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纓
楊徽
古嬪
于瑾
徐羽弦
閔暄
「咳咳！」我躺在床上，全身感覺很不舒服，看來最近的冷暖溫差讓我吃不消了。
昨天中午和紀盈一直聊到傍晚才回家。中午的時候天氣熱得很，我就沒帶外套，沒想到傍晚一到就變得涼爽起來，甚至有些寒意。想著回家的路不算遠，應該沒問題，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
「哈啾！」噴出鼻水。
古嬪溫柔地幫我擦了擦鼻涕，絲毫不怕被傳染的樣子，一直待在我身邊照顧我。反觀師父則是一臉得意地站在旁邊，笑得很是開心。
「哈哈哈哈哈哈！調整者也能感冒，真是調整者之恥啊！」師父狂笑著取笑我。
她就是這樣，對我的感冒總是抱持著取笑的態度，第一時間就一定會瘋狂嘲笑我。
不過，師父說的也沒錯。一般來說，調整者的身體素質都相當不錯，這裡指的是初代調整者，像紀盈那樣的情況是特例，她的身體狀況就如風中殘燭一般。
我從小就很少感冒，有印象的大概只有那麼幾次。畢竟我身上也有自然人的基因，抗體不像純正調整者那樣強大。
其實，很多人對調整者都有一個迷思，認為調整者一定不會感冒，但答案是──會的。
我記得老爸也感冒過呢！那時候的師父可不是像現在這樣第一時間笑我，反而是表現得溫柔，像個溫柔的姐姐。不愧是超級弟控的大嬸啊！
「主人，身體很不舒服吧？好好休息，學生會那邊我會替您請病假的。」古嬪溫柔地說道，一邊為我整理好毯子。
只是一次簡單的感冒就讓我難受到這個地步，那麼紀盈平日所承受的痛苦，肯定遠遠超過這種不適。
她的身體狀況糟糕至此，情緒稍有波動便可能咳出鮮血。也許正因如此，她總是表現得高高在上，仿佛對世俗的一切都不屑一顧──這大概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吧。
「我想去看看紀盈。」我虛弱地說，儘管身體不舒服，心裡卻放不下她。我知道，每次見面都是彌足珍貴的機會，我不想錯過任何與她相處的時光。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還有多少個一天可以再與我相處了，見一天少一天！即使拖著病也想過去看她，哪怕是一眼都好。
「別去了！」師父嚴肅地回絕，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
「可是……」我還想爭辯，但話未說完，師父的眼神已變得更加銳利。
「你是想把感冒傳染給她嗎？」師父怒斥我，聲音裡夾雜著擔憂。
我一時語塞，只能沉默下來。師父和古嬪都很清楚紀盈的狀況，對她的境遇充滿了同情，可同時也深知自己無法提供任何實質的幫助。這種無力感在我們之間悄然蔓延開來。
感冒傳染給她的話，她的抗體比常人弱得多，簡單來說，她會比我更痛苦好幾倍，可能還會更慢康復。
「古嬪姐姐！蔬菜粥煮好了！」這時，于瑾端著一大鍋蔬菜粥進來，她戴著隔熱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鍋子放到我的櫃子上，下面墊著隔熱墊，看起來相當賢淑。
「剩下的就交給奴婢吧，請于瑾大人暫時先出去吧，別被傳染了。」古嬪溫柔地說道。
「可是，古嬪姐姐呢？」于瑾有些擔心。
「放心吧，奴婢戴著口罩就行。照顧主人是侍女的職責，楊纓大人也請出去吧。」
「注意自己身體啊，別反而被傳染了，古嬪。」師父語氣中透著關切。
不是吧！師父只關心古嬪，就完全不關心我嗎？真是讓人心力交瘁啊！
古嬪溫柔地餵我吃粥，「燙！」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啊，非常抱歉，奴婢這就幫主人吹涼。」古嬪慌忙撥開口罩，開始幫我吹粥。
說實話，我真的不希望古嬪撥下口罩，萬一她感染了我的感冒，我可會過意不去。
何況我肯定會被師父罵個半死，甚至被揍一頓。所以，我寧願她好好戴著口罩，保護自己。
「呼呼呼！」古嬪細心地吹著，她的動作溫柔而謹慎，確保自己的口水不會進入粥裡。
「來，主人，請張嘴。」她輕聲說道。
我聽話地張開嘴，慢慢享受這份來自古嬪的貼心關懷，彷彿真的是VIP待遇一般。
「主人也不用太擔心紀盈大人的事情，奴婢會想辦法的。」古嬪一如既往地體貼安慰著我。
「有什麼辦法？」我抬起頭來問她。
「奴婢認為可以用視訊的方式通訊，不過這得先經過紀盈大人同意才行。」她回答。
是啊，雖然我幾乎每天都與紀盈見面，但她的態度總是變幻莫測，時而熱情，時而冷淡，就像她內心深處的矛盾反應出來的一樣。
我也不能保證她會願意視訊探望我，即使我心裡無比希望能見到她的笑容。
「楊徽大人有吃飽嗎？」古嬪溫柔地問道。
「有！當然有！」我勉強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希望古嬪能趕快收拾完離開房間，畢竟我不想讓她增加感染感冒的風險。
「那奴婢先收拾一下。」她應聲準備起身。
就在這時，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居然當場拆穿了我的謊言。
古嬪見狀，輕輕一笑，「呵！主人不必這麼客氣，奴婢會陪您到結束的，不用刻意為奴婢著想。」她眼神中充滿著一絲理解和堅定，似乎已經決心不離開我身邊。
這句古風的感慨倒是有趣地貼合了當下的情況，「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古嬪的細心照顧真的讓我感受到無比的溫暖。
古嬪又舀起一碗粥，微笑著遞過來。
我趕緊說道：「粥應該不會燙了，不必再吹涼了。」
確實，剛才那碗粥花了不少時間才吃完，現在冒出的蒸汽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熱騰騰。
但我卻發現，這虛弱的身體讓我無法再堅持住自己的念頭，尤其當古嬪那股帶著微香的氣息飄過來時，我的心跳還是控制不住地加快，彷彿這種親近中，某種無法言喻的情感正在悄悄蔓延。
「主人這樣盯著奴婢，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呢！」古嬪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但那眼神中並沒有一絲厭惡，反而更像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害羞。
其實這樣的表情在古嬪臉上非常罕見，尤其回想最早見面的時候，她毫不介意地在浴室裹著浴巾進來幫我搓背，或者之前在高級飯店侍寢時，她也是一臉坦然，從未流露出真正的羞澀，彷彿是理所當然似的。
但這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古嬪對我的感情並不僅僅是主人和侍女的關係，她似乎在渴望著更深的聯繫，只是礙於自己身分的緣故，她無法主動跨出那一步。
那種矛盾、隱忍和渴望交織在她的表情中，而這種真實的情感也讓我心中一暖。
古嬪仍然強忍著羞澀，一口一口地餵我吃粥，隨後終於吃完了第二碗。希望這次我的肚子不會再拆台，鬧出什麼尷尬的聲音。
「那麼奴婢就先收拾一下，主人再忍耐一會兒。」古嬪邊說邊站起身來，開始整理碗盤，動作細緻又迅速。
隨後，她輕輕拉起窗簾，讓房間的光線稍微暗下來，也在示意著等她收拾完畢後我就能安心入睡了。確實，感冒讓我覺得特別疲憊，一切都比平時累得多。
這時，于瑾端著端盤走進來，將碗盤放在端盤上，方便古嬪一起帶走，「主人請好好休息吧！」她柔聲提醒，隨後兩人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關上了燈和門。
房間瞬間陷入一片寧靜的黑暗中，讓我的瞌睡越來越強烈，彷彿黑夜的包圍在催促著我快些入眠。
「啊──！」我打起一個最深的哈欠，心中雖然很想去見紀盈，但還是強行壓下這顆心，不停地對自己說服著：好好休息，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就入睡了……
▽
「羽弦，別玩了！會吵醒他的。」耳邊傳來于瑾的聲音，但總覺得額頭上有些奇怪的感覺。我微微張開眼睛，正巧看到一顆塑膠球從額頭上掉下來，砸在我的臉上。
「啊！都怪楊徽！明明已經疊了三顆了呢。」羽弦懊惱地說。
我睜開眼，果然看到羽弦站在床邊，一臉不服氣的表情，顯然剛才是在我額頭上疊球。這傢伙真是特別調皮，明明以前看著還挺乖巧的，結果居然趁我生病的時候偷偷溜進房間玩這種惡作劇！
「這是妳的探病方式嗎，羽弦！」我刻意用挖苦的語氣對她說。
「所以才叫羽弦別玩嘛！不如拿個鉛球，這樣砸下去楊徽就不用生氣了。」于瑾也在旁邊接話。
「是呀！這樣就直接讓我住院了，妳們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我對妳們可沒這麼差吧，羽弦、于瑾！」我苦笑著抗議道，心中忍不住被她們的玩笑逗笑了一點。
「老師！請吃餅乾！」閔暄走進來，手裡捧著一盒餅乾，笑得非常甜美。
「多學學閔暄！她還比妳們體貼呢！」我接過餅乾，還故作感慨地看向羽弦和于瑾。
「噗噗！」羽弦和于瑾憋著笑意，顯然對我的說法不以為然，「這叫體貼？楊徽，先照照鏡子再說吧！」
說罷，羽弦拿出了一面小鏡子遞給我，我狐疑地接過鏡子，往臉上一看──臉上居然被塗滿了亂七八糟的塗鴉！
「閔暄！！！」我氣得瞪向她，而閔暄則笑嘻嘻地立刻躲到羽弦身後。
「哈哈，這就是我們的探病驚喜呀！」羽弦也笑得前仰後合。
真受不了這三個人，湊在一起準沒好事，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些小鬼頭真的是讓我又氣又好笑。
「滾出去我的房間！」我生著悶氣。
「好啦！對不起嘛！」羽弦苦笑著說，「楊徽，原諒人家好不好嘛！」
「不行！」
「人家這麼可愛，原諒一下嘛！」羽弦依然嘻皮笑臉地望著我。
果然是貫徹了搗蛋與任性的本性。
「先不說原不原諒，突然跑到我房間裡本來就不對吧！」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進來！」羽弦笑嘻嘻地回應。
「就是呀！」閔暄也得意地附和著。
印象中她們確實有過這樣隨便闖入我房間的經歷，現在想起來還記得當時她們在我房間折騰時的情景呢！
「這樣只會更奇怪好嗎！」
「楊徽！請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果然被前來探病的昕雪聽到了，語氣中充滿了不滿。
她可從沒踏進過我的房間，結果倒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不是！她們只是跑到我房間裡搗蛋，我真的阻止不了啊！冤枉啊！」
「嘿嘿！」羽弦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像是又想到了更惡搞我的方法，「楊徽可是直接把人家推倒在床上了呢！還抱著人家不肯放手！」
這傢伙，真是來探病的嗎？看起來更像是要和我同歸於盡吧！
昕雪反而沒有嫉妒，顯然早已看穿羽弦是在胡扯。
「咦？昕雪學姐怎麼不嫉妒啊？」羽弦還故作驚訝地問。
「因為羽弦妳還有發育的空間！」于瑾幫昕雪解釋笑道。
「小弦確實還有機會繼續長大！」閔暄也笑著附和。
結果最後小丑竟是羽弦自己。
羽弦瞬間鼓起了嘴巴，低著頭，都能直面看穿地板般，「你們等著，三年級的時候我一定會超越你們！」
昕雪聽罷，只是輕笑了一聲，隨即轉向我：「楊徽，肚子餓了嗎？」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還好，剛剛睡了一覺，反而不怎麼餓了。」我搖了搖頭。
「肚子一定餓了吧？」昕雪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端著一碗熱湯向我靠近。
「呃……其實真不餓……」我有些忐忑地盯著那碗湯。
「楊徽，你肚子絕對餓了吧？」她加重了語氣，絲毫不容拒絕。
「好吧，好吧，餓了。」我無奈地苦笑，只能點頭認輸。
「真巧！人家也剛好煮了一碗海帶湯給你，餵你喝吧！」昕雪笑得一臉「溫柔」。
呵呵，這自導自演的戲碼，我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吐槽了。
隨後，昕雪開始細心地餵我喝湯，剛才的話也只是開玩笑而已，其實她還是對我挺溫柔的。
「呼呼！」昕雪輕輕吹著湯面上的熱氣，小心翼翼地將湯吹涼，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由得感到一陣溫暖。
然而，緊接著她卻把湯喝進了她自己的嘴裡。
這又是哪一招？
昕雪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著我愣住的表情，我不禁感到莫名其妙，不是說好餵我嗎？怎麼變成自己喝了？
「好啦，不開玩笑了！」昕雪隨後終於認真地將湯匙慢慢靠近我嘴邊。
「這樣不就是間接接吻嗎？」我忍不住說道。
「反正去年合宿的時候已經親過了，還害羞什麼呢？」昕雪笑著，語氣輕鬆。
這下換羽弦不高興了，雖然房間是她捷足先登沒錯，但昕雪也不甘落後。
「聞若竟然沒把這件事告訴我！」羽弦相當不滿地喊道，露出了些許嫉妒。
聽到聞若這名字，昕雪的表情瞬間變了，果然是氣不打一處來。要知道，昕雪跟聞若的關係向來不和，最早昕雪處處忍讓，因為聞若曾是「公主」。但後來忍無可忍，對她的態度變得非常不滿。
「羽弦，來吧！好好說一下妳跟聞若的關係呀！」昕雪笑裡藏刀地說，眼神中帶著些許威脅。
「哼！我才不說呢！」羽弦撇過頭，頗為倔強地回答。
「于瑾學妹！」昕雪一聲呼喚。
「來了！」于瑾果然聽從昕雪的指令，立刻就架住了羽弦。
「于瑾！妳竟然背叛我！」羽弦氣急敗壞，瞪大眼睛看著于瑾。
「誰叫羽弦妳之前慫恿楊徽呢！人家可沒這麼輕易饒過妳呢！」于瑾笑得有些狡黠，毫不留情地反擊。
「昕雪學姐，請用這根羽毛吧！」閔暄笑著遞出羽毛，完全沒有幫自己好朋友的意思，反而幫著敵人遞刀子。
「小暄！」羽弦忍不住喊道，滿臉不可置信。
閔暄得意地笑著，「小弦怕癢，尤其是腋下最有效果。」
「等等！我說，我說還不行嘛！」羽弦驚慌地喊著，顯然已經慌了手腳，想趕快結束這場戲。
「就是跟聞若達成了一個交易啦！」羽弦嘟起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她答應會給我很多有用的情報，還希望我畢業後能去華邦發展。而且她給的報酬挺誘人的，人家覺得這交易怎麼看都不虧，就答應了。」
「竟然和那種人同流合污。」昕雪皺起眉頭，滿臉不高興，「原本還以為妳是個乖巧的女孩，沒想到妳可不如想像中那麼乖呢！」
「確實啊，楊徽說得沒錯，這就是假模範生。」于瑾附和著點頭。
「嗚嗚！人家明明是真的模範生啊！」羽弦顯得相當無辜，語氣裡透著些弱勢的無奈。
我看著這群人鬧得差不多了，苦笑著說：「好啦，沒事的話就散了吧！我有點累了，這麼一折騰反而更想睡了。」
隨後四人仿佛在演一場相聲般，最後鬧鬧笑笑地落下了帷幕。某種意義上，這場鬧劇確實讓房間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我瞥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說實話，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紀盈果然依然離我很遠。算了，還是睡覺吧，也許在夢中能感受到一些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