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奠」之一字排吊於過港路電線杆腰邊肅顏,
隨著粉紅燈籠注視過往的老壯青少;
「鵑聲猶帶月光寒」一行沉墨落夕陽,敬輓披星戴月力挽狂瀾的討海人。
曾經的海上男兒靠岸後,誠如一段漂流木之安泊,
歲月的腐蝕未必靜好,終為風沙漸漸於掩沒。
數日前牽著阿姨的手,她也衰頹至舉步蹣跚,
她與阿姑一樣的良善與疼惜,問她可還好?
欲言又止,原來相伴風雨一生的偶,
已是風中殘燭岌岌可危矣。

昨會後,欲走她挽留,
在暗黑新穎的辦公大樓前,告知做到這個月,
另有高就,十四年的光陰似箭,
穿透層層顢頇,一如先前扼腕嘆息,
此處留不住人才,遠走的都是菁英,
對其言,還好汝非被迫離開。
不用餞別,不需相送;新職有成,後會有期。
無有不捨,慣於勞燕分飛,天南地北;
而後,日隔月離間生疏,偶然相逢再親也是一聲問候,
分道揚鑣還能有多少出謀劃策共同公務。
豈是職場無深交之友,囿於五斗米衝鋒陷陣,
雜瑣的人情世故,善變的等等面目,
情義反成奢侈的裝飾品,虛以委蛇的口頭禪,
甚或棄之如敝屣,不屑一顧。

乘夜而返,
高速公路高架底下歷經十個月次的奔馳,
駕輕就熟不再迷途於異地荒園陌生村道,
誰能上天入地遍行四面八方?
一世浮夢,流浪塵途;
愛恨得失,回首為空。
可就是難捨,以為此生可擁有,
權利之帝王將相,纏綿悱惻之情重,
且看墳頭草,靈骨塔,
代代魂飛魄散屍骨何存,
人又在何處?
20251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