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風勢,我縮起翅膀俯衝而下,再度起飛時嘴裡已經啣了一隻肥美的昆蟲。
糖蔥朝我振翅飛來,身後跟著雪花。
「哇,好羨慕妳,那隻蟲看起來好肥喔。」雪花和我一起停在電線竿上,絲毫不理會身旁笨拙降落的糖蔥所造成的震動。我總覺得整條電線都在晃。「還好啦,運氣好而已。」我一口吞了那隻蟲。
糖蔥睜大眼睛看著我,「不分我嗎?」語氣難掩失望。
「分你?人家好不容易抓到了那隻蟲,幹嘛要分你?」雪花說。她的個性就是講話刻薄,但我們都知道她沒有惡意。
「看在我是她的好友的份上啊。」糖蔥的語氣顯得理所當然。
「那麼她也應該是分給我而不是給你,你這個好友為她做了什麼?」
我笑出聲,語氣調侃,「大聲唱歌,折磨我的耳朵。」
「哪是折磨,那是訓練妳的聽力!」糖蔥煞有介事地說,「現在這座城市越來越吵,人車噪音日以繼夜地不斷發出,我是怕妳有一天被它們給搞到聾了!」
我和雪花齊聲大笑,糖蔥愣了一會又不滿的看著我們,衝著雪花啾啾道。
「那妳有為了她做了什麼嗎?」
雪花張口,卻被我搶先回答。
「有啊,她幫我阻止你那吵得要命的聲音!」
「對啊對啊!」
糖蔥聞言,氣鼓鼓的拍動翅膀,「妳們根本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吧!」
「被你看出來啦?」我大方地承認,一旁的雪花則忍不住竊笑。
「反正蟲都吃下去了,你再吵都沒用啦。」
「哼!」糖蔥撇過頭去生著悶氣,我伸出翅膀指著不遠處。
「你們看那棵樹!」
雪花和糖蔥同時轉過頭去,看向我所指的地方,一顆很老很老的行道樹,被我們戲稱為「老爺爺」。
「老爺爺開花了欸,還是很漂亮的小黃花。」雪花驚奇的說。
「我不知道他會開花。」我說。
「說不定那花很香,要不要過去看看?」糖蔥問,看起來似乎是消氣了。若要說我們四個朋友誰情緒最變幻無常,那當然非糖蔥莫屬。現在他雙眼發亮,似乎被興奮給掩蓋過了憤怒,我與雪花對視一眼,決定對於剛剛的玩鬧隻字不提,只要這樣,糖蔥就永遠不會再想起來了,當然也就不會繼續生氣。
「好啊,我們飛去看看。」雪花邊說邊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點頭表示我知道她的意思,糖蔥需要一點是來分散注意力免得繼續生氣。
「我們比賽誰先到吧,好嗎?」糖蔥掃我們一眼,然後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
「雲雀呢?」
「雲雀她啊......在睡覺啦!」「你覺得這種時間她起的來嗎?一大清早的。」
我們兩個很有默契地同聲答道,然後蹬了電線一下,振翅起飛。
「我們先走囉!不是說要比賽嗎?」
「你最好快一點,最後到的鳥要捉蟲給贏家吃喔。」
糖蔥先是傻住了,然後拍翅大聲叫嚷。
「作弊!妳們作弊!」
過了不久,一道飛快的棕色身影竄過我們身旁,直直飛向老爺爺。
我與雪花互看一眼,笑了起來,顯然捉蟲的不是我就是雪花了。
我活著,我的義務是讓我自己快樂,這就是今天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