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沒有好像鄭欣宜一樣主動要行最難行的路,但這條由Mestia到Ushguli這四天,堪稱這輩子走過最狼狽辛苦的健行路途。梅雨天加上有時候的過雲大暴雨,身軀經常徘徊於乾與濕的邊緣,有時候不太分得清風衣裡面到底是汗,倒汗水,還是雨真的太大,打穿防水層跑進來了。
四天裡面很可惜沒有經歷四季,只有春夏秋。春天濃霧潮濕,餘冰結地,夏天多雨炎熱,汗滴鏡片,秋天季風吹襲,抖索發抖,唯獨欠奉的,是冬日裡一抹乾爽的陽光。
明明都已經是七月份,算是躲開了雨季,但求雨之神並非只有其名。
當天下午由Batumi駛往山區的路上就察覺,越往裡面走,擋風玻璃前面的那片雲就越來越厚,其實不太能用片來形容,一大舊雨雲就是很明顯的掛在前面,但我們的重點偏就是那個方向。
到了晚上,我身旁車窗外邊沒有光,只有到雨點不停流落在玻璃上。司機前兩粒車頭燈雖然很猛,但亦只能隱約辨識路面的輪廓而不至走了歪路。火車要到站,乘客要下車,這輛12座小巴到了該到的終點,也不能下,即使雨勢沒有要弱下來,我們都要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小鎮下車。小鎮黑壓壓,不太知道是真的太小,路燈也沒多一顆,還是真的太大雨了,都把那個光給屏蔽住。我們穿好防風衣,就衝了到一邊隱約見到的建築物,一屋簷篷下避一避大雨,或許等雨勢放緩,再去找這個住宿處。
雨沒有因為我兩人的狼狽而減弱,越是停留得久,越是覺得冷,還震得門牙互磨。我心想不能再在這裏逗留,應該很快會冷病。打開手機找了找地圖,在背包深處掏出電筒,決定出發去找那家事先預定但不知在何方的住處。可能是太大雨或者是太少人了,敲門敲了大概一分鐘,門依然鎖得死死的,再三確認已經被雨水滴濕了的手機地圖,是這個位置,開始懷疑這家guest house是不是根本不存在,始終這個太像普通民宅的入口。很冷,手指都快要凍傷,不能再在雨中停留,正要離開,要避避雨。隔邊屋有婆婆探頭隔著玻璃窗指手比脚,第一下嚇到了我,始終太黑了整個環境。我在雨中交戰了一陣子,大概知道這家guest house沒有開,指示我們到另一邊的有營業的酒店,好像是姐妹酒店,到那邊住不額外收錢。
實在太凍了,登記後沒有沒心情參觀被升級了的酒店,就順著接待員指示上樓,禮貌上敲了門敲門,丟下大背包,就立馬就四周尋找暖爐的開關,暖暖一下下我那好像沒有太大知覺的手指。亦將濕了的襪子衫褲褂到附近,順便可以烘乾。香港濕冷的其實需要這個東西。
安頓下來,夜晚九點幾,生理上應該要吃東西。
餓其實沒有很餓,趁雨靜下來,到外面走走,找找吃的,順道看看這個小鎮是不是真的這麽荒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