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FBI辦公室，像一座龐大的迷宮。
每扇門後都有文件、調查、數字與秘密。
而如今，弗蘭克就在其中。
他坐在韓瑞提對面的桌前，面前堆滿一疊疊支票樣本與偽造文件。
他不再是被通緝的人，而是那個協助警方找出造假的專家。
那支曾經寫下謊言的筆，現在用來畫出真相。
「這張是老式印刷，」他指著一張支票說，「用的是1950年代的墨，市面上已經買不到。製作者年紀不大，但手法保守。」
韓瑞提點點頭，抄下筆記：「你看得出他在哪印的嗎？」
「亞特蘭大附近的小鎮。這種紙只在那裡還有庫存。」
他微笑，「探員，我可比你早一步。」
韓瑞提笑了，搖搖頭，「你永遠都比我快一步，只是這次——我們站在同一邊。」
日子就這樣過去。
他漸漸學會早起、準時、報告、合作。
從前那些逃亡的日子，似乎成了另一個人的夢。
有時他還會在心裡想： 「原來自由，不是逃出去，而是能留下來。」
有一天下午，韓瑞提請他喝咖啡。
兩人坐在落地窗旁，看著外頭飛機起降。
「你知道嗎？」韓瑞提忽然說，「當初你剛被捕時，我以為這孩子完了。你太聰明、太衝動，注定會毀在自己手上。」
他頓了頓，「但我錯了。」
弗蘭克抿了一口咖啡，苦中帶甜。
「也許我只是想被相信一次。」
韓瑞提看著他，沉默了幾秒，「那現在呢？你相信自己了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望著窗外的天空。
飛機滑行、轉彎、起飛。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 真正的自由，不是沒有束縛，而是能選擇方向。
「我相信。」他輕聲說。
多年後，弗蘭克成了全國最頂尖的反詐欺顧問。
銀行、企業、政府都請他授課、審核文件。
他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不再是通緝犯，而是「誠信防詐專家」。
他結了婚，有了孩子。
有時週末，他會帶著孩子去機場看飛機。
小男孩指著天上的雲問：「爸爸，那台飛機開去哪裡？」
他笑著回答：「去哪裡都可以，只要你知道要回來。」
夜裡，他偶爾還會想起父親。
那個穿著西裝、笑得溫柔的男人。 他終於懂了——父親不只是那個讓他崇拜的英雄， 更是讓他懂得「何為誠實」的起點。
他拿出舊皮夾，裡面有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裡是他少年時的自己，穿著假的機師制服，意氣風發。
他看了許久，輕聲說：
「謝謝你帶我走這麼遠，但接下來的路，我想用真的名字走。」
窗外，夜色靜靜。
飛機燈光在天際閃爍，像是一顆顆遲來的星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