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穿越錄:行過兩界千山,皆有佳人回盼,第八章 火夜伏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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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講有點不太專業,但是發現Bug可以告訴我\(-▽-)/


沈硯、阿筠、阿樺三人一路小跑,趕到失火的柴房時——

火舌已竄上半面木牆,火光映得夜色都泛紅。


村民們正端著水桶排成一線,來回灌救;

有人拿著濕布在敲木樑,有人在吼指令,

但混亂依舊壓過秩序。


「快!快把後面拆了,不然燒到穀倉就完了!」

「水不夠啦!再去挑!」

「孩子們別靠近!那邊危險!」


一片吵雜,人人滿頭大汗。


沈硯剛踏進人群,立刻有人大喊:


「上仙來了!!」


眾人像看到救星,紛紛讓出一條路。

阿筠也緊張地抓住沈硯袖子:「柴房那邊堆的都是乾柴,一燒起來……村東半邊都可能被牽連!」


沈硯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而在這混亂之中,他胸口的碎片正在持續震動。

不是微熱,而是像心臟另一個脈搏在狂跳。


咚——咚——咚——


像在警告。


像在告訴他:


——這不是單純的失火。


他咬緊牙,壓下胸口的不安:「先救火。」


於是在眾人的努力之下,火勢逐漸被壓住——

但就在大伙準備鬆一口氣時……


轟!!!


一聲悶響從不遠處爆開。


「那邊也著了!!!」


第二個尖叫聲從右側的巷子傳來。


沈硯猛然轉頭。另一戶民宅的屋頂竟也竄起火光。火光像被什麼推了一把似的,猛地竄上屋簷,直衝夜空。


「哎呀——!!!那邊也著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兩頭一起燒?!」

「誰家鍋子這麼倒楣?!」

「不、不是鍋不鍋的問題!!!這、這火……不對勁——!」


一瞬間,原本集中在柴房的村民全炸開了鍋,

有人端水朝另一邊跑,有人驚慌失措地呼喊家人。


沈硯臉色陡變。

——這不是意外。

——火勢擴散得太快、太巧、太「同時」。


「不會吧?!兩邊都燒?!」


「怎麼會一起著火啊?!」


「大家快分開救!!」


村民驚慌失措地奔跑,水桶翻倒,孩子被拉著往後拖,老人喘著氣喊兒孫快躲遠。


就在第二處火勢開始擴大時——


梁叔從另一頭衝來,滿頭是汗,臉跟煙燻過一樣黑。


「這邊交給我!」

他一吼,立刻接過兩個壯丁的水桶,朝屋簷猛潑。


「再把梯子立起來!屋頂有人上!!」


四五個獵戶立刻照做,像平常帶隊上山一樣麻利。


沈硯加入另一側的人群撲火,霎時熱浪把他逼得往後退了一步。


阿筠在後面喊:「小心!火太大了!」


阿樺急得直跺腳,但還是照著姐姐吩咐拿水,一趟一趟往返。


火噼啪爆開,風勢卻越刮越強。剛壓下去一些的火苗又被吹得直竄上天。


兩處火點同時燃燒,整個雁坡村已經亂成漲潮的河面。


梁叔從梯子上跳下來,聲音嘶吼:

「大家聽著!火太多,我們壓不住!!先保人命!!把老人、小孩往東邊的空地撤!!」


「男人留下來!哪個火靠近糧倉,就先救哪邊!!快!!」


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已經慌的六神無主了,二話不說立刻照做。老人被背起來,小孩被抱走,女人牽著昏頭轉向的孩子急急往東邊跑去。


阿筠抓緊阿樺的手,轉頭對沈硯喊:

「我們帶孩子先撤,你小心!!」


沈硯吸一口焦熱的空氣,抬手壓住被燙紅的手背,點頭:

「我會去找你們!」


而男人們則在火光裡往不同火點衝。煙薰得人眼睛通紅,嗆得人喉嚨發痛。


待老弱婦孺都離開之後,留下來的青壯又忙活了一陣,但發現火勢沒減緩,反而有慢慢擴大的跡象。


梁叔從遠處跑到了沈硯身邊,聲音壓低卻急促:

「沈上仙!火壓不住!如果火再蔓延到中央穀倉,整個村子都會被燒光!」


他眼底全是焦急,梁叔咬牙問道:

「上仙我們也跟著一起撤到東邊空地吧……雖說被燒了,但至少命還在……」


沈硯聽著梁叔焦急的聲音,也知道情勢已無法控制。


火不只壓不住——

而是像有意識一般朝村中心蔓延。


胸口的碎片那時突然狠狠一痛。


——咚。


心臟像被誰用力攥住。


沈硯冷吸一口氣,扶著胸口。


那種痛,他只在女鬼林見顧宛心時感受過。


危險正在逼近。


他深吸一口煙味十足的氣體,壓下胸悶:「梁叔,你帶大家先撤。我去殿後。」


梁叔看他一眼,咬牙點頭:「好!大家聽我指揮——往東邊空地走!!快!!」


一群青壯們像被火燒著尾巴般瘋狂往外撤。哭喊聲、咳嗽聲、孩子的尖叫聲混成一片。


沈硯跟著大部隊往外跑,胸口的碎片震得愈來愈快。


咚、咚、咚、咚——


像是要把胸骨震裂。那是危機逼近的「警告」。強到他呼吸都亂掉。


當他終於跟著眾人衝出最後一排木屋,踏進東邊的空地時——


他整個人僵住。


村民也紛紛停下腳步,臉色從驚慌變成死白。


空地中央——

所有老人、女人、小孩 已經全部跪在地上。


手被粗麻繩捆住,嘴被破布塞著,眼裡滿是恐懼。


四周站著一圈陌生男人,手持大刀、鋼叉、棍棒——

滿臉橫肉,眼底全是嗜血的笑。


山賊。


一眼望去大概二三十來人全都是山賊。


其中一人舔著刀面,眼睛亮得像餓狼:


「來啦——都來啦。」


另一人拍著被綁的小孩腦袋,笑得令人發寒:


「這些就是這破村的所有貨?嘿……價錢不錯啊。」


沈硯只覺得頭皮炸開。


——原來如此。

——放火只是煙霧彈。

——目的是把村民都逼到這裡,甕中捉鱉。


旁邊的青壯也嚇得臉色發青,握著工具的手不停顫抖。

「住手!!你們想做什麼?!」


山賊們齊刷刷往旁邊讓出一條路。

然後,一個背大刀、肩膀像岩石、滿臉狠意的男人從眾賊中走出。


大當家扛著大刀,冷笑著往前一步。

「人都到齊了。接下來,只要把你們這些青壯全綁起來……這批貨就算收網了。」


大當家話音剛落——

立刻有兩個山賊上前,一把抓起跪在最前排的一個五六歲小孩。


孩子嚇得臉色煞白,雙腳在地上亂蹬:

「嗚——嗚嗚!!娘——!」


他娘被布塞住嘴,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喊不出半個字,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滑落。


山賊掐住孩子後領,把孩子像拎小雞一樣吊起來,刀背貼在他的喉間。

冷冷地:

「來——聽好了。」


他把刀往下一壓,逼得孩子脖子都仰起來,聲音森冷:

「哪個敢動?哪個敢跑?哪個敢反抗?」


「老子先割這娃的喉——再割下一個。」


另一名山賊把刀尖抵在另一個小女孩的臉側,嗓音更狠:

「同時放下手上的工具,不放? 我現在就讓她臉上多個口子。」


女孩嚇到尿了褲子,哭聲尖得像在割心。


青壯們臉色瞬間發青、再轉成死白。有個年輕的壯丁甩掉手中的木棍:

「不、不要!不要傷孩子!我……我不反抗!」


有人雙腿發軟,忍不住看向自己媳婦、孩子,全身顫得像是在寒冬中被丟進冰水。村民的哭聲瞬間蔓延開來。


「他們是孩子啊——!求求你們別傷孩子……」

「我跪!我跪還不行嗎?!放過我兒子——!」

「大當家饒命……饒命呀——!」


大當家笑得像在欣賞一場上等戲:

「好,這才乖。」


他眼神掃過所有青壯男人:

「全都給我把武器放下。」

「現在。」


男人們完全崩潰,有的把農具丟遠,有的直接跪下,有的甚至抱著頭痛哭:


「不要動我孩子——我求你們!!」

「不要殺他們……都怪我……都怪我……!」


大當家看著這些青壯一個接一個跪下,滿意地點頭:

「很好。這樣聽話,就省得我們費力,來——兄弟們,全都綁了。」


山賊們聽到大當家的命令後,立刻笑著衝上去,把驚慌失措的青壯們一個個按倒在地,用粗麻繩狠狠綁住手腳。


有人掙扎——就被一腳踩在背上、臉直接壓進泥裡。

「動什麼動?!要命還是要孩子?!」

「乖乖給老子跪著!」


粗啞的怒吼夾在火光與哭聲中,把整個空地壓得更沉。


而山賊們邊綁,邊開始他們最噁心、最殘忍的討論——

「嘿嘿,女的送青樓,能賣好價錢。」


一名賊子扯著麻繩,眼睛像在挑市場上的貨物,瞄著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女人們。


「尤其是年輕的,又白又嫩,唉喲,這批貨長得不錯啊……乾脆等一下就先來消消火吧。」


「那個抱孩子的,看著就乖順,能賣出雙倍哦。」

附近的婦人聽到,嚇得直發抖,抱著幼子大哭。


另一名山賊正拖著兩個壯丁,嘴裡笑道:

「這些老的、壯的,賣去礦場正好。」

「幾十兩跑不了,比養豬划算多了。」

「啧,到那邊挖個三五年,能活下來的都算命硬。」

他還特地踹了其中一人一腳:

「別給我擺臭臉,你們以後有的是力氣可出。」


而最瘋的一群,在看向被綁得東倒西歪的孩子。

「小的……嘿嘿,有些主子就專愛這個。」


有人伸手捏了捏一個娃娃的臉頰,嚇得孩子尖叫。

旁邊另一賊笑得更猙獰:

「聽說北邊那群邪教又在收童男童女的血做祭禮。」

「要新鮮的,越嫩越好。」

「這些小娃娃,可都是錢啊,嘿嘿嘿——」


孩子們哭成一片,婦人們跪著哀求、發抖,聲音顫得幾乎說不出話。

有人崩潰大喊:

「不——不要碰我孩子!!!」

「我們給你們銀子!給什麼都行!求你們放過他們!!」


山賊卻笑得樂不可支:

「銀子?哈哈,你們這破村哪來的銀子?」

「你們自己,就是銀子。」


就在所有青壯被麻繩綁得像牲畜般拖到地上時——

輪到梁叔那一排了。


結果——山賊走到梁叔面前,居然沒有動繩子。


反而是——


「啪。」

山賊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一秒。


大當家也大步走來,笑得像看到老朋友。


「阿梁——這次辛苦你了。」


全場霎時安靜到極點。


火光照在所有村民瞪大的眼裡。


沈硯胸口猛地一緊——碎片像被刺痛般,跳得更劇烈。


阿成更是整個人像被雷劈,眼睛瞬間充滿血絲:


「……大哥……你、你幹什麼……?為什麼——」


他話都說不完整,聲音已經顫到破裂。


大當家笑得極為自然:


「綁他幹嘛?沒有他做內應,我們能這麼輕鬆進來?」


村民集體僵住。

有人甚至忘了哭,只剩恐懼讓喉嚨乾得發不出聲。


——原來如此。

——怪不得陷阱的位置被全部繞開。

——怪不得兩頭火同時燒,然後怎麼都不會滅。


沈硯腦中像有什麼崩裂。千防萬防——家賊最難防。


阿成忽然像瘋了一樣往前撲,被山賊一腳踹倒。


「大哥!!!」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你害得全村被滅,你害得……害得……我家……我小寶——!!」


梁叔站在火光下,臉色像死灰,卻沒有閃躲阿成的控訴。


他只是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無處可逃。


然後——

他開口了。


聲音沙啞,像垂死的獸哀。


「十年前……我本來……在臨川城,是替幫會做銷贓白手套的。」


村民一怔。


「那些……嘴裡喊著正義的富家少爺、良上君子——偷的、搶的、逼來的貨,都從我手裡洗出去。」


他自嘲笑了一下。


「後來事大了,被官府盯上,我只好帶著我妹上山逃命……」


他緩緩抬起頭,眼中全是疲倦與罪孽纏身的陰影。


「最後落腳在雁坡村。」

「我妹……也嫁給了你,阿成。」


阿成整個人僵住。


梁叔低下頭,聲音沉沉:


「可惜,她……命不好,沒能看著小寶長大。」


此時的梁叔,不像叛徒,倒像被命運拖著沉淪的人。


但接下來的話——


讓全村如墜冰窖。


「三年前,我在山裡遇到了……以前我被通緝前,欠下尾款還沒付清的債主。」


大當家笑了,露出滿口黃牙:


「沒錯,就是我們。」


梁叔苦笑:


「本來想躲,可他們把我拉出來……說當年我欠的尾款,要我『再賺回來』。」


沈硯咬牙,拳頭緊得發白。


梁叔繼續說,聲音像破掉的竹篩:


「隔壁山谷……前年的那場盜匪血案……」


「沒記錯,也是你通知我們的吧?」大當家笑得像是在誇功臣。


梁叔沒有反駁。


「這次也是。」

「火……是我放的。」

「陷阱位置……是我畫給他們的。」

「也是我,把你們往東邊趕……好讓他們收網。」


那一刻——


村民絕望到極點。


哭聲、怒吼聲、控訴聲混成一片。


阿成眼睛血紅,聲音像被刀割:


「大哥……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


梁叔抬起頭,看著他,眼淚第一次落下。他轉向大當家,深深一鞠躬。


「……報酬我不要。這次……我只求你——」

「放過阿成……和小寶。」


火光照著他疲憊的背影。


大當家哈哈大笑,一把按住他肩膀:


「梁兄,你放心!」

「老子向來講義氣。」


「你這次幫得漂亮……那對父子——我可以放。」


梁叔長長吐出一口氣。像是把壓在心上好幾年的石頭卸下。


大當家聽著手下議論村民將被怎麼賣、怎麼拆分,笑得越來越大聲。拍了拍梁叔肩膀,轉向所有被綁的村民,語氣像在開玩笑般:


「我也不是喜歡見血的人啊。」

「你們可得好好謝謝梁兄——」


他抬起下巴,露出陰狠笑意:


「要不是他提早通風報信、還替我們獻上這個村子的布局……我們原本是打算屠光你們的。」


整個村民群像被雷劈般,齊齊發出壓抑的驚呼。


「不過想想,還是活著的人比較有價值。」

「賣得掉、拆得開、切得下……嘿嘿,可比死人值錢多了。」


村民們身體抖到不行,有人直接嚎哭出聲。


沈硯血液倒流般怒火大起——

但四周全是刀,全是賊,他寸步難動。


就在這時,山賊開始綁靠後排的人。

繩子一個個套上去。

哭聲一個個響起。


終於,輪到沈硯。


兩個嘍囉朝他走來,手裡拖著粗繩。


梁叔突然走近大當家一步,壓低聲音說:


「大當家,此人……身份特殊。恐怕不能——」


「哼。」

大當家打斷他,根本沒把話放在心上。


「特殊個屁。他不過就是個運氣好撿回一條命的外來人。還敢裝上仙?」


然後——


砰!!


大當家抬腿,就這麼一腳踹在沈硯胸口!


沈硯整個人倒飛出去,滾在地上,後背撞上地面的一瞬——


心臟的碎片位置像被巨石猛然砸中。


痛得他整個人眼前一黑。


呼吸像被硬生生扯斷。

胸口瘋狂抽搐——

那不是普通疼痛,而是……


碎片在反抗。


大當家冷哼,提刀走近:「敢挺胸?老子先讓你跪——」


就在幾個嘍囉衝上來、準備把他拖起綁住的瞬間——


——轟!!!


沈硯胸口炸開刺眼白光!


不是微光,也不是之前的小小亮芒。


而是像太陽被塞進他胸腔裡、從體內爆射出來!


「啊啊啊——!!!我的眼睛!」

「什、什麼東西!!?」

「光!!有光!!離開他!!」


十幾名山賊同時被震飛,像被無形巨掌轟倒一片。


村民全嚇傻,視線被白光逼得全數縮起。


沈硯自己也完全睜不開眼。


大當家怒吼,提刀亂揮,卻什麼也砍不到——光把他逼得連方向都抓不住。


白光之中——

耳邊全是尖叫、驚呼、兵器掉落的聲音。


沈硯痛得幾乎昏迷,但在白光的中心,他的手往前伸——


觸碰到一隻細緻、微涼、卻在顫抖的手。


墜落般的混亂裡——

他不知道她在哪,光讓他根本看不清方向。


但那一瞬、那觸感、那微微顫抖的指尖——


他百分之一百確定:


是阿筠。


他用力握住她的手。

另一只手不知怎地抓住了阿樺的袖子。


胸口光芒急速膨脹,像要吞噬整個世界。


轟!!!


地面震了一下。


然後——光忽然熄滅。


四周重新陷入黑暗。

山賊們被閃得眼睛完全睜不開,不停咒罵、亂抓。

整個空地一片大亂。


就在所有人都尚未從刺目光芒回神的瞬間——


沈硯已經撈起阿筠與阿樺,拖著他們往唯一熟悉且能躲藏的方向奔跑:

——女鬼林。


那片陰冷、恐怖、白天都沒人敢靠近的森林。


碎片還在跳。

胸腔還在痛。

心臟像要炸裂。


但沈硯知道:再不跑,他們三人今天就死定了。


他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


撿起身邊賊人的刀,割開了阿筠跟阿樺身上的繩索

拉著兩人跌跌撞撞,朝著林子深處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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