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烏鴉從小被人欺負,總是躲在暗處不想讓人找到,有天,他遇到了一隻小白鴿,小白鴿救了他,還耐心的幫他包紮傷口,之後兩人成了好朋友……他們一起在藍天裡翱翔,從清晨飛到黃昏,他們停在樹林裡,小烏鴉看著小白鴿說:『謝謝你和我做朋友。』但有句話小烏鴉沒說出來——對不起讓你和我做了朋友。」
伊諾爾闔上故事書,問:「為什麼小烏鴉要道歉呢?」
伊諾爾不解。
他和瑞彌斯坐在草地上。
瑞彌斯看著盯著故事書思考的伊諾爾解釋說:「因為牠害了小白鴿。」
伊諾爾:「沒有啊,牠什麼時候害牠了?」
這是伊諾爾最喜歡的故事書,他看過很多遍,確定沒有這一段。
瑞彌斯望向天邊飛鳥,指給他看:「你看,白鴿那麼漂亮乾淨,小烏鴉看起來又黑又髒,哪有資格跟小白鴿做朋友呢?可是他因為自己想要,所以靠近了小白鴿,這是……污染了小白鴿,所以牠才要道歉。」
伊諾爾聽完這話,好像有點生氣,他起身站在瑞彌斯面前,認真又不容質疑,但聲音卻還是軟軟的:「才不是!我在書上看過,烏鴉一點都不髒,而且牠也不是黑的,書上說牠是彩色的,只是人的眼睛看不出來,」
瑞彌斯怔怔的抬頭看著純白神聖的這個人,那一刻,連陽光都在他背後,望塵莫及,面前的人散發著光,很認真、很認真的說。
「烏鴉很漂亮,我不覺得牠髒。」
瑞彌斯愣了好久,最後輕輕的翹起嘴角,小聲的說了什麼。
「諾爾你才是……很漂亮。」
聲音被風吹散了,導致伊諾爾沒聽清,他問瑞彌斯,瑞彌斯卻只是搖搖頭:「沒事。」
伊諾爾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轉而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那個……阿彌,我父親說他想見見你,你等會兒,要跟我回去嗎?」
瑞彌斯聽到這話一時沒反應過來,伊諾爾看他沒回答,語氣有些急切:「你不想也沒關係的!沒有一定……」
瑞彌斯這才回神,對他笑:「沒有不想,只是有點驚訝。」
小白鴿看著他,眼裡閃著細碎的光,臉上的歡喜藏也藏不住:「那你會跟我回去吧?」
「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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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進莊園,最後停在宅邸大門,一旁的侍女對他們鞠躬敬禮,宅邸內的所有陳設無一不透露著貴族氣息,牆壁的雕花,腳底的地毯,甚至隨便一張椅子都是西城人民傾盡一生也得不到的。
故事書說得對。
小烏鴉想。
他看著前方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的潔白背影。
還是糟蹋了。
見到杰洛克時是在一間書房裡,男人光是坐著就給人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他和伊諾爾聊了幾句,伊諾爾笑得很開心,很快就開始向自己父親介紹瑞彌斯。
杰洛克耐心的聽著小兒子講完一個段落才開口:「父親想跟瑞彌斯單獨說說話,可以嗎?」
伊諾爾愣了一下,看向瑞彌斯。
雖然爸爸說不會欺負阿彌的,但是……
瑞彌斯理解了他的意思,朝伊諾爾露出笑:「沒事的諾爾,你父親人很好。」
杰洛克帶著瑞彌斯去了書房,氣氛壓抑緊張,良久,他才開口:「瑞彌斯,西城區人,年紀輕輕卻沒人敢惹,出了名的兇,而這麼一個人,跟我兒子當了四年朋友,你說我怎麼敢把你放在諾爾身邊這麼久?」
瑞彌斯站的挺直,卻低頭抿唇不語。
是啊,他自己都知道是糟蹋了。
杰洛克繼續說:「可是諾爾那麼相信你,一直讓我不准欺負你,但說實話,我看著寶貝兒子一顆心全撲在你身上,挺不爽的。」
「我信你一次,西城區有西城區的好處,抬頭,看著我,我知道你的能耐,你幫我們席塔做事,其餘只要你不傷害諾爾,你們的事我不追究。」
聽到最後一句話,瑞彌斯瞳孔縮了一下,杰洛克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他是什麼態度嗎?你還嫩著呢孩子,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瑞彌斯聲音發緊:「那……為什麼?」
「因為伊諾爾相信你,他選擇了你,就是要和你當朋友,不管他知不知道你的心思,但他現在的選擇就是這樣,如果之後後悔了那也是他該承受的。我不會干涉他的選擇,所以他要學會對他選的路負起責任。」
「我回答的夠多了,你說你答不答應?」
瑞彌斯看著他,眼神堅定:「我答應你。」
瑞彌斯走後,老執事又來了:「老爺……」
杰洛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累了:「要變天了。」
往後幾年,西城區的那些地痞流氓被整頓了起來,亂是一樣的亂,但西城區的人都有了一個不成文的默契——別惹密拉的那個黑髮少年,別違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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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話,瑞彌斯向您發誓,絕對不會傷害伊諾爾,直至死亡,否則墮入地獄,承受無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