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茶微涼,風從窗邊緩緩吹入。
雲巢的夜靜得近乎透明,靜到可以聽見心跳聲,還有那封信在心底漾起的微弱波紋。
予澈的字跡不算端正,卻有一種屬於他的節奏感,
就像他說笑的時候,其實總在觀察我的笑是否足夠真心。
他的信沒有逼問,只是靜靜放著,像一塊石子,等我決定何時拾起。
但他知道我會讀,也知道我會懂。
他提起那個人時沒有刻意,也沒有刻薄,只是像風輕輕擦過舊傷,不再疼了,只剩回憶的輪廓。
我想,與其說放下,不如說早已在心中留了一個最溫柔的位置給他。
不必再追問,也無須再否認。
畢竟,有些光照從來就不是為了刻成永恆,而是為了陪你走過某段旅程。
我曾經奔向那束光,熱烈地奉其為信仰。
如今,我可以微笑著說:
「那段路,我走過,不曾白走。」
予澈說他會來見我。
這一次,我不會只是等待的人。
我會在門開的時候迎接他,在茶香中聽他說話,在風起時陪他沉默。
因為我們都知道,真正的靠近不是追趕,也不是回答,
而是可以一起坐在雲下,不說話也不尷尬的那種安靜。
那種不需解釋的心安,就是答案。
記於雲巢之夜,
今夜風安,我也安。
窗邊風起,茶香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