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之肺 [ 一章. 織羽國 --- 二祈 - 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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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 -

祈日，出身北壁綺羅山，於翔翎二百一十年得至尊太陽遺恩，年方十二。綺羅山陽守護至紅宮，織羽國六任國主卒。同年祈日得聖日之名，名祈日。於翔翎二百一十年二月一日登基，是為織羽第七國主。

— 《織羽祚書》

「國主，早膳後請移駕凝智殿，啼鵲太傅望您今日將三訣七息讀熟。」

「知道了。」

七室相通的寢室典雅素致，沈香木造建築經百年，不失香氣卻增添古韻。歷任織羽國主嗜愛各國珍稀。虎悍的血凝脂剔透艷紅，用在浴池、屏風、隔風板；玄蓮的菩提土能化千毒，用在整座建築的泥作處，食具陶器等亦使用；龍吼的龍鱗花能治百病，亦能愈合百傷，成色艷藍，姿態騰躍。

沈香木桌椅略雕飛鳥，將沈香木色襯托地更出色。

椅上一少年端坐，神色淡直。

祈日一身百日紅朝服，繡有畫眉凌空，凜凜少年尚有一絲稚氣。

他來到織羽國國朝紅宮已兩年，想起初來乍到的興奮之情，祈日自嘲地笑笑。

自己身為凹卻有幸過牆，看到藍天、呼吸牆另一邊第一口空氣的那一剎那，以為自己能展開翅膀翱翔天際，從此自由自在，沒想到卻進了另一個牢籠。

「呵，就是豪華點罷了。」

少年尚顯稚嫩的臉龐染上一抹陰翳。

「您喊我？」

「不，沒事。我現在就去凝智殿。幫我換早服。」

「是，請移駕內室。」

走出食室，來到緣廊，這是祈日一天中最開心的時間。

緊湊的行程間，直到就寢前，只有這時他能稍稍緩下腳步，欣賞庭院中扶疏的四季花草。此刻，綺羅花正亭亭而立。

祈日的思緒漂至遠處。

日夜的勞動，無望的日子，骯臟的居所。

回神掃過自己現在置身的富麗，不是好得多嗎？

只是當紅宮之人的竊竊私語傳入耳里，或是在深夜挑燈夜讀時，數張臟兮兮卻笑容滿面的小臉總會浮現腦海，帶給自己一絲暖意。

虎悍的血凝脂屏風晶瑩艷紅，這火色卻不能溫暖自己。

風從障門吹來，祈日一寒。

望向門外湛藍的天，

昔日以為只要到牆另一邊，呼吸藍天下的空氣就能獲得自由，然而自己此時依然是只

籠中鳥。

到底如何才能擺托這些泥濘阻礙，引吭高歌、恣意暢快、揮灑生命？

左肩，灰色落翅處一陣刺痛，下意識撫上。

望藍空，祈日心裡對遠處有一絲懷念，眼裡沒有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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