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27|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2017.07 如詩亦如畫

 

 

我最記得妳的模樣,是妳抽著菸思索遠方。

 

 

「欸,所以能盛興到底在幹嘛?」

她笑了。她說這個問題很多人問。她還是很有耐心。

「能盛興呢...是一個非常關懷土地,還有關注社會議題的基地,............」

 

她的音調和緩,語意清晰。這是我很佩服她的原因之一。因為很少見到有人的應對能力調理分明,精準拿捏,最後還能自我介紹,握手,成為朋友。

 

一直不大懂別人都說我很會講話的含意,因為我實在不喜歡講話,應該說不喜歡講廢話。更喜歡用聽的,不選擇加入談話。

 

看著她和別人對話,我懂了,原來這是我也會有的模樣。我看到一部分的我自己。這樣的能力,在文明社會裡,稱為公關。人們總是喜歡畫界線。

 

「所以你都在做什麼?」

「什麼?」

「就平常生活啊。」

「就大學生啊。」

談話總是很簡潔。或許是出於某種自覺吧。保留了一些後續。大學生。體制敗壞的孵化。

 

「今年遊行是什麼時候?」

「彩虹嗎?」

「嗯。」

「今年不會有。」

那之後呢?我問。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原本在做的事,我們會各自加強自己的能力,然後聚集在一起,變成更強大的力量。

 

 

變得更強。

 

 

你知道臺灣有很多原生種都快不見了嗎?你知道臺灣蝴蝶很漂亮,有好幾百種嗎?你知道臺灣有多美多棒多好嗎?有一塊土地,一個房子,復育原生種,好好生活。

 

眼神明亮。她是如此熱愛這塊土地。

 

突然想到九雲讀劇會結束那天晚上,坐在大稻埕碼頭的岸邊,很想離開臺灣,不知道為什麼好難受,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什麼都堵住了。後來想到吳念真說的話,承認你愛這塊土地,然後好好生活下去。我遇到的人們總是會說著差不多的言語,像是某種溫馨的叮囑。

 

「你覺得你是不能讀書的人嗎?」

「嗯......」

「你可以去設計公司實習啊。」

「嗯......」

 

語塞。如果信得過自己,如果知道要什麼,如果能在體制下活得安穩,就不會出現在海或了。這是我的保留。

 

「你們去玩去跳舞去看表演啊!」

「嗯...好熱,晚一點。」

 

越晚越盡興。My daughter,這是我的女兒。她在臺上這樣介紹,老實說,很羨慕可以這樣玩樂,而不是彼此的缺口。走上臺跳舞,享受每一個時刻,漏出一抹微笑,笑裡有笑意。妳跳得很好。她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整個解放了。我笑了。妳依然望著遠方。

 

 

我坐在樹上,我們不談話,卻能相視而笑。

 

 

 

 

欸,妳可以再跟我說一次,妳叫什麼名字嗎?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