛意已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冷峻。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徑直投向映月亭方向。那裡,蕭承琰的墨紫衣袍正在風中獵獵作響。

蕭承琰,很好。

蕭承軒握緊了拳頭,大步朝那邊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像是要把所有的憤怒都踩進青石板裡。

映月亭中,蕭承琰與昭凌之間的緊繃氣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蕭承琰手指抬起,語氣冰冷如霜:「拿下!」

禁軍的矛尖已經抵住了昭凌的咽喉。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且慢!」

蕭承軒的聲音像一柄利劍劈開凝滯的空氣。他大步走來,靴底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讓周圍的禁軍不自覺地後退半步。

蕭承琰緩緩轉身,月光在他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老四?」他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你來得正好。」

「三哥。」蕭承軒站定,目光直視蕭承琰的眼睛,「此事有諸多蹊蹺之處,昭珏本應在大理寺獄中,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夜風吹動蕭承琰的衣袖,他漫不經心地撫過腰間佩劍:「重要嗎?所有人都看見他縱妖殺了太子。」

他鳳眼微瞇,壓低聲音道:「如今本王只不過是要為太子報仇而已,難道四弟到了這個地步,還要袒護昭珏不成?」

「我並非袒護昭珏。」蕭承軒的聲音很輕,卻讓周圍的禁軍都屏住了呼吸:「這背後定有主使之人。是誰放昭珏出獄?又為何刺殺大哥?此事必須審訊清楚,方能定罪。」

蕭承琰突然笑了。那笑聲讓姜璎不自覺地往昭凌懷裡縮了縮。

「查?」蕭承琰向前一步,月光照出他眼中冰冷的光芒,「四弟莫非忘了,圍獵時昭珏操控群妖攻擊太子,你便主張關押審訊。審了這麼久,可曾審出什麼?」

他似笑非笑:「若當時你不心軟直接將他處死,如今太子也不會橫遭此劫。你說,太子的血,是不是也該算在你頭上?」

蕭承軒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隨即冷冷地望向蕭承琰:

「此次,事關我自己。方才那妖物數次對我痛下殺手,我不得不多想一步。」

蕭承琰鳳眼微瞇,眼底幽深如寒潭,衣袂微揚,髮絲於月色下凌亂飛舞。

蕭承軒神色堅毅,挺直脊背,目光冷冽如刀。

兩人之間的空氣驟然繃緊,如弦上之箭,一觸即發。

「三殿下!四殿下!」

昭懷淵的聲音像驚雷炸響。

老將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亭外,雖然身形佝僂,卻依然像一桿標槍般挺直。禁軍的長矛隨著他的腳步不斷後退。

「老臣請命,親自處置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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