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珞] 女魃 04

軒珞隔天起來，顯得精神奕奕的，清早就下樓去做早餐，用香氣把小俞跟香苓給喚醒，沒一會兒軒赤也聞著香爬下樓來要早餐吃。

軒珞看起來心情相當好，索性把軒雷跟軒應都挖起來，把早餐做好給大夥一起吃。

通常只要軒珞心情好，其他人都會跟著心情好，但今天只有香苓一直低著頭，皺著一張小臉不曉得在想什麼。

軒珞哄了半天也沒問出來，在軒珞收碗盤跟小俞做開店準備的時候，軒應抱著她去散步，在便利商店給她買了包糖吃。

「感覺到什麼了嗎？」軒應溫和的望著她，而香苓皺著眉像是努力在集中注意力，但最後還是沮喪的搖搖頭。

軒應安慰著摸摸她的臉，「別急，妳才回來而己，元神清醒還需要等，給自己點時間。」

香苓雖然點頭，但是看起來仍然不太開心的模樣，軒應笑著又拍拍她的背，抱著她慢慢散步回店裏。

就在快到家門口的地方，軒珞正好站在門邊探頭看他們回來沒，轉頭瞧見他們，展開笑容正想迎上去的時候，一陣風混著沙粒吹拂過來，軒珞閉了下眼睛，只覺得乾燥的熱風迎面而來。

「珞！」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十二、三歲的大女孩漾著燦爛的笑容朝他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腰。

「我終於找到你了！」

軒珞愣了一下，陌生的女孩卻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臉上的笑容，還有瘦小的身軀緊緊抱住自己腰的感覺。

削瘦的臉上一對大眼睛，骨瘦如柴的手臂卻有著強健的肌肉，茂密的長髮隨意紮在腦後，蓬鬆乾燥得像稻草。

軒珞愣了好半晌，才輕輕按住那女孩的肩，「對不起我不記得……妳是……？」

「你不記得我了……？」女孩猛地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已經蓄滿了淚水，「我是青衣啊……是你給我取的名字。」

軒珞望著她的臉，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印象。

『好好一個女兒家怎麼取個名字叫女魃，以後就叫妳青衣吧。』

『現在不打仗了，像個姑娘家可好？送妳去母娘那兒學點規矩吧。』

『別跟著我們了，天帝在招喚妳了。』

『聽話，妳不能待在人間界，地都乾裂了，處處都在大旱，快回去。』

「她是女魃。」軒應抱著香苓走到軒珞身邊，語氣還算溫和，「他以前帶過一陣子，青衣是他嫌女魃不好聽改的。」

「應龍大哥～」青衣笑著跟軒應打招呼。

軒珞看著軒應走近，望著那女孩，語氣還算溫和的開口，「妳怎麼下來了，問過天帝了嗎？」

「我才不問他呢，問了他才不讓我下來。」青衣蹦跳著拉住軒珞的手臂，「我要跟珞在一起。」

軒珞看軒應的態度，大概是熟悉的女孩，只伸手拍拍她的肩，「那就先進來坐吧。」

「嗯！」青衣開心的跳了起來，拉著軒珞的手要進去。

軒珞笑著，一轉頭看見香苓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的望著他，他連忙伸手過去抱她，「妳回來啦。」

香苓緊緊的抱著軒珞的頸子，把頭靠在他肩上，沒有說話。

青衣看著香苓好一陣子才恍然大悟的跑過來，仰頭朝她笑著，「是香苓啊，我是青衣，記得我嗎？」

香苓眨眨眼睛，像是在思考，好一陣子才轉過頭去，把頭臉埋進軒珞的頸邊，不理會她。

軒珞連忙笑著說，「她還不記事，過陣子就記得了。」

「嗯，我知道。」青衣乖巧的笑笑。

軒珞抱著香苓帶著青衣進門，小俞正在包水餃，看見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子有點好奇，軒珞一時之間不曉得怎麼介紹，倒是軒應開了口。「朋友的女兒。」

「我叫青衣。」青衣很有禮貌的朝小俞笑著招呼。

「我叫俞定邦，老闆都叫我小俞。」小俞也朝她笑，青衣蹦蹦跳跳地想走近小俞的時候，突然僵了一下的轉頭跑回軒珞身邊。

小俞愣了一下，正在想自己哪裏不對的時候，軒雷跟軒赤剛好走下樓。

軒雷看見青衣愣了一下，「妳下人界有通報嗎？」

軒赤沒什麼反應，只朝軒應看了一眼，而青衣嘟起嘴，「我才不要通報，要是通報了我哪裏下得來，你們都沒有人要告訴我珞回來了。」

軒雷苦笑著望著她，「女魃，妳不能私自下人界。」

「珞在這裏啊，應龍大哥也在，為什麼我不能下來。」青衣不理會他的跑過去軒珞身邊，可憐兮兮的拉著他的衣角。「珞，我可以留下來嗎？幾天就好，讓我待幾天我就回去了好不好？」

軒珞看所有人都跟青衣很熟的樣子，也好像沒人反對，正想回答的時候，感覺到香苓抱著他頸子的手緊了點，他拍拍香苓的背，有點無奈的望向軒應。

軒應聳聳肩的說，「妳別惹事的話，可以待上七天，七天一過妳就得走，妳不能待在人界太久。」

「謝謝應龍大哥。」青衣笑得甜甜的向軒應道謝，又轉過來拉著軒珞的手，「那我可以留下來了？」

軒珞也搞不懂香苓怎麼了，但軒應都沒反對了，她只笑笑的地開口，「那就留下來玩吧，我先抱香苓上樓，妳先坐會兒，我等下弄東西給妳吃。」

「嗯！」青衣很開心的點點頭，乖乖的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軒珞抱著香苓上樓的時候朝軒應使了個眼色，軒應轉身跟著他上樓。

軒珞哄了香苓好一陣子，但香苓一直不肯放開他，讓軒珞有點擔心，「妳哪裏不舒服嗎？」

軒應試圖把她抱走，但她只是抓得更緊，讓軒珞有點著急，他拍著她的背，盡量柔聲開口，「香苓，妳哪裏不舒服要說出來，不然我不曉得啊。」

軒應抱著手臂看著軒珞又哄了她十分鐘，最後有點無奈的又走過去抱香苓，「聽話，別讓珞擔心。」

軒應這麼一說，香苓就放手了，只是滿臉不甘願，軒應抱著香苓笑著望向軒珞，「我看她只是吃醋而已，你先下樓吧，我看著她就好。」

軒珞伸手去摸她的臉，笑著說，「我又不認識她，而且她只待一星期就走，別不開心好嗎？等下給妳做妳最喜歡的蟹黃蒸蛋？」

香苓雖然皺著張小臉，但還是點點頭，軒珞又捏捏她的臉，才趕緊下樓去做麵條。

軒應坐了下來，把她放在腿上，認真的望著她，「妳是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或者是真的在吃醋而已？」

香苓歪著頭想了很久，最後只搖搖頭沒有回答。

軒應也有點困擾，從香苓回來之後，他為了讓她的元神更穩定，就先封住她一半神智，讓她元神陷入半沉睡狀態，能更好的保護她的元神，也讓她更像個小孩，結果就是香苓不管感覺到什麼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封住她的神智也就是為了不讓她多耗心神去注意些瑣事，沒有什麼事比讓她將元神穩固來得更重要。

「我會注意的，妳也不是不知道那丫頭，她做不出對珞不利的事，別操心了。」軒應摸摸她的頭說著，香苓這才點點頭，不再皺著眉滿臉不悅。

軒應見她終於不板著張臉了，才笑著抱她下樓去坐在可以看得見軒珞的地方，開店之後所有人都忙了起來。

青衣像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一樣在店裏幫忙，跟客人聊天，開開心心地整下午都跑來跑去的幫忙也沒喊累。

軒珞還和她不熟，總覺得讓她幫忙過意不去，不時的喊她坐下來休息，青衣也聽話，就跑到香苓身邊，給她唸書跟她玩翻花繩，看起來倒挺喜歡香苓，而香苓也好似不討厭她，只是在軒珞靠近青衣的時候，香苓會不開心的皺起臉抬起小手急著要軒珞抱她。

讓軒珞覺得搞不好她是真在吃醋，結果只要一到休息時間，他都得抱著香苓不能放，誰來哄都沒用。

青衣倒也乖巧，只用著羨慕的眼光看著，倒沒吵鬧著一定得黏著軒珞，只是乖巧的挨在旁邊，軒珞注意到了就伸手摸摸她的頭，她就會滿懷開心地帶著點害羞的笑容。

到了晚上她倒也沒說要留宿，揮揮笑著說她明早再來，就一溜煙的跑掉了，看軒應也沒什麼擔心的模樣，軒雷也只無奈的笑笑，軒珞想大概不需要擔心。

他後來仔細問了軒應，那女孩為什麼那麼親近自己，軒應笑著說：「她幾乎是他養大的，那一陣子他等於是代替了她父親的位置陪伴她，也許也是唯一會去關心她的人。」

軒應見他的神情有些疑惑，才補充說明了一下，「女魃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個性激烈、衝動而且任性，制得住她的只有她父親還有他，在大戰之後，我跟他遠離天界到人界來，她就一路追在後頭，他不讓她跟，她任性起來就在人界四處奔跑，帶來大旱，逼著他帶著我追著她跑。」

軒珞張大了嘴，看不出來那個乖巧的青衣有這麼任性，「結果呢？」

「後來終究還是被我們逮到了，他怒斥她一頓，用再不相見來威脅她，最後她終於聽話了，他才親自送她回天界讓天帝處置，之後乖了好一陣子都沒聽見她出來鬧事，他也依照約定每隔一陣就回去看她，陪她說說話，關心她那些日子做了什麼。」軒應無奈的笑笑，「也不過就是個想要父親的孩子罷了，無奈她父親無暇關心她。」

軒珞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模樣讓軒應笑了起來，「別想太多，等下香苓又吃醋了。」

軒珞笑了起來，他倒也沒想到香苓會吃一個小女孩的醋，不過說到底現在的香苓也不過是個孩子。

「我去看看香苓，順便弄點宵夜。」軒珞說著就跑下樓，找到了剛洗好澡香噴噴的女孩，抱著她到廚房去弄宵夜。

軒珞抱著香苓，空出隻手來弄宵夜，一邊想著也許明天青衣來的時候，要對她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