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無名-(五十一)白衣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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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阮府,寒意早在一場春雨後徹底褪盡。東廂院中,新綠攀牆,桃李爭妍。

風一拂過,枝頭便落下細細碎瓣,仿若煙雨般飄於磚石間。

陽光斜映院牆,灶房的煙氣早已散去,只餘熱意尚存。

衛冷月立於院心,手中長劍如水光游走。劍尖帶風,劃破空氣,發出陣陣勁響。她神色專注,腳步沉穩,動作間帶著一種無聲的迫力。

離她不遠處,小蠶紮著馬步,氣息紊亂。她滿頭大汗,面色漲紅,肩膀還不時微微顫抖。

身上穿著一件顯然是自行改裁的短打衣——原是件女用舊衣,被她剪了袖、縫了扣,意圖效法衛冷月的俐落模樣,實則前襟微斜,褲管長短不齊,看上去非常滑稽。

花枝正端著茶碗坐在台階上,見狀噗哧笑出聲來,幾滴茶水還灑在裙襬上。

小蠶耳尖,轉頭瞪她一眼,氣鼓鼓地撲了過去:「妳笑什麼!有本事妳也來試!」

花枝仰頭道:「我可沒說要練功夫,紮什麼馬步,我天天站在灶前還不夠啊。」

「妳——」小蠶叉著腰,語氣兇巴巴的,卻掩不住臉上那股羞惱。

「我是怕妳到時沒站成,先把自己摔了。」花枝笑得更開心,拍拍身旁空位,「來來來,先歇著,我瞧著妳都快蒸熟了。」

小蠶嘴裡喊著「看我不揍扁妳!」便揮著拳頭朝花枝撲去。花枝一陣驚笑,踢著裙擺跳起身,抱著茶碗就往回跑,邊跑邊笑喊:「哎呀別來真啊,我剛吃完還沒消食呢!」


兩人在院中追逐起來,花枝腳程快,小蠶狠勁足,一前一後繞著假山與廊柱亂竄,引得牆頭的麻雀都紛紛驚飛。


陽光灑落地磚,腳步聲與笑罵聲夾雜著春日氣息,鬧得整個院子生動起來。


衛冷月見狀,怕傷及她們,便將手中長劍一轉,收劍入鞘。


她側身站定,目光平靜地望著兩人奔跑的身影,直到小蠶終於在後廊口追上了花枝,一把撲住她的肩膀,兩人一扭一掙,花枝像條滑魚般脫了手,又回頭朝她做個鬼臉,笑道:「蠶兒啊,力氣還得練哪,連我都捉不住!」


衛冷月嘴角微微一動,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那笑容很淡,轉瞬即逝,如春光拂水,柔而不語。

自那場一月前的阮府劫變後,衛無咎長眠於阮府後園,草木為碑,風聲為引。

衛冷月從此脫下了穿慣的青衣,換上一身素白,不為誰守孝,只因心中未竟之念尚未放下。

那身白衣,潔淨、簡素,如同她如今的行止,亦如她心中那道再也說不出口的別離。

她不再是阮府的丫環。

衛無咎走後不久,阮承讓親自喚她入內,將她的身契焚於香爐之前,言語不多,只道:「妳如今是自由身,往後想去哪裡、做什麼,皆隨妳心。」

衛冷月低頭受禮,未言一句,卻也沒有離去。她仍住在原來的小院,日常照舊,晨練、煮水、靜坐、行書,只是沉默比以往更深了一些。

阮府雖給她自由,她卻未能放下牽掛──那是一種無形的留戀,既非人情,也非恩義,像是她自己都未能明白的,某種歸屬。

依著衛無咎留下的囑託,她在七日後獨自前往城西廢寺。

那處破廟無名無主,殘瓦斷牆間只餘幾株老樹。

她在其中一棵榕樹下挖掘了許久,終於掀出一塊裹得嚴密的油布,厚重濕潤,氣味微腐。

展開油布,其中竟是滿滿數十支竹簡和幾本書卷。

外層一列記載著不少門派的功法,刀、劍、槍、棍、拳法、內功、身法,還有些偏門技法,應有盡有。

每卷旁皆附小註,記明其門派來源,功法特點,甚至連破法與要害處也未遺漏。

想必是衛無咎多年四處收刮而來,就不知是強取還是豪奪了。

另一批竹簡,筆跡稍異,內容也更為瑣細,多是衛無咎行走江湖的筆記。

他記下了某年在何處避雨,何日於何人處小酌,哪個門派聲名雖盛卻行徑乖張,哪些山莊可投、哪些幫會莫近。

字裡行間,筆力沉穩,不失一位老武人沉思後的清明。

其中有一本『孫子兵法』,衛冷月翻了幾頁,如獲至寶。

她日夜翻閱,細讀每一筆勾勒,如同再與那人對坐長談,只是再無聲息。

她將其中幾分功法的竹簡交與阮承讓,然而阮承讓看過內容,沉默片刻,婉言謝絕。


他淡淡道:「這是衛前輩託與妳的東西,我不能收。」


衛冷月未再強求。


日後,她又從中挑出幾個能強身健體的法門,手寫成冊,交與花枝、小蠶與雲雀三人。

雲雀翻了翻,點頭笑道:「看著倒像課本,阿冷姊姊跟著姑娘,果然讀書讀得不少。」卻沒真照做。

花枝則嫌動作怪異,試了兩回便說腰酸腳麻,索性拿去墊鍋腳。

唯有小蠶最是認真。

她問得細,學得勤,時不時便拉著衛冷月要她糾正姿勢。

雖動作笨拙,但架勢十足,汗濕了領口也不肯停。

衛冷月知道,這只是小蠶支持她的方式,實際上倒不會真練出什麼「小蠶女俠」來。

她望著兩人嬉鬧的身影,心中多了一絲微暖。

她將長劍收入鞘中,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臂,然後輕輕抬手,掌心貼上那處本該是骨折之處。


肌膚平整,骨節無異,甚至連舊傷的痕跡都尋不到。


她的指尖停了一會兒,像是在確認,又像是在回憶。陽光落在她的側顏上,那雙眼依舊平靜無波,卻不知為何,顯得有些遠。


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浮現。


她見過一隻狗,被車輪碾斷了後腿,好心人替牠敷了藥、綁了木板。可即便如此,過了兩個多月,牠走路時仍是一跛一跛的。


她那日被幽十二一掌震斷的左臂,當下劇痛入骨,手肘以下幾乎癱軟,連握劍都握不住。


可在她擊殺幽十二為師報仇後,那手臂,竟彷彿從未受過傷般。


如今握劍時,力道如同往昔。


她當下不敢說,她知道這不正常。


但她也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個尋常人。


這副身體,本就不是她的。


如今,這手的異樣是一個提醒。


提醒她──她與這塵世,原本就隔著什麼,只是她忘了。


最初是不安,接著是懷疑,如今——她開始感到恐懼。


她害怕。


不是怕受傷,也不是怕痛,而是怕自己與旁人不同,怕自己會變成他們眼中無法理解的東西。

怕自己就像話本子裡描述那些怪物,披著人的皮,內裡卻藏著異魂邪骨,最終被群起而攻,或為祛邪而焚。


那些故事從前不過是笑談,如今卻彷彿在她心底留下一道陰影。


她不想變成那樣的存在。她不想成為旁人指指點點的對象。更不想失去這些日子以來的日常。


可......若我真是怪物呢?


她突起了一股逃離這裡的想法。


但隨即搖搖頭,她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定然不是怪物,也許只是傷好的比常人快呢?


她不願意再多想,彷彿不去想就能避開自身異常的事實。


她緩緩將手垂下,藏回袖中,像是將那份異常一併掩去。此後,她不會再去探究,不會再與人提起。


她決定了。


這件事,她要藏一輩子。埋進心底,直到連她自己也忘記那是什麼。

就在這念頭靜靜落定的同時,院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冷姊姊,妳在嗎?」

她抬眼望去,只見雲雀快步走入庭中,眼中帶著幾分急色:「夫人請妳到前廳去,說是有事要找妳。」

春光仍在,風過枝頭,撩起她袖口一角。

衛冷月收起神思,輕輕點頭,接著轉身對花枝與小蠶淡淡道:「我去一趟。」

她與雲雀一前一後穿過院落。春日天光傾灑在青石地磚上,兩人腳步輕捷,無聲無息。

迴廊深處偶有鳥鳴與風聲,照得簷下花影斑駁,一路靜靜。

前院正廳內,沈如蓉坐於主位,今日身著一襲石青色妝花錦緞長衫,外罩淡銀織綃披帛,髮髻挽得穩妥,飾金不多,卻勝在清雅端正。

妝容亦不濃重,只是描了些許胭脂與黛色,神色沉靜中帶幾分凝思。

「冷月來了。」沈如蓉語氣不高,卻帶著一種落定之意。

她站起身,細細打量衛冷月一眼,見她一身白衣、身姿清峻,不需佩武亦自有三分氣勢。


她輕輕一笑,說著:「今日想麻煩妳陪同我一道前往顧府與琬兒、親家與姝兒會合,再一同前往知府內宅。」

「知府夫人於今日主辦一場春日宴,場面雖不大,皆是熟人,可我這心不知怎的……總有些不踏實。」

她說得從容,沒有強求之意,但那語氣裡含著一絲未曾明言的倚重。

沈如蓉垂下眼,指尖順了順袖口上的細紋。

今晨起來,她照著銅鏡理妝時,那左眼皮竟跳了三回,間隔不久,又跳了一次。

她雖不信神佛之說,但這回卻讓她心驚。

她輕輕歎了口氣,鏡中那張妝容妥貼的臉,眉眼如常,卻掩不住眼底那層薄霧似的疑懼。

府中大劫後,瑣碎小事都可讓她驚上幾回,但她寧可謹慎一些,只求心安。

她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衛冷月,聲音更柔了一分:「若妳願陪我走這一遭,我便踏實多了。」

衛冷月聞言,略一頷首,隨即補上了禮數,雙手交疊,向沈如蓉行了一禮,沉聲道:「是。」

出門的時辰將至,沈如蓉端坐在鏡前,由雲雀為她戴上最後一支珍珠耳墜。

銅鏡中,映出她自己沉靜的容顏,也映出身後雲雀那張專注而略帶緊張的小臉。

沈如蓉看著鏡中的影子,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她沒有回頭,只是透過鏡子望著雲雀,輕聲問道:「冷月她……這陣子一直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嗎?」

語氣輕淡,卻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惋惜。

站在她身後的雲雀,聞言鼓起了嘴巴,像是終於有機會吐點小苦水似的,低聲說:「阿冷姐姐現在變得更冰冷了……以前就話少,現在連眼神都變得……像霜一樣。」

……沈如蓉聽完,笑了笑,抬手輕輕戳了戳雲雀的額頭:「妳啊,小嘴倒是靈得很。」

她轉過身來,不再看鏡子,而是直接握住雲雀的手,神色認真了幾分:「好了,時辰不早了。記著我交待的,我與冷月她們不在時,府中內院諸事,妳要多看、多聽,有任何異樣,立刻鎖門,去尋林伯。萬事,以保全自己為上。」

雲雀用力點頭:「夫人放心,奴婢記下了。」

沈如蓉這才起身,在雲雀的目送下,步出內室,朝府門的馬車走去。


不多時,車馬已備,沈如蓉登上車廂,衛冷月則步上前行,一人獨走車旁。

車夫是新換的年輕人,方接差不久,此時駕著馬車行過寧川街口,只覺雙手冒汗、腰背僵直。

陽光灑落在石板街上,街市熱鬧,熙攘行人來來往往,叫賣聲、車輪聲混成一片。可那輛車卻彷彿與街頭氣氛格格不入。

車旁的白衣女子,背直如松,神色冷峻。

衛冷月一身素白勁裝,衣料簡素無飾,卻極合身合用,袖口繫緊,腰間佩著霜懸劍,右手自然搭在劍柄之上。

她的長髮束成馬尾狀,順著背脊落下,隨風微晃。眼神冷如霜雪,不時掃向四周靠近的人群。

那目光帶著壓迫感,叫人不寒而慄。

有挑擔的小販原本想趁機從馬車側繞過,一與她目光相觸,腳步便不自覺慢了幾分,繞了遠路而去。

連拉著車廂的馬都鼻翼微張,踢踏不安,像感應到什麼,鬃毛微微立起。

年輕的車夫戰戰兢兢地握著繮繩,頭也不敢回,心中直犯嘀咕:「這是帶了個什麼煞星……」


衛冷月神情未變,只冷靜地掃視人群,目光如水面之刃。


馬車搖晃著穿過街口,車廂一角的窗簾被微微掀起,接著那隻手輕輕地收了回去,簾子垂回車窗邊。

半個時辰後,馬車已行至顧府前,門前石獅分立,朱紅大門敞開,僕役早在兩側候立。

已有兩輛馬車停在側前方,車夫們見阮家車駛近,轉頭朝車廂內的人通報。

話音剛落,只見其中一輛車廂的簾子「唰」地被人掀開,一張圓圓的臉蛋急切探了出來。

「沈姨!我在這兒——!」顧明姝高舉著手,笑意洋溢,聲音清脆地在府前響起,引來幾名僕人偷偷發笑。

沈如蓉見狀,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正欲回應,便聽見另一輛馬車中傳出一聲毫無威嚴的呵斥:

「明姝!沒規矩!在外頭探頭探腦像什麼話!」

顧明姝吐吐舌,趕忙將頭縮回車內,動作之快,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緊接著,車廂中傳來一聲柔聲細語,帶著些許壓低的笑意:

「娘親,女兒在這兒,您身子可好?」

聲音不高,卻溫婉清亮,從簾後傳來,穿過一層車布,也掩不住語中那一絲熟悉的親昵與輕快。

沈如蓉聞聲一頓,眼中漾起一層柔光,嘴角緩緩彎起,輕聲笑道:「娘很好。」

雖然還未見到女兒的面容,但那聲音卻讓她瞬間安下心來。

聲音中不見怯色,也無壓抑,想必是在顧府的日子過得很好。

阮家的馬車在顧府門前穩穩停下,馬蹄聲與車輪聲一靜,僕役趨前拉開車簾,備好踏凳。

沈如蓉剛欲起身下車,便聽見旁側一輛車廂中傳來劉若蘭熟悉的聲音,隔著簾子笑說:

「直接出發吧,這會兒再多寒暄幾句,等咱們到了王府,可就成了壓後那一車。要是比那群嘴碎的晚到,又得費口舌解釋緣由了。」

語氣中夾著幾分揶揄與打趣,沈如蓉聞言輕笑,撥了撥裙角,回聲應道:「說的是,我也最怕那幾張嘴了。」

語畢,她重新坐穩,示意車夫啟程。

三輛馬車隨即整隊,駛離顧府,朝著王家所在的知府大院緩緩而行。

街巷寧靜,日光清柔,窗簾間隱約傳來顧明姝和阮琬的笑聲,還有隔著一輛車廂的低聲訓語與調笑,車馬之間,一時笑語盈盈。

唯獨在車外,騎行側側的白衣女子,依舊冷目巡視四方,手落劍柄,氣息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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