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同罪》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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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她想要包袱款款地去佛羅倫斯待三個月,蘇敬既沒震怒,也沒低吼,他甚至沒有做出擼袖子上拳頭的熱身動作。

他一邊擦眼鏡,一邊問她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他問此行是否非去不可。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蘇敬說沒問題,去吧。

他忙得四腳朝天,不過他記性好,仍記得自己親口許下的承諾。雖然那本結婚證還沒捂熱,但他已是她的男人了,是名義上的丈夫而非姘夫,他須得言而有信。

蘇敬說,那些話她記著,他也同樣記著。

他其實一個字都不敢忘。

「佛羅倫斯挺好,三月的天氣也合適。等我辦完事回家,會儘快讓人給你在那裡安排個住所。你只管畫圖,不要為了這些小事分心。」

「...... 好。」

他們的對白,全部止於那一個好字。談完以後,蘇敬便熄掉床頭燈睡去了。

這就是他在離別前給她下的最後通牒,和纏綿無關。

如今,她坐在客廳裡回顧曾經,他則靠在車裡冥想。

蘇敬已經到家了,卻沒有立刻下車,他想空一空腦子再去見她。

◆◆◆

姜然安靜地候著,大致候了十五分鐘後,她才聽到走廊裡響起了耳熟能詳的腳步聲。她定心數了幾步,把電視機關掉,扭亮了邊桌的檯燈。

她將一本雜誌攤開在腿上,預備用最誠懇恬靜的態度迎接他。

從前,她只聽得懂沈伽唯的節奏,現在,她也能記住蘇敬的。

他的身高體型和大哥差不多,步幅略微比對方急一些。他力氣很大,脾氣也很壞。他在離家的那天對她十分冷淡,但今晚,他才一出現,就對她笑了。

蘇敬倚著門框鬆開領帶,他看見姜然坐在那兒,也看到那團橙黃色的暖光繞著她。他回家了,她在等他。可是他心裡卻抽抽地不舒服,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緣由。

姜然放下雜誌,起身走到他面前。

她輕拂開他的手,將他掛在脖子上的領帶捲起來收好。蘇敬捧著她的臉瞧了瞧,把她攬到懷裡抱住了。

「今晚吃的是什麼?」

「炒素和米飯,天天吃面也很膩。」

「小然。」

「嗯?」

「…… 你現在想睡覺嗎。」

「不想。」

「那這樣,我去洗個澡,然後你陪我吃點兒。」

「好,我先給你熱一...... 」

蘇敬腦筋一擰,忽然勒緊了手臂。他勁大,堅持不肯讓她邁出半步去。那副尋死覓活的樣子,很像是要急著說什麼臨終遺言。

「你跟我在一起。」

「...... 你看,我們就在一起呢。」

「我是說一直。不只是三五年,七八年。我們一直在一起,你說行不行。」

話音剛落時,房間是寂靜的。

但很快,他便感覺到懷裡的人開始動了。她在點頭,點了一下不夠,還多點了好幾下。

「真的行?」

「行。」

他們夫唱婦隨,他累了一天的腦子正在卡殼冒煙,所以此刻她說什麼他都信。

蘇敬更加用力地抱緊了自己的妻。她真香啊,比他香上百倍千倍萬倍。今夜他的鼻子靈也不靈,他們離得這麼近,他恍惚聞到了謊言的味道。

◆◆◆

然而蘇敬見過也聽過許多謊言。

他的心臟很強大,並不容易被現實擊倒。他揉著姜然的頭髮,和她勾肩搭背地離開了客廳。

他的掌心順著她的肩胛骨下移,在背心處一摁一摁的。而她軟軟地偎在他臂彎裡,聽他說著囤積了好幾天的閒話。

他們穿過走廊,步調一致地登上樓梯臺階。他們講起佛羅倫斯,講起三月裡的阿爾諾河和米開朗琪羅廣場,也講起了即將到來的聖誕假期。

據說,沈伽唯已經把僻靜的私宅安頓好了,那晚他來接機,他也會留下來過夜。

「怎麼留?」

「樓小姐在瑞士探親,等捱到了聖誕夜,大家再一起聚餐。」

他推開臥室房門,話題繞來轉去,最終纏上了姜然的腰。

蘇敬低著頭按壓它,手指滑到小腹下方開始打圈。他舔吻她的耳垂,那是受過苦刑的老地方,可她不覺得難受。他蜷起指關節蹭她,他很有本事,沒過多久,流焰就漣漣地淌過了指縫。

他的指節向內裡捻去,隔著布料摸出了一手綿稠的春信。

他們的呼吸一樣重,一下虛無,一下沉。

姜然半張著嘴,以為他不停地朝前頂,是打算要進來了。但蘇敬說,她即陪他吃飯,那他就投桃報李。

…… 我們可以先吃飯。

沒關係,你先吃這個。

◆◆◆

他將拇指攪進她口裡,讓她乖乖含著。

他終於挪開了下面浸透的布料,用整個掌心貼著皮膚撫過去。她驚異地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呼出來,他就敷上來吻她。

她口中擠著兩樣東西,哪一樣都鑽得特別狠。那根拇指在她舌下絆著,姜然不能完全閉上嘴,一汪漁水潺潺地往下嘀嗒,她嗯著哼著,它確實比口枷更有效果。

蘇敬的長眼很冷,他冰涼的鏡架壓在她顴骨上。

…… 小然,要到了。

她搖頭。

好,那我再努力努力。

她撐在他胸口的手一寸寸揪緊了,那處繃得相當硬,心跳也比她的更快。她向後仰著脖子,突然狠狠地一把抓皺了白襯衫的料子。

這回他沒問她到了沒有。

因為在山水滔滔的最後關頭,蘇敬只能將大腿抵上去,把她泄出來的東西全部堵在自己西褲上。

他的褲子毀在她腿心裡,她折在他手裡。他用襯衫袖管替她擦嘴,擦完,他又不死心地問了一遍加強版的老問題。

蘇敬得寸進尺,問她是否願意永遠都做他的蘇太太,他說這婚一旦結了,就是一輩子的事,不能再改了。

小然,你愛我嗎。

她的嘴唇是腫的,幾乎快化成泥癱在地上了,所以她就只用點頭來回答。好在幅度比之前大了許多,顯得尤為真誠。

他們互相蹭著汗濕的額頭,他歡喜又低啞地說,他也是。

蘇敬的動作很溫柔,沒再繼續問姜然討個說法。

他想,她至少願意點頭。至少,今晚的閒話和謊言,是有始有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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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炒糖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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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痣孤女 + 一對斯文敗類】 全文15萬字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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