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體制內的教育體制思考

2020.4.6 如果說今天在台灣歷史的時間軸上會被畫上小圈圈做個註記或什麼的話，我好像也只能想到清明連假剛結束，明明已經籠罩在新冠肺炎的恐慌下一堆人還在放假到處趴趴走以至於大家更恐慌、政府不斷發細胞簡訊提醒自主健康管理、新聞聳動的強調接下來又創新一波疫情高峰，然後走進學校教室還是不到一半的人戴口罩。

我所生活的世界大抵如此。這算是個不相關的開場白，只是簡單記錄一下屬於社會的日常。前情提要一下，這篇文章可能沒有個主要的重心，大抵是我想到哪裡就寫到哪（可見我平常思緒有多麼紛雜）。

雖然還在體制裏面，連自學申請書都還沒被家長簽名畫押通過，但總覺得自己已經在慢慢跳脫了，難道我的排毒期提前了？

今天把之前其實已經看過的兩三篇文章更仔細地閱讀、思考了一遍，發現好像有些不知名的漣漪在心中慢慢盪開來。（請看上學好日子中南瓜寫的有關高教實驗及創新的文章，寫的超好）

雖然文中探討的都比較偏向大學階段，但坦白說，這些所謂「體制」規範出來的「階段」其實並沒有真正對應到人類生理和心理上對於學習的需求及成熟度，充其量只是方便主管機關管理及「篩選」優劣者？我常思考到底「體制」的存在意義為何？只是不管怎麼想，到目前為止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因為人類是群居動物→人類共同在一起生活→需要一個統一的標準及規範以「有效率」的管理。

之所以會追求「效率」，我想跟工業革命的開始不無關係。畢竟若回到最早人類出現，天地混沌洪荒伊始的時候，哪有這些規範告訴你國三要會考然後念高中職、高三要學測指考拚大學？地球上的萬物都是師法自然而生存。

人類的確有些地方和其他生物不同，比如思想的開發，這也促使我們文明的發展。但隨著時間幾百年、幾千年過去，我們卻好像漸漸被自己侷限住了，囚禁在我們自古沿革至今的龐大框架中，仰望著覺得它好宏偉，是累積幾千年的智慧結晶，然後就不敢跳脫，好像一跳就會掉出宇宙邊緣。

但框架外（應該說包含框架內外的所有）才是我們本該擁有的遼闊無邊，不是嗎？

我並非批評或貶抑體制，相反的，我對現行教育體制的某些地方也很贊同，畢竟我也是這樣一路念上來直到高一，也都有所獲得，我覺得能夠在歷史洪流中經過種種考驗、慢慢鞏固直到擁有如今樣貌，這些體制必然有其好處，或者說是「適合大多數人」的。

但就像再富麗堂皇、一應俱全的豪宅待久了不給你出門（突然理解居家隔離者的無奈？）也會喘不過氣，想到大自然中呼吸吐納一番；當我在現行的教育體制中感到麻木、不舒服、找不到動力及熱忱時，為何我仍必須強留自己在裡面呢？別人可能會說：你在這麼好的學校欸！況且你每天活得好好地又沒有怎樣……。難道我要難受的想跳樓自殺引起社會震動重新檢討教育及升學壓力再正大光明出來嗎？

◇◇◇

好像有點偏激了。回歸正題。

教育應該是不分階段，更不能是量化統計的產物；「追尋自我」也不該是等到考上大學找到好工作後再說的事情。我無法對他人的生活及價值觀任意評價，但我若是就這樣渾渾噩噩不知自己到底為何而活、只是跟著大眾的腳步走，別說我覺得這樣的生命根本是白來一趟，我甚至沒辦法在每天的日常說服自己好好「努力」。

到底是要「努力」去哪呢。加油，九五加滿？

「你離開體制要怎麼和社會接軌？你總得回來啊」這大概是想自學的人類都會面臨的質問。但我真的想問，何謂適應這個社會？所謂「社會化」的本意應該不是要所有人放棄自我吧？很多人都說在群體生活中要學習如何與人相處溝通、達成共識，但絕不是得壓縮再壓縮自己的想望去迎合別人吧？況且我所想要的只是對自身的學習及教育能有主動安排及探索的權利，而只要有人就會形成群體及社會，自然而然就會學會為了達到各自的目的而溝通協調，沒有什麼接不接軌的問題啊。

以教育體制而言，與其說擔憂「能否與社會接軌」，比較貼近的應該是懷疑「怎麼和別人競爭」。

即使大家都說「成績不代表你這個人」，但非常可惜的，你念的學校、穿的制服、背的書包，乃至於交出學歷文憑（有的甚至沒有）上的白紙黑字都有意無意的為大家貼上標籤、分了階級。即使有心想改變，碰撞到這層都免不了遍體鱗傷，最後被套上一頂庸庸碌碌的帽子。我想這是很多自學生或想自學的人（包括我自己）免除不了的害怕。

現在最大的問題應該是：教育體制 ∵方便管理＋追求效率 ∴產出成功與失敗者以進行分類。

「體制並不在乎我們各式各樣的渴望，學校和職場也不是為了幫你釐清自己喜歡什麼，這種認知跟標準化協定無關。

體制對於動力的看法很冷冰冰：盡量在耗用最少的精力和成本下，激發愈多人去實現標準化的成功。

體制仗著效率的名義，通常會抹除我們各種不同的熱忱，並化為「一般性動力」----一個由上往下排定的方向。這個一般性動力有很多不同的講法，包括紀律、決心、韌性、毅力和耐性等，但說穿了，不過是在說「你的個體性不重要」。

在標準化協定下，你要不就是一路走完筆直的大道，要不就是沒走完。」

——羅斯(Todd Rose)、歐格斯(Ogi Ogas)著，林力敏譯《黑馬思維》，臺北：先覺，2019，頁74。

在FB看到哲學課的老師分享這篇文字，真是心有所感，因此整個貼上來了，我想這就是我想表達的。

本一介高中生，平凡普通，或許沒什麼能力只能每天東想西想些奇怪的東西，目前也無力撼動太堅固的什麼。但至少我能先從我自己開始追尋起。起碼慢慢發現自己要什麼、活的有意義，活得好好的。

死而不悔是一句很有份量的話，但它不是靠某一天的慷慨就義，而是活在人世間千千萬萬個日子的堆疊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