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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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驚恐,紛紛匍匐於殿內,翻倒的火盆仍爆出零碎的灼燒聲響,劈啪、劈啪、劈啪。

  一雙素面淺米色烏蘇塔鞋停在奈芭眼前,勾出長長的影,如刃懸於頭頂,隨時會墜下。她恍惚中見到自己被縛上祭檯邊,在喉嚨被割斷的痛苦裏抽搐、掙扎。啊,那剜心時,應該就不會有感覺了吧?


  深豔的暗紅也很美呢。

  女孩無意識朝那雙鞋伸出手。

  「盧拉索閣下,需要稟報神禮祭司嗎?」

  一把低沉悅耳的嗓音凝住那動作。


  「賢者正準備祈福大典,此時不宜打擾。你將這批貞女帶往月神淨殿找人看守,這裡讓我和烏莉姊弟先處置,待典儀結束,再由他決定如何善後。」

  「是奈芭!是她一人毀了儀式!我們……」


  「閉嘴。」

  沙啞蒼老的聲線蘊含無限威儀,止住尖利的控訴。

  奈芭魔怔似地抬起頭,眼前著一身淺亞麻祭袍的少年正低頭直視她,眸子漆黑淡漠,逆光中,神情半隱在陰暗裏模糊不清,但鋒銳的眉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貞女們,起來,跟我走。」


  磁性的嗓音再度響起,眾女哆嗦起身,魚貫隨那道頎長背影步向未知。



  **



  埃神殿內,阿毛塔踩著石板陰刻的幾何紋,低聲誦咒。傾倒的火盆已重新架起,烈焰正吞噬那幅壁毯。

  雙生子面朝神龕,盤膝坐在五步開外地上的圓紋裡,斂眉垂眼,整齊的發出低低音律,ùn——ùn——ùn——與咒聲奇異融合,交織不斷。

  細微的振動若投石入水,如蝶振翅,漸漸泛開。盈滿,收縮。飽脹,萎縮。似無形的手緊捏、鬆放整個空間。

  老者拔高語調,向盆內撒入一把庫卡葉,那振動一點一滴平息,誦聲與單音裊裊散去,歸於靜謐。他摸出奇恰酒,恭敬地朝埃神像彈出三滴,又招了烏列爾至身前,割破他左掌注血入盆,須臾,火舌暴漲後隨即熄滅,再無任何動靜。

  「埃神沒有發怒,無需獻祭。烏莉,和你弟弟帶幾個巫師去通知盧拉索及洛瑪,讓他們弄清楚是哪個貞女要毀了儀式。」

  阿毛塔佝僂著背,滿臉疲憊地吩咐完便領著殿外一眾祭司離去。



  **



  月神淨殿內靜得落針可聞。恐懼、厭憎、茫然,渲染出一層又一層的灰黑攏罩在貞女四周,一張張臉龐低垂似待宰的羔羊駝,驚惶卻溫馴地不敢掙扎。

  曾帶來死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會否,這次帶來的便是死亡?奈芭漠然地想。


  「盧拉索閣下,洛瑪,賢者有吩咐。」


  女孩雙眼不由自主隨少女清越的嗓音望去,一雙似盛滿碎星的眸子也正望向她,深邃幽黑如潭,卻也剔透璀燦,透著溫暖。


  老者和少年隨雙生子走到遠處,細語交談。


  一張嘴附向奈芭耳邊,「都是妳!闖禍還不老實承認,連累我們都要受罰!」

  女孩認得這聲音的主人——瑪娜。仗著自己親族是貝薩斯王的妃子便喜歡冷言冷語地傷人和使些小動作破壞織品。這把聲音早前也指控她。

  眾女察覺動靜,卻無一人敢發言,眼裡流露鄙夷、憤怒、疑惑……種種情緒形成漩渦,吞沒麻木的奈芭。


  足音再度迴盪於殿內,一步一步靠近。


  「貞女們,請隨我至月神正殿。」


  望著巫師架起焚祀的銅盆,不安,蔓延在少女間。

  奈芭反倒升起一股釋然,死了,也自由了,不是嗎?她挺起脊樑,揮開瑪娜掐著自己的手,靜靜等待那把懸頂刀落下。


  「誰做的?」


  「就是奈芭!大家都有看到!」


  「依蒙之力能視人心。我再問一次,誰故意破壞祭儀?現在承認,也許可以輕饒。」

  洛瑪雙目冷電般掃向發聲的女孩,淡漠的瞳仁隱隱散放壓迫。

  瑪娜登時啞了嗓,月神會知道是自己推奈芭?若是承認,將是什麼樣的懲罰降下?她呼吸急促起來,頸後也滲出一層冷汗。


  「我破壞祭儀是事實,願意受罰。」


  女孩腦海掠過貞女宮的年年歲歲:織品,羊毛,烏蘇塔鞋。雙親逐漸模糊的臉,嚴厲的女官,相熟後便消失的友伴……然後,進宮。


  牢籠。

  也許,這不是懲罰,是解脫。

  她心緒澄澈,沒有恐懼,只有平靜。


  烈燄倏地騰起,誦唸幽幽,洛瑪踏開幾何步伐,隨庫卡葉撒落盆中,金紅火舌漸漸轉藍,影影綽綽浮現一張人臉。

  貞女們從未見過這等景像,驚得跪伏在地,一聲惶急的叫喊響起,「不是我——!」

  聲滅。

  巫師堵住瑪娜的嘴,一左一右將她架了出去,獨留奈芭愕然呆立在原處,和一眾仍伏地顫抖的女孩。

  咒聲漸歇,少年取出奇恰酒,肅穆地向依蒙神像輕彈三滴,與此同時,藍焰盡滅,彷若一切都未發生過。

  「妳有沒有想過,自己冒然頂罪,等於讓禍首有機會再去害別人?」

  洛瑪依舊淡漠的瞳仁凝視那雙夜星般的眸。

  奈芭怔愣抬頭望向少年,第一次看清那張臉。

  濃眉銳利帶峰,雙眸漆黑清冽,刀雕般的輪廓,傲然冷凝。俊美,卻帶著幾分侵掠性。


  「關於妳的處置,我們得請示賢者。」

  洛瑪示意巫師將女孩帶離。



  **



  空氣悶滯凝重,奈芭抬頭望著滿佈烏雲的天空,暴雨蓄勢待發。

  她趕忙收攏撿拾來的木頭,得趕在雨前到家。

  家……

  沒有家人的家。

  女孩苦笑一下,自被驅離後,便遭族人唾棄,連帶雙親和妹妹也冷眼以對。她只能在族部偏遠處找了一幢破敗的石屋棲身,修修補補,轉眼間竟也撐到了夏季,若非在貞女宮學得一手織造功夫,自己恐怕很難活下去。

  一滴水珠砸在額上,奈芭邁開步子奔跑已然不及。

  大雨滂沱,女孩模糊了視線,只能慢下腳步,任雨幕傾洩,緩慢又狼狽的回到屋子,沁涼的水簾混著眼角流下的溫熱,滲進唇裏,苦,鹹。

  匆匆收拾好自己,她忍不住想起那個雙瞳淡漠的少年,忍不住拿起一個小袋摩挲,忍不住惦記起他唇畔揚起的弧,忍不住默唸他臨別前那句話。


  「自由的禮物。」


  少年居然看穿自己領罰的原因!

  女孩低垂眼睫,直到手溫沁入袋中,仍久久捨不得放。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豪雨終於停歇,水珠彈在葉面的脆響,織就成隨性的曲子,和著蛙鳴頗有意趣。


  喀、喀、喀。

  突兀的敲擊打斷奏曲。

  奈芭怔愣,誰會上門?


  遲疑一會,她仍是起身。「哪位?」

  靜默。

  女孩有些不安,正想找樣東西防身,那把熟悉的男聲響起,「還記得嗎?我是洛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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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潤水霧滲得黃土可親,鬆軟。綠波隨浮動的流雲間隙灑染金色碎光,起伏,搖曳。微風送出草香,抹上一張張歡快的臉龐。 春分的盛大祭典即將展開,貞女宮趕製出一件件綴紅色流蘇的藍白雙色長方亞科利亞斗篷,和王族及膝溫庫長衫;而數十條絢麗織品及一幅巨型紅色滾淺水紋、繡有白色蛛身的壁毯則是獻予埃神的祭禮。
洛瑪自入盧拉索門下後,更是不再遮遮掩掩地和雙生子討論符文,故也和他們愈來愈親密。小少年細細觀察姐弟倆的個性、喜好,很快摸清了烏列爾好動又調皮的本性。男孩雖在教授符文上毫無保留且熱心,可也僅止於此;與烏莉敞開心扉的模樣相比,仍是有些微距離感。洛瑪思忖,要他二人都完全信任自己,似乎,還得再下點工夫。
「盧拉索大人,您怎麼突然過來?今天沒有課啊。」 烏莉慢慢移動到沙盤間,企圖擋住「罪證」,看起來欲蓋彌章又有幾分滑稽可笑。 「妳跟烏列爾都出去,我和洛瑪單獨談談。」 老者看不出喜怒,讓倆人心下惴惴,畢竟私授符文;雖不是什麼不外宣的秘術,可沒先取得同意是事實。他們還有身份擺在那,應不會被重罰,
柔亮陽光透過枝葉搖曳間灑下,流動的光影散落出絲絲暖融。洛瑪看著前方不遠處,雙生子正坐在地上畫符文。 他凝思片刻便抬步往倆人走去,邊出聲招呼。 「烏莉,烏列爾,還在用功嗎?」 女孩聞聲揚起笑:「洛瑪,今天不用和瓦丘上課?」 小少年坐到二人身前,低頭看向地面密密麻麻的符文,認出一部分是辟邪咒
王城內,女官正嚴厲督促「太陽貞女」努力趕製極盡華美的王族服飾和祭祀用的織品。春分的盛大祭典即將到來,女孩們正竭盡所能地鞭策自己不要成為女官注目的焦點。十歲的奈芭望著織品忽而發起呆;就要在這裡孤老死去,或等長大後那偶來的貝薩斯王帶自己走?想起進宮後消失的友伴,想起家中的雙親和妹妹,女孩的手不禁慢了下來
「洛瑪,怎麼又被打傷?祭儀出錯了?」 女孩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少年不說話,背上鞭痕的血漬和衣衫黏在一起,他臉色蒼白,卻只是緊咬雙唇,倔犟地不吭一聲。 她盯著一額汗的洛瑪,轉身離去;沒過多久卻捧了乾淨的布和熱水回來,靜靜伸手處理少年背上一片狼籍。他揮開那雙柔軟的小手,女孩卻毫不介意,繼續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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