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鑑：初見．一場脫序的訓練

--- 《圖鑑》 〈初見．一場脫序的訓練〉 空曠的訓練場中，桃樂絲再度被摔倒在地。 她沒有喊痛，甚至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迅速地翻身、站起，回到原位，像機械一般等候下一次的指令與攻擊。 身前的母親神情冷峻，揮出的掌擊毫不留情。 「反應慢了。再來。」 「是。」 啪——！ 掌風劃過空氣，桃樂絲下意識地閃身，雖然仍被擦中肩膀，但她沒有後退，反而朝母親逼近，出拳、翻身、試圖反制。 但那股力道太輕，根本像羽毛般無害。 「用力點。妳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只是……」 「不要只是。專心。」 語氣依舊冷淡，彷彿這不只是對戰訓練，更像是某種人格的重塑過程。 而在隔著一道牆的另一側，一名年幼的女孩，正照著牆邊的圖卡練習著動作。 「腳抬起——唔，像這樣？嘿！」 那是愛麗絲，年僅四歲，與桃樂絲一樣有著銀白色的頭髮與淡紫眼眸，但她的臉上多了幾分稚氣與天真的紅潤。 她正努力模仿圖上的劍姿，一邊揮動著手中的小木劍，一邊偷偷瞄著牆角的小洞縫。 那是她發現的秘密視角，可以看到姐姐桃樂絲正在做什麼。 「又被打倒了……姐姐好厲害……但也好可憐？」 她歪著頭，小聲嘀咕。 母親再次出現在她的身邊，蹲下、摸摸她的額頭，柔聲說：「再練習五分鐘，媽媽馬上回來。 不要亂跑，好嗎？」 「嗯嗯，好！」 愛麗絲笑著點頭。 但就在母親轉身、消失在牆角後，愛麗絲卻偷偷放下了木劍，踮起腳尖，蹦蹦跳跳地跑往另一頭—— 「我只是看看而已……一下下……一下下啦……」 她小聲念著，像是在對自己辯解。 --- 場內，桃樂絲剛剛擋下了一次攻擊，氣息紊亂，身體多處淤青。 她的眼神依然空洞，但忽然間，餘光瞥見了一道矮小的身影靠近。 她驚愕地回頭。 「……？」 「你好——！」 愛麗絲笑嘻嘻地出現在訓練場邊界，雙手抓著欄杆，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玩具般盯著桃樂絲。 「……妳是誰？」 「我是愛麗絲！媽媽說……妳是我姐姐？」 桃樂絲沉默... 不知道自己該回什麼...？ 雖然媽媽有說過自己，還有一個妹妹... 但，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叫做：愛麗絲的妹妹... 愛麗絲看起來不像會說謊。 她那笑容裡沒有一絲雜質。 「我可以摸妳的頭髮嗎？ 好像……跟我的一樣呢！」 桃樂絲有點呆楞住了。 她從沒被人這樣問過。 也從沒有人在她滿身傷痕、氣息紊亂的時候，對她笑得這麼理所當然。 她不曉得自己該怎麼回應。 「……妳想幹嘛？」 「我想摸摸妳的頭髮～」 「我身上很多汗。」 「沒關係呀～我也會流汗呀～」 那瞬間，桃樂絲腦海中閃過一個從未出現過的詞： ──「怪人。」 但也是那天，她第一次記住了一個人。 不是對手，不是任務，也不是目標。 而是一個……對她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