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生荒唐半生累,原為情字以負罪;
別無所依自終老,來去寂然也瀟灑。
雜貨店孩已少年,一人掌櫃握分寸;佛祖廟前日輝煌,沽酒買菸老街行。
偶有雲陰蔭長影,風中熟聞初秋香;
巷弄人家舊花草,苔蘚牆落猶蔓延。
曾經的蓮花田已成爛泥灘,
大千戲院過歷圖書館又成委外旅宿業,
還記當年渴望偷戲尾。

橋頭苦楝樹猶佇立於送往迎來,
可已歷代多回伏跪哭路頭;
從石米仔路到有分隔島,
埋去多少嗩吶冥紙拜別先行者。
河流未改道,新增閘門立堤岸,
行走其間更非舊面貌,生活步調也不同,
連同記憶漸消散,再思想起僅偶爾。
看物換星移滄海桑田人事變遷,
起高樓又塌了,數風雲人物不可一世,
於今屍骨何存音容何在。

一死唯一公平而開明,
一如賽局強弱皆有所限於規則;
迎生者於歡,送往者而悲,
豈知當事人是否哭笑不得?
百年一彈指,幾人了因果,
一概渾渾噩噩焉知存日無多,
想不到當何以善終,貽笑人身遲誤修持,
一入輪迴茫茫苦,何期休止日。
2025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