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這樣講有點不太專業,但是發現Bug可以告訴我\(-▽-)/
火舌已竄上半面木牆,火光映得夜色都泛紅。
村民們正端著水桶排成一線,來回灌救;
有人拿著濕布在敲木樑,有人在吼指令,
但混亂依舊壓過秩序。
「快!快把後面拆了,不然燒到穀倉就完了!」
「水不夠啦!再去挑!」
「孩子們別靠近!那邊危險!」
一片吵雜,人人滿頭大汗。
沈硯剛踏進人群,立刻有人大喊:
「上仙來了!!」
眾人像看到救星,紛紛讓出一條路。
阿筠也緊張地抓住沈硯袖子:「柴房那邊堆的都是乾柴,一燒起來……村東半邊都可能被牽連!」
沈硯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而在這混亂之中,他胸口的碎片正在持續震動。
不是微熱,而是像心臟另一個脈搏在狂跳。
咚——咚——咚——
像在警告。
像在告訴他:
——這不是單純的失火。
他咬緊牙,壓下胸口的不安:「先救火。」
於是在眾人的努力之下,火勢逐漸被壓住——
但就在大伙準備鬆一口氣時……
轟!!!
一聲悶響從不遠處爆開。
「那邊也著了!!!」
第二個尖叫聲從右側的巷子傳來。
沈硯猛然轉頭。另一戶民宅的屋頂竟也竄起火光。火光像被什麼推了一把似的,猛地竄上屋簷,直衝夜空。
「哎呀——!!!那邊也著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兩頭一起燒?!」
「誰家鍋子這麼倒楣?!」
「不、不是鍋不鍋的問題!!!這、這火……不對勁——!」
一瞬間,原本集中在柴房的村民全炸開了鍋,
有人端水朝另一邊跑,有人驚慌失措地呼喊家人。
沈硯臉色陡變。
——這不是意外。
——火勢擴散得太快、太巧、太「同時」。
「不會吧?!兩邊都燒?!」
「怎麼會一起著火啊?!」
「大家快分開救!!」
村民驚慌失措地奔跑,水桶翻倒,孩子被拉著往後拖,老人喘著氣喊兒孫快躲遠。
就在第二處火勢開始擴大時——
梁叔從另一頭衝來,滿頭是汗,臉跟煙燻過一樣黑。
「這邊交給我!」
他一吼,立刻接過兩個壯丁的水桶,朝屋簷猛潑。
「再把梯子立起來!屋頂有人上!!」
四五個獵戶立刻照做,像平常帶隊上山一樣麻利。
沈硯加入另一側的人群撲火,霎時熱浪把他逼得往後退了一步。
阿筠在後面喊:「小心!火太大了!」
阿樺急得直跺腳,但還是照著姐姐吩咐拿水,一趟一趟往返。
火噼啪爆開,風勢卻越刮越強。剛壓下去一些的火苗又被吹得直竄上天。
兩處火點同時燃燒,整個雁坡村已經亂成漲潮的河面。
梁叔從梯子上跳下來,聲音嘶吼:
「大家聽著!火太多,我們壓不住!!先保人命!!把老人、小孩往東邊的空地撤!!」
「男人留下來!哪個火靠近糧倉,就先救哪邊!!快!!」
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已經慌的六神無主了,二話不說立刻照做。老人被背起來,小孩被抱走,女人牽著昏頭轉向的孩子急急往東邊跑去。
阿筠抓緊阿樺的手,轉頭對沈硯喊:
「我們帶孩子先撤,你小心!!」
沈硯吸一口焦熱的空氣,抬手壓住被燙紅的手背,點頭:
「我會去找你們!」
而男人們則在火光裡往不同火點衝。煙薰得人眼睛通紅,嗆得人喉嚨發痛。
待老弱婦孺都離開之後,留下來的青壯又忙活了一陣,但發現火勢沒減緩,反而有慢慢擴大的跡象。
梁叔從遠處跑到了沈硯身邊,聲音壓低卻急促:
「沈上仙!火壓不住!如果火再蔓延到中央穀倉,整個村子都會被燒光!」
他眼底全是焦急,梁叔咬牙問道:
「上仙我們也跟著一起撤到東邊空地吧……雖說被燒了,但至少命還在……」
沈硯聽著梁叔焦急的聲音,也知道情勢已無法控制。
火不只壓不住——
而是像有意識一般朝村中心蔓延。
胸口的碎片那時突然狠狠一痛。
——咚。
心臟像被誰用力攥住。
沈硯冷吸一口氣,扶著胸口。
那種痛,他只在女鬼林見顧宛心時感受過。
危險正在逼近。
他深吸一口煙味十足的氣體,壓下胸悶:「梁叔,你帶大家先撤。我去殿後。」
梁叔看他一眼,咬牙點頭:「好!大家聽我指揮——往東邊空地走!!快!!」
一群青壯們像被火燒著尾巴般瘋狂往外撤。哭喊聲、咳嗽聲、孩子的尖叫聲混成一片。
沈硯跟著大部隊往外跑,胸口的碎片震得愈來愈快。
咚、咚、咚、咚——
像是要把胸骨震裂。那是危機逼近的「警告」。強到他呼吸都亂掉。
當他終於跟著眾人衝出最後一排木屋,踏進東邊的空地時——
他整個人僵住。
村民也紛紛停下腳步,臉色從驚慌變成死白。
空地中央——
所有老人、女人、小孩 已經全部跪在地上。
手被粗麻繩捆住,嘴被破布塞著,眼裡滿是恐懼。
四周站著一圈陌生男人,手持大刀、鋼叉、棍棒——
滿臉橫肉,眼底全是嗜血的笑。
山賊。
一眼望去大概二三十來人全都是山賊。
其中一人舔著刀面,眼睛亮得像餓狼:
「來啦——都來啦。」
另一人拍著被綁的小孩腦袋,笑得令人發寒:
「這些就是這破村的所有貨?嘿……價錢不錯啊。」
沈硯只覺得頭皮炸開。
——原來如此。
——放火只是煙霧彈。
——目的是把村民都逼到這裡,甕中捉鱉。
旁邊的青壯也嚇得臉色發青,握著工具的手不停顫抖。
「住手!!你們想做什麼?!」
山賊們齊刷刷往旁邊讓出一條路。
然後,一個背大刀、肩膀像岩石、滿臉狠意的男人從眾賊中走出。
大當家扛著大刀,冷笑著往前一步。
「人都到齊了。接下來,只要把你們這些青壯全綁起來……這批貨就算收網了。」
大當家話音剛落——
立刻有兩個山賊上前,一把抓起跪在最前排的一個五六歲小孩。
孩子嚇得臉色煞白,雙腳在地上亂蹬:
「嗚——嗚嗚!!娘——!」
他娘被布塞住嘴,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喊不出半個字,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滑落。
山賊掐住孩子後領,把孩子像拎小雞一樣吊起來,刀背貼在他的喉間。
冷冷地:
「來——聽好了。」
他把刀往下一壓,逼得孩子脖子都仰起來,聲音森冷:
「哪個敢動?哪個敢跑?哪個敢反抗?」
「老子先割這娃的喉——再割下一個。」
另一名山賊把刀尖抵在另一個小女孩的臉側,嗓音更狠:
「同時放下手上的工具,不放? 我現在就讓她臉上多個口子。」
女孩嚇到尿了褲子,哭聲尖得像在割心。
青壯們臉色瞬間發青、再轉成死白。有個年輕的壯丁甩掉手中的木棍:
「不、不要!不要傷孩子!我……我不反抗!」
有人雙腿發軟,忍不住看向自己媳婦、孩子,全身顫得像是在寒冬中被丟進冰水。村民的哭聲瞬間蔓延開來。
「他們是孩子啊——!求求你們別傷孩子……」
「我跪!我跪還不行嗎?!放過我兒子——!」
「大當家饒命……饒命呀——!」
大當家笑得像在欣賞一場上等戲:
「好,這才乖。」
他眼神掃過所有青壯男人:
「全都給我把武器放下。」
「現在。」
男人們完全崩潰,有的把農具丟遠,有的直接跪下,有的甚至抱著頭痛哭:
「不要動我孩子——我求你們!!」
「不要殺他們……都怪我……都怪我……!」
大當家看著這些青壯一個接一個跪下,滿意地點頭:
「很好。這樣聽話,就省得我們費力,來——兄弟們,全都綁了。」
山賊們聽到大當家的命令後,立刻笑著衝上去,把驚慌失措的青壯們一個個按倒在地,用粗麻繩狠狠綁住手腳。
有人掙扎——就被一腳踩在背上、臉直接壓進泥裡。
「動什麼動?!要命還是要孩子?!」
「乖乖給老子跪著!」
粗啞的怒吼夾在火光與哭聲中,把整個空地壓得更沉。
而山賊們邊綁,邊開始他們最噁心、最殘忍的討論——
「嘿嘿,女的送青樓,能賣好價錢。」
一名賊子扯著麻繩,眼睛像在挑市場上的貨物,瞄著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女人們。
「尤其是年輕的,又白又嫩,唉喲,這批貨長得不錯啊……乾脆等一下就先來消消火吧。」
「那個抱孩子的,看著就乖順,能賣出雙倍哦。」
附近的婦人聽到,嚇得直發抖,抱著幼子大哭。
另一名山賊正拖著兩個壯丁,嘴裡笑道:
「這些老的、壯的,賣去礦場正好。」
「幾十兩跑不了,比養豬划算多了。」
「啧,到那邊挖個三五年,能活下來的都算命硬。」
他還特地踹了其中一人一腳:
「別給我擺臭臉,你們以後有的是力氣可出。」
而最瘋的一群,在看向被綁得東倒西歪的孩子。
「小的……嘿嘿,有些主子就專愛這個。」
有人伸手捏了捏一個娃娃的臉頰,嚇得孩子尖叫。
旁邊另一賊笑得更猙獰:
「聽說北邊那群邪教又在收童男童女的血做祭禮。」
「要新鮮的,越嫩越好。」
「這些小娃娃,可都是錢啊,嘿嘿嘿——」
孩子們哭成一片,婦人們跪著哀求、發抖,聲音顫得幾乎說不出話。
有人崩潰大喊:
「不——不要碰我孩子!!!」
「我們給你們銀子!給什麼都行!求你們放過他們!!」
山賊卻笑得樂不可支:
「銀子?哈哈,你們這破村哪來的銀子?」
「你們自己,就是銀子。」
就在所有青壯被麻繩綁得像牲畜般拖到地上時——
輪到梁叔那一排了。
結果——山賊走到梁叔面前,居然沒有動繩子。
反而是——
「啪。」
山賊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一秒。
大當家也大步走來,笑得像看到老朋友。
「阿梁——這次辛苦你了。」
全場霎時安靜到極點。
火光照在所有村民瞪大的眼裡。
沈硯胸口猛地一緊——碎片像被刺痛般,跳得更劇烈。
阿成更是整個人像被雷劈,眼睛瞬間充滿血絲:
「……大哥……你、你幹什麼……?為什麼——」
他話都說不完整,聲音已經顫到破裂。
大當家笑得極為自然:
「綁他幹嘛?沒有他做內應,我們能這麼輕鬆進來?」
村民集體僵住。
有人甚至忘了哭,只剩恐懼讓喉嚨乾得發不出聲。
——原來如此。
——怪不得陷阱的位置被全部繞開。
——怪不得兩頭火同時燒,然後怎麼都不會滅。
沈硯腦中像有什麼崩裂。千防萬防——家賊最難防。
阿成忽然像瘋了一樣往前撲,被山賊一腳踹倒。
「大哥!!!」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你害得全村被滅,你害得……害得……我家……我小寶——!!」
梁叔站在火光下,臉色像死灰,卻沒有閃躲阿成的控訴。
他只是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無處可逃。
然後——
他開口了。
聲音沙啞,像垂死的獸哀。
「十年前……我本來……在臨川城,是替幫會做銷贓白手套的。」
村民一怔。
「那些……嘴裡喊著正義的富家少爺、良上君子——偷的、搶的、逼來的貨,都從我手裡洗出去。」
他自嘲笑了一下。
「後來事大了,被官府盯上,我只好帶著我妹上山逃命……」
他緩緩抬起頭,眼中全是疲倦與罪孽纏身的陰影。
「最後落腳在雁坡村。」
「我妹……也嫁給了你,阿成。」
阿成整個人僵住。
梁叔低下頭,聲音沉沉:
「可惜,她……命不好,沒能看著小寶長大。」
此時的梁叔,不像叛徒,倒像被命運拖著沉淪的人。
但接下來的話——
讓全村如墜冰窖。
「三年前,我在山裡遇到了……以前我被通緝前,欠下尾款還沒付清的債主。」
大當家笑了,露出滿口黃牙:
「沒錯,就是我們。」
梁叔苦笑:
「本來想躲,可他們把我拉出來……說當年我欠的尾款,要我『再賺回來』。」
沈硯咬牙,拳頭緊得發白。
梁叔繼續說,聲音像破掉的竹篩:
「隔壁山谷……前年的那場盜匪血案……」
「沒記錯,也是你通知我們的吧?」大當家笑得像是在誇功臣。
梁叔沒有反駁。
「這次也是。」
「火……是我放的。」
「陷阱位置……是我畫給他們的。」
「也是我,把你們往東邊趕……好讓他們收網。」
那一刻——
村民絕望到極點。
哭聲、怒吼聲、控訴聲混成一片。
阿成眼睛血紅,聲音像被刀割:
「大哥……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
梁叔抬起頭,看著他,眼淚第一次落下。他轉向大當家,深深一鞠躬。
「……報酬我不要。這次……我只求你——」
「放過阿成……和小寶。」
火光照著他疲憊的背影。
大當家哈哈大笑,一把按住他肩膀:
「梁兄,你放心!」
「老子向來講義氣。」
「你這次幫得漂亮……那對父子——我可以放。」
梁叔長長吐出一口氣。像是把壓在心上好幾年的石頭卸下。
大當家聽著手下議論村民將被怎麼賣、怎麼拆分,笑得越來越大聲。拍了拍梁叔肩膀,轉向所有被綁的村民,語氣像在開玩笑般:
「我也不是喜歡見血的人啊。」
「你們可得好好謝謝梁兄——」
他抬起下巴,露出陰狠笑意:
「要不是他提早通風報信、還替我們獻上這個村子的布局……我們原本是打算屠光你們的。」
整個村民群像被雷劈般,齊齊發出壓抑的驚呼。
「不過想想,還是活著的人比較有價值。」
「賣得掉、拆得開、切得下……嘿嘿,可比死人值錢多了。」
村民們身體抖到不行,有人直接嚎哭出聲。
沈硯血液倒流般怒火大起——
但四周全是刀,全是賊,他寸步難動。
就在這時,山賊開始綁靠後排的人。
繩子一個個套上去。
哭聲一個個響起。
終於,輪到沈硯。
兩個嘍囉朝他走來,手裡拖著粗繩。
梁叔突然走近大當家一步,壓低聲音說:
「大當家,此人……身份特殊。恐怕不能——」
「哼。」
大當家打斷他,根本沒把話放在心上。
「特殊個屁。他不過就是個運氣好撿回一條命的外來人。還敢裝上仙?」
然後——
砰!!
大當家抬腿,就這麼一腳踹在沈硯胸口!
沈硯整個人倒飛出去,滾在地上,後背撞上地面的一瞬——
心臟的碎片位置像被巨石猛然砸中。
痛得他整個人眼前一黑。
呼吸像被硬生生扯斷。
胸口瘋狂抽搐——
那不是普通疼痛,而是……
碎片在反抗。
大當家冷哼,提刀走近:「敢挺胸?老子先讓你跪——」
就在幾個嘍囉衝上來、準備把他拖起綁住的瞬間——
——轟!!!
沈硯胸口炸開刺眼白光!
不是微光,也不是之前的小小亮芒。
而是像太陽被塞進他胸腔裡、從體內爆射出來!
「啊啊啊——!!!我的眼睛!」
「什、什麼東西!!?」
「光!!有光!!離開他!!」
十幾名山賊同時被震飛,像被無形巨掌轟倒一片。
村民全嚇傻,視線被白光逼得全數縮起。
沈硯自己也完全睜不開眼。
大當家怒吼,提刀亂揮,卻什麼也砍不到——光把他逼得連方向都抓不住。
白光之中——
耳邊全是尖叫、驚呼、兵器掉落的聲音。
沈硯痛得幾乎昏迷,但在白光的中心,他的手往前伸——
觸碰到一隻細緻、微涼、卻在顫抖的手。
墜落般的混亂裡——
他不知道她在哪,光讓他根本看不清方向。
但那一瞬、那觸感、那微微顫抖的指尖——
他百分之一百確定:
是阿筠。
他用力握住她的手。
另一只手不知怎地抓住了阿樺的袖子。
胸口光芒急速膨脹,像要吞噬整個世界。
轟!!!
地面震了一下。
然後——光忽然熄滅。
四周重新陷入黑暗。
山賊們被閃得眼睛完全睜不開,不停咒罵、亂抓。
整個空地一片大亂。
就在所有人都尚未從刺目光芒回神的瞬間——
沈硯已經撈起阿筠與阿樺,拖著他們往唯一熟悉且能躲藏的方向奔跑:
——女鬼林。
那片陰冷、恐怖、白天都沒人敢靠近的森林。
碎片還在跳。
胸腔還在痛。
心臟像要炸裂。
但沈硯知道:再不跑,他們三人今天就死定了。
他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
撿起身邊賊人的刀,割開了阿筠跟阿樺身上的繩索
拉著兩人跌跌撞撞,朝著林子深處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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