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21|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荒誕人生的生存之道(1):我不是女巫,我是放棄成聖的聖徒

    文/空心二胡
    最近因為透過一些機緣,所以我跟台灣的一些基進派女權主義者聯絡了,而她們在看到我本人加入的時候,雖然說看起來很淡定但是其實還是有讓人感受到看到本尊的喜悅敢的。根據她們的描述,她們說,在當前自由派當道的性別圈,很難得看到有像我這麼“基”的女權倡議者,所以她們本來想拉我進圈子,但是因為我又同時跟她們很在意的跨女有聯絡,所以她們其實不太明白我的立場是什麼。
    其實聽她們這樣講,我其實也很尷尬,因為我其實真正想寫的不是女權的東西,我真正想寫的是像胖體權利或者是身體意識之類的內容,只是因為這些內容其實不會很引起廣泛的注意,原因是因為很多人都是瘦子,甚至是比較有性吸引力的瘦子,所以他們比較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因此有時候我會寫一些性別議題的文章來衝我臉書的流量,這才導致我看起來好像在寫“女權”,並且有一群立場各自不同的人劃分我是女權或我不是女權。
    所以我的文章會被基進派認同是“女權文章”我覺得很驚訝,因為我其實並沒有意識到我寫得東西很“基進”,因為我挑女權的書也都是挑跟我想法類似的,我也不是學術圈的人所以我也不會特地分自由派還是激進派。所以無論是我在三年前被自由派取笑“女權終結者”也好,還是我在三年後被重新認可為“真女權主義者”也好,其實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畢竟我經營內容的重點從根本上也不是放在女權上。
    這個轉變對我來說就像羅馬時期以及中世紀那些殉道者的感受很像,在他們被處刑的時候是被視為非人的,但是過了幾十幾百年以後又被教廷封聖了。當然我也不是說我是聖人,我是認為無論今天我到底被不被女權認可,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事情都發生了,絕大多數的人也不認為我是“同伴”或者認為我是“異端”,那麼如今我被另一派的女權“封聖”,這對我來說其實都沒有意義。
    所以當幾年前在性別圈很流行自稱“女巫”的時候,我對我的自稱並不是女巫,而是放棄成聖的聖徒,因為性別圈給我的感覺就像一群教徒往成聖的目標飛奔而去,希望此生有機會能夠成為在女權史上留名千史的“聖徒”,但是我放棄了,因為沒有人認為我是聖徒,所以我沒有成聖的資格,甚至我還是宗教毀滅者,所以我自然就放棄“成聖”了。
    然而如果說性別運動的本質就像追求成聖一樣,或許性別運動在俗世的意義其實真的跟追求成聖是差不多的,也許在信徒看來成聖這件事情很重要,但是以一群在俗世生活中庸庸碌碌的人來說,成聖可能永遠都比不上俗世生活來得重要。
    因此有一段時間我是對女權很無感的,甚至直至今日我也否認我跟女權有沒有關係,因為無論今天我被不被認可,當我的主要目的其實跟女權無關時,那麼作為一個主要行為人我當然是跟女權沒關係的。
    然而當我側面觀察性別圈的時候,其實我也會很納悶,究竟這些自稱女權的人究竟真的女權嗎?原因是因為有些人自稱女權,卻經常把男人的感受視為第一優先,甚至做一些很父權以及討好男性的行為,還能自稱女權,我其實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舉個例子來說,有些自稱女權的人會嘲笑想要打扮的女生是服膺父權,但是自己利用腥羶色去吸引眼球並且從父權獲得好處時又說自己在提升女性權利了;甚至有些人自稱女權,但是在批評基進派女權的時候,居然會脫口說出“這些人到底是被男人傷害多深,才會這麼偏激?”
    其實……該怎麼說?我覺得這些人給我的感覺,就像只有黑奴時代的自由人才能說黑人權利,或者是成為資本家的勞工才能講勞工權利一樣,這到底是多麼認同這個體制才會這樣說?
    但是如果你反問這些被她們罵的群體,例如基進女權好了,她們又覺得“這一切都是父權體制的問題”,所以她們也不忍責怪這些人,並且在運動的過程中不斷批評多元性別文化,對跨女和男同志很苛刻,並且不解的問我“為什麼這麼支持多元性別運動”。
    可是如果要問我的看法,我想說,我是很感激她們願意接納我以及認可我,但是我始終對多元性別討厭不起來。
    對,我知道多元性別是主流自由派的東西,但是說實話,在我周遭願意關心我以及給我意見的男同志、男雙性戀、跨女、以及男無性戀這麼多,我真的捨不得去批評他們,因為現在的我很明確知道什麼才是我真正的歸宿,什麼才是我真正的朋友,我不會因為這些人不符合我的一部分政治立場就棄之於不顧,因為我知道他們才是我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不會仇恨我朋友。
    所以如果要問我現在對性別的立場,我可能會希望用比較基進以及基本的方式看待女性以及性少數的性別問題,並且我希望我們的社會運動不是在跟主流社會賠笑臉,而是我希望用一種比較嚴肅的態度去談這社會上的不公平。
    再說,如果我一個倡議身體意識的人不支持多元性別運動,那麼我在倡議的過程中或許有一部分也會站不住腳,所以這也是我一直很堅持要支持多元性別運動的原因。
    不過荒謬的是,在我不斷逃離女權的影子的時候,可能我同時在不知不覺間也成為另一種流派的“女性主義”者。比方我最近才在維基百科看到有一個流派叫做“肥胖女性主義”,這讓我當場崩潰到不知道應該要哭還是要笑。
    但無論怎麼說,什麼女權?什麼社會正義?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專心做好自己喜歡的事,但同時也不要太把自己喜歡的事過於賦予任何意義,因為人在這一生追求的東西最後都只是一場虛空,你覺得你為女權努力了很多,但其實這社會的人可能並不會在乎這些微的變化,他們一樣覺得女權是亂源,他們一樣覺得現在的社會已經很平等了。如果真的想為社會做什麼的話,我們要做的不是認為自己給社會帶來多大貢獻,而是要了解自己其實在社會上沒有自己想得那麼重要。如果所謂的性別運動其實是在追求自己如何成聖,那麼或許當自己足夠藐小,才是真正離成聖最接近的距離吧?
    只是這個聖人遊戲……哈,沒什麼,這終究只是個遊戲,既然無論成敗都與我無關,我又何必過於掛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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