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要先聲明,這是個人的看法,雖然筆者個人是以戰略的角度看事情,但顯然很多人看戰略的角度不同,那筆者還是以自己的個人看法來說好了,省得爭議不斷。
有不少人認為,筆者應該是自由主義的支持者,也有人認為筆者是該死的鐵杆台獨,或是綠的可以的壞人。好吧,筆者不反對,因為一個人被怎麼看待,不是個人的問題,筆者也不會因為這樣就要改變自己的想法。筆者一向認為,是政黨要來找我們民眾支持,而不是我們要主動去支持,除非這個政黨的思想或利益符合個人。所以從這角度來說,應該是正好目前的民進黨的思想跟筆者接近,而不是筆者想跟民進黨一樣。這聽不懂就算了,而且應該也是一大堆人聽不懂。
筆者對於經濟的看法,是奠基在資源上,一般的戰略研究者也不會用鈔票當作基準,初級原料、加工產品當然會不一樣,農業與工業也不同。筆者在此的觀點,傾向馬克思的說法,政治型態是依照經濟型態而來,經濟當然跟資源的運用有關,所以與其說筆者之前很傾向自由經濟,不如說筆者支持這種理念是正確的。
但世界上不會存在自由與管制的一條分界線,事實上也沒有完全的自由競爭,也不會有完全的管制。筆者對於馬克思認為上層結構是下層決定的理解,以及個人的研究與看法,答案也許會出乎不少人意料。
「經濟就是一種上帝決定的剝削體制」
請別生氣,筆者不是說有人該死,這個理由奠基兩件事實:
- 人的背景生而不平等
- 人的資質生而不平等
背景當然不用說,不然為何你生在小百姓家,有人生在大貴族家?這本來就不平等,一個有錢的老爸理所當然會傾其全力保護與栽培他的後代,如果可以也當然會消滅任何可能威脅他小孩的對手,一個歐洲貴族,家裡有幾千畝的地,再跳出來大聲說自己是白手起家,大概會被人吐槽到死。我們絕對不能忽略這點,因為知識與經驗是累積的,有錢人更容易把他的經營想法跟人脈傳給下一代,窮人想翻身哪有這麼簡單,事實上也多的是買彩卷致富的人,不出數年一貧如洗。沒辦法,他沒學過理財,一般人學到的理財大概也是幾十萬的,沒學過幾億的管理法,當然不會。
所以自古以來,貴族之所以會尊貴,也是因為只有貴族擁有大多數教育資源,一般百姓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所謂的貴族知識。現在的普遍教育,其實是因為法國大革命與工業革命後,因為社會與經濟體制的需求,才會有國民教育的產生。如果沒有法國大革命,讓每一個人一票一槍,上層貴族絕對不會輕易交出權力,如果沒有工業革命,那也不會產生大量的專業需求,資產沒辦法累積,中產階級產生不出來,普及教育根本就不會出現。
這些都是靠「競爭」來的,台灣今天一堆人以為這些是與生俱來,實在有夠天真,這些權利都是爭來的,現在用選票跟銀彈,以前用暴力與子彈,本質上都是一種競爭。這說到底還是老話一句,因為技術的進步使得我們可利用的資源變多了,在資源的加工、製造與販賣中,產生出我們說的各行各業,各行各業的人用他們的勞力與智力,從商品成本中得到附加的利潤。如果我們深入了解這些製造與生產的本質,也不難發現只要可以,每個人都會用盡全力,把其他人的利潤降低,提高自己的利潤,而且想盡辦法找理由,說服自己也說服別人,自己的高利潤是理所當然的。這種態度就跟貴族的態度是一樣的,當然這些有錢的平民還是死老百姓,成不了貴族的。
那麼,資質的意義在哪?筆者認同依靠自己努力,賺取自己應得的利潤這一個論點,筆者懷疑的是,怎樣的利潤才叫做合理?而且換一個方式說,假如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那麼聰明人運用自己的智慧,利用資訊的不對稱,讓大批愚笨的人掏出鈔票購買,這難道也是公平競爭?那我們真的要替公平下一個定義,實際上這也是各派對經濟的看法差異,也就是到底怎樣才是公平合理的?
完全競爭市場不存在,資訊也不可能是對稱的,我們現在只是在某一種程度上,承認利用資訊的不對稱來賺錢是合理的。但換一個角度說,這難道不是一種先天的不平等?有人天資聰明,就發明成本很低但很實用的東西賺大錢,這比成本多幾倍的利潤是合理的嗎?如果資訊的不對稱來自於有好老爸,那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承認不公平的合理性?
說穿了,只是我們怎樣認定公平而已。
筆者不是說,我們要齊頭式平等,而是從戰略的角度來看,這只是資源的利用方式不一樣,資源的利用涉及到技術問題,技術又是累積的,從這邊來看,台灣今天會看起來沒有未來,不過剛好而已。理由很簡單,資源的產出,一定是從礦物來的,從礦物開始進行加工,一路製造到我們現在看到的各種產品,但工業用的礦藏跟農業用的土地,幾乎都是有限與固定的,人類幾千年來的戰爭,說破了就是在爭這些東西。
當資源的運用緊繃,那一定會有兩種方向的進展,一種是爭奪的進展,強凌弱、大吃小必然出現,隨著資源的越來越吃緊,狀況也越來越嚴重。另一種是技術的進步,總是會有人想到要怎麼再利用資源,或是替資源找新的用法。這兩種的差異是,前者是破壞性的創造,後者是創造性的破壞,這兩種的鬥爭交織出現在我們看到的世界樣貌。
很不幸的,絕大多數的企業、工廠、個人,在遇到資源吃緊的時候,通常的做法並不是投入創造性的技術變革,他們都是觀望者,期望有先行者把技術創造出來後,再接收來自己做,這涉及到一個國家的法律、文化等制度,如果一個社會、國家的上層,沒人願意投入技術的開發,而且一但有人開發出新技術,就會用盡特權與暴力搶奪過來,那這個國家絕對不會有創新的土壤。反過來說,一個國家沒有創新的技術,正好代表這個社會的本質是否為掠奪性與過客性的。
而且,在資源吃緊需要減少開支的時候,多半的上層都會先把沒有立即生產力的技術研發停掉,極少數會賭上一把,期望有新的技術可以回春。但我們也要知道一點,技術的普及是很快的,一個新的技術真的好用,全世界知道的人都會想拿來試驗,意及只要少數人有產出新的技術,全部的人都會受惠。就以此角度來說,我們真的要感激像是比爾蓋茲之類的人,更應該感激可以產生比爾蓋茲的國家,沒有一個偉大的國家、一個偉大的社會,比爾蓋茲大概會被掌權者整死。
講那麼多要幹嘛?因為筆者要說這句話:
「翻身沒那麼簡單啦!」
管你是醫師、律師、中小企業執行長,通通都只是中產階級的程度啦,還真以為自己是貴族、上流社會勒。歷史上只要中下層民眾放棄抵抗,這些上層的人絕對會想盡辦法扒光你全身上下,連血肉都榨乾,賤民就是賤民,永遠都不要想尊貴。
有趣了,今天台灣一堆人,不過賺了幾百萬,就真以為自己是大爺,思考也上流社會了。難怪那些上層很喜歡這些自以為上流的人,只要賞個1%的零頭就可以換到絕對的忠誠,這種奴才上哪找?
講這一些,是要拉到台灣的主題上,讀者是否認為,賺到錢就好?是的,賺到錢然後移民,管台灣怎樣去死,這個選項換做筆者個人,也很想這樣做,因為改變的阻力太大,獨善其身還勉強可以做到。
為何這樣說?ECFA簽定後,用自由貿易的想法,台灣真的會鴻圖大展?別鬧了,中國從來就不是自由市場,以後也不大可能會是,台灣直到今天還是很依靠人脈做生意,那麼中國跟台灣自由貿易化,就是一片大好?幹哩,保證是特權市場的天下,以後我們只有依附有權者,個人的努力想出頭幾乎不可能了。如果你是有機會拿到特權者,那恭喜你。但絕大多數人都是被害者,有啥好高興的?
中國不笨,他們用盡手段要台灣把技術帶過去,目的就是要讓台灣在資源的根本運用上沒有後路,到頭來一切都必須仰賴中國。那你我可以在這一筆中賺到鈔票?最多是讓自己可以移民而已,問題是我們有那機會嗎?不可能會有的,尤其是我們這一批不到45歲,根本就不是過去二十年那一批人,這些人成功了,小孩也大了,怎麼可能會把資源分給我們?想也知道是自己小孩優先,可以送出國就出國,可以繼承就繼承,哪有我們的機會?
筆者嘆息的是,同世代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蠢到認為這些上一世代者,會乾脆的把權力與利益移交下來。也許是筆者想太多,但中國跟台灣越緊密,特權市場就會越盛行,依靠人脈的交易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想要只依靠努力跟熱情就賺到錢的人,大概很少了。
筆者之所以會反對ECFA,就是因為非經濟因素,更重要的是筆者根本就不相信ECFA是啥自由貿易的精神。幹,跟一個不自由市場國家談自由市場,大腦水腫嗎?想也知道這些大力要促成的人,腦袋裡在想什麼。
任何經濟性的東西,一定會帶來政治性的改變,其中理所當然有一大堆非經濟性的理由在。今天,台灣人如果要為了這一年可以賺到幾十萬,就把未來幾十年甚至下一代都賣掉,那亡國不過剛好,也不用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