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虛醫館・再戰醫界

仁生堂重新開門那天，天剛亮。門口的木匾換上新字：「太虛醫館」。舊木板的香氣與新漆味混著，空氣裡還有點藥材的甘苦氣。

林呵推開門，腳步在木地板上發出「吱呀」聲。阿義早就來幫忙擦桌、煮水。師父，說真的，你不怕虧嗎？這醫館三年沒賺過錢，隔壁那間連鎖診所每天都排到外頭。

林呵淡笑：他們治的是病，我要治的是人。

阿義愣了愣：不是一樣嗎？林呵拍拍他的肩：差得遠呢。

他看著那只從太虛帶回的銀針盒，眼神堅定。那裡面，不只是針，是他十年心血—古法醫理與氣學的結晶。

上午九點，一位中年婦人推門進來。她神色憔悴，手扶著腰，走一步就皺眉。

醫師，我這腰痛好多年了，西醫說是椎間盤退化，吃藥打針都沒用。林呵請她坐下，語氣溫和：您先別急，我幫您看一看。

他先「望」—氣色微暗、唇淡。再「聞」—口氣帶酸、呼吸短促。「問」：夜裡會冷、腳有麻嗎？婦人點頭。最後「切」脈—沉細無力。

他心裡有數：腎氣虛、寒濕阻絡。

這不是單純的骨頭問題，是氣血不通。他取針三支，分刺「命門」「腎俞」「委中」三穴。針入時，他用的是「太虛導氣法」，氣流如絲線，貫通背腰。

婦人剛開始皺眉，但片刻後表情放鬆。半個小時後，她驚訝地站起來：醫師…這腰，好像沒那麼痛了！

阿義在旁邊看傻了眼：這比止痛針還快啊！

林呵笑笑：氣通則痛止。人體的修復力，比藥強多了。

這一幕，被路過的鄰居看見，很快傳開「太虛醫館」的名字，開始在街口傳。

兩週後，病人越來越多。但好景不長街對面的「合泰診療中心」老闆帶著幾個穿西裝的男人上門。

林醫師啊，我是好心提醒。你這醫館欠租三年，我們合泰準備買下整棟樓，打算蓋分院。你要是肯讓出來，我可以幫你安排個顧問職。

阿義臉紅了：這分明是逼人！那人冷笑：商場如戰場嘛。

林呵神情平靜：醫館是救人之地，不是算計的地方。

對方笑：可惜你救得了一個腰痛，救不了自己的債。

話落，一張法院通知書拍在桌上—物業拍賣令。

阿義氣得拍桌：這些混蛋！林呵只是淡淡地看著那張紙，指尖摸著銀針盒。心中暗想：這一局，恐怕要從醫道之外下手了。

幾天後，媒體報導合泰要舉辦一場「中西醫臨床對抗賽」，說是要「以科學之名驗證傳統醫術」。其實，就是要在公眾面前打垮太虛醫館的名聲。

阿義怒道：他們根本是在找碴！林呵卻說：那就去。

比賽當天，會場擠滿記者。主題是—突發性氣喘患者的臨床處置。西醫隊用吸入劑、氧氣罩；林呵卻徒手取針。

他先讓病人坐起，輕聲道：別怕，慢慢吸氣。他針落「膻中」、「太淵」、「列缺」三穴，隨呼吸輕震。一分鐘後，病人呼吸漸穩，臉色紅潤。

全場安靜。評審驚訝：你這方法，沒有藥？

林呵微笑：有—氣是最好的藥。

鏡頭對準他，那一刻，全國直播畫面中，他的神情鎮定、語氣溫柔，讓無數觀眾記住了這句話。

醫，不是與病爭，而是與氣和。

比賽之後，網路輿論反轉。許多人湧向太虛醫館，連新聞節目都來採訪。

合泰的高層震怒，開始封殺他的藥材供應、壓制採訪。夜裡，林呵坐在書桌前，翻看著顧延生留給他的《內景真經》。書頁間夾著一張紙條，上頭是師父的字：

醫者，非求名，而求正氣行於世。

他輕聲笑了。師父，我懂了。不是要贏他們，而是要讓人重新相信——中醫能救命。

幾個月後，太虛醫館重裝開張。牆上掛著一副對聯：

上聯：手中一針貫古今下聯：心懷太虛療蒼生橫批：醫道無界

院裡排滿了人—老人、小孩、工人、學生。有人求針灸、有人問氣養生、也有人只是來聊聊病。

夜裡關門後，阿義看著滿桌病例，感嘆：師父，我覺得這醫館像活了。

林呵笑著收針：醫館不是活了，是人心被喚醒了。

他抬頭望著窗外月光，心裡平靜。鏡門的印記，在他掌心閃了一下那不是神蹟，而是一種提醒：

真正的修行，不在山中，也不在鏡裡。而在這人間，一針一呼吸之間。

醫之道，本在人心。若心正，則氣順；若氣順，則病可癒。林呵以十年古法之修，開今世醫門太虛不滅，醫道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