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玫瑰花在末日盛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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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3/22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第一章、引路人#3｜當玫瑰花在末日盛開時

企劃：Ciza Huang．作者：祈晴．監修：LPR。 文章列表：當玫瑰花在末日盛開時。
上一回：第一章、引路人#2。
「萊特、菲多！」
現在是凌晨一點，身為實習生的我可沒閒著，得為站哨的同袍送餐點。
「真不愧是引路人中的天使。」
一看到我來，萊特露出帥氣到過分的笑容歡迎我，很可惜現在的我腦中想的都是舒適的床。
萊特是引路人中最有氣質且帥氣的男生，身高約莫175公分，與米茲前輩差不多，脾氣也十分圓融，常常當大家的和事佬。與班杜拉相比，根本就是天堂與地獄啊！尤其是他那溫柔的眼睛，真是令人陶醉，任誰都會想撲入他的懷抱之中。不過，他有個令人不解的穿衣原則，那就是他一定穿著襯衫，再熱的天氣都不改變，就連上級都拿他沒辦法呢！
「倒是說今天跟平常不同呢，這次怎麼只有妳一人？平時都是跟米茲一邊約會一邊出任務，該不會米茲做出對不起妳的事？」
「約、約、約會？才、才不是呢，前輩只是因為先去醫療科拿藥，等等就會跟我會合了。」
我趕緊反駁萊特，雖說叫自己要保持冷靜，但我能感覺到血液正在臉頰上熱情的翻滾。
被甩……才沒有呢，現在連交往都還沒……
「醫療科？米茲怎麼了？」
「前輩沒有說的很清楚，只說身體不舒服。」
不過在出任務的時候，都沒看他哪裡不對勁就是了……
「啊……該不會……」
「該不會？」
「不，沒事，嗯……」
萊特聽我這麼說，似乎若有所思。
為了避免尷尬，我趕快把另一份餐點給了菲多。
「謝。」
相較於萊特，菲多說話就簡潔多了。
菲多個子約略高我一些，左眉尖有一大條刀疤，很少露出笑容，沉默寡言，嘴巴總是抿得很緊，常直接以行動表示心情。
向我鞠了九十度躬，收下宵夜後，就沒再說話了。
當我想說乾脆就這樣先行撤退時，轉過身，便發現那顆閃亮亮的禿頭。旁邊則是站著日本男兒……這不是譬喻，現在的他真的只穿一件兜襠布。
「是傑森啊？你竟會穿這種舊時代的服裝？」
「當然不可能哈哈哈！柔伊把我當成什麼人啦？」
果不其然，大概是他跟班杜拉玩懲罰遊戲輸掉才這樣穿的吧？之類的理由吧？
「到底什麼時候『引路人』的制服可以換成兜襠布呢！我平時花在員工販賣部的錢這麼多，一定夠『組織』開發具有『防護罩』的兜襠布的啦！哈哈哈！」
算了，我要收回前言……
再加上，那種東西根本沒有發明的急迫性！
不過，傑森喜歡兜襠布這件事，我沒有資格去否定。在這種世界還能擁有短暫的時間做自己，是件再幸福不過的事。
「咿嘻，我倒是很希望他們能發明『時間暫停』或是『穿透眼鏡』之類的道具，不知道我偷偷塞給櫃檯姊姊的錢，她們有沒有收到？」
這邊有現行猥褻犯，我們有請「組織」的司法組！
「如果可以提案，我倒希望可以盡快開發出對『玫瑰』有效的新型武器。」
溫柔的萊特也加入這個話題，倒是……這種話題若讓開發人員聽見，壓力肯定不小吧？
「『佩斯特』不就是最有效的武器了嗎？」
我如此反問後，萊特親切地解釋：「我期望的是更『量產化』的武器，『佩斯特』只有那26位清除者可以使用，『引路人』別說使用了，一碰到就會變虛弱。這樣很讓人很困擾呢。」
萊特的語句中充滿期待，只不過……這理想太多得謬誤，連我都忍不住想反駁。
若真發明出那種東西，我們就能瞬間逆轉局勢嗎？屆時，世界會回到原來的模樣、再次建造那個「和平」的世界嗎？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和平」過，一秒鐘也沒有。
就算我們生活在安寧之處，世界上仍有著那些角落正發生著不人道的悲劇。權高者踐踏著其他人的利益；弱小者在底部並非互舔傷口，而是繼續傷害彼此。
某方面而言，現在這樣由「組織」統管的世界，正是人類史上最有「秩序」的時刻了。
為了秩序而犧牲自由，但是總有一天，人們應該能從秩序中，獲得應有的自由吧？
「『佩斯特』無法量產的原因，就是製造它『核心』的材料稀少的緣故對吧？為什麼組織就不想辦法嘗試人工製造呢？」
言歸正傳，我直接回應萊特絕望的事實。
「……」
不好，現場的氣氛完全被我搞砸了。前輩一直體醒我，就算是自己認為正確的論點，也要「看氣氛」才能提出來。真是太差評了！
快點動腦，柔伊……現在有什麼話題可以扳回一城！
「班杜拉、傑森，你們為什麼過來這裡？」
也沒看他們帶任何慰勞品，就是兩手空空地來。
「咿嘻……小朋友當然不會明白囉！我們等一下要在這裡做每個男性都會做的事情！」
我以鄙視的眼神對向班杜拉。
「抽煙！抽煙！妳可別想太多啊！」
班杜拉緊張地解釋著，接著，從胸膛口袋中拿出打火機與煙捲。並把一根遞給萊特，萊特以溫柔的微笑接受，菲多則搖頭拒絕，說句「沒看過米茲抽過」，便埋首吃起餐點來了。
班杜拉就算了，竟然連萊特也會做這種傷害身體的事來，如果米茲前輩在場，他可是會大發雷霆吧？
「搞壞身體可不好，這關係到執行任務喔？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不覺得這是對『組織』的背叛嗎！」
雖然我心裡很明白，會想抽那種傷害身體的東西，大概是因為引路人的人數急速短缺，負擔過重的緣故。
「冷靜。」
看到我些許激動，菲多放下餐點對我這麼說。
萊特也將菸收進胸前口袋，徐徐說道：「確實，這樣打混摸魚相當不應該。我們也相當失格，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萊特率先承認錯誤，而非急於反駁。
「不過，菸真的會影響任務執行？妳看過我們出任務有出過錯誤嗎？」
接著，以實例進行反論說服。
「我們只是讓明天的自己，更有活力而已。」
最後輔以「詭辯」，讓人無法反駁的藉口瞬間形成。
不過，這對長期受前輩訓練的我，會有多少用處？
「那麼──」
我以近乎零度的口吻回應：「前兩天，班杜拉出任務的時候，把裝備遺留在原地，使某個地區的平民們突然獲得神器，這該怎麼解釋？」
我可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同事的報告，想著如何精進自己。順帶一提，執行「回收裝備」這件慘事的，就是我。你們知道跟平民們交流時，他們對「組織」不信任的態度，讓我多麼無奈嗎？
「再加上……傑森五天前，是不是因錯估『滅火彈』的數量，然後差點導致團滅？」
直接以證據，施予壓力，再怎麼能言善辯的人，多多少少也會動搖吧？
「一個巴掌不會響，或許那是後勤人員錯估──」
萊特似乎想幫搭檔緩頰，可惜事與願違。
「真是抱歉啊，我就是那個後勤人員，每個整備動作我都有紀錄得清清楚楚，全部按照『組織』流程進行。我剛剛耳朵好像有雜音，萊特你再說一次，那是誰的問題？還有菲多你也是，別以為自己沒抽就沒事，沒善盡搭檔的勸諫責任就是不對！」
說教到這裡，也差不多該告段落，包括菲多在內的這群男生看來知錯了。
主動排成一列，站在我面前，然後以相當統一的姿勢，對我鞠躬──
「「「「對不起，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
這種會讓正式成員鞠躬道歉的實習生……我大概是「新樂園」史無前例的一位吧？
不過，我可不會因為這樣而沾沾自喜。
我從後背包中取出特製「紙扇」，班杜拉偷偷抬頭時，剛好瞄見這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神器。
「咿咿！等、等一下！不要啊！那個打人真的特別痛！打在臉頰上的話，紅腫一整天都不是問題！」
「真是感謝你的解釋……班杜拉，為了答謝的這麼配合，第一個就拿你來開刀了。」
「妳是開玩笑的吧？柔伊……妳絕對不是那種人吧？咿嘻？我很相信妳喔！」
啪！啪！啪！
特殊材質效果果然特好，韌性與強度同時兼具。搞不好這種材料可以做成新一代的對「玫瑰」武器呢。
「嗯……好吧。玩笑就到這裡了。」
其他人看到班杜拉的慘狀，無不面色發白。
「玩笑……這麼痛……就只是『玩笑』啊？……不……原來我的人生本來就是『玩笑』啊……人生好難喔……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來自地獄的怨念聲，當作沒聽到會比較好。
＊
由於米茲前輩遲遲沒與我會合，處罰完班杜拉後，我就自己前來醫療室。
裝備科、情報科、建設科、交通科、醫療科──
透過窗口，我偷偷探視每個科室的內部，雖然時間近凌晨兩點，但值班的夥伴依然謹守崗位，絲毫不懈怠。相較之下，方才那些引路人前輩的輕慢，真讓我感慨。
更糟糕的是，才過一個轉角，偏偏班杜拉和傑森又出現了。
「你們怎麼在這裡？」
「咿嘻，我們準備要回去睡覺啦。」
班杜拉眼睛眯起了一條線，臉上依然掛著平常的笑容。
「我記得引路人的宿舍是在反方向吧！嗯？」
「呃……這個嘛……」班杜拉欲言又止。
「難道──剛才的處罰還不夠？」
我將手伸進背包中，作勢要拿出「紙扇」。
「很夠！很夠！」
「說實話。」
「好好好！我招！我招！但妳可不能打我喔！」
原來班杜拉也有膽小的一面啊，哪天如果他又性騷擾的話再好好整整他。
「就是……」
班杜拉停頓了半晌。
「就是？」我追問。
「我從醫療科那裡聽說……」
班杜拉將音量壓得很低：「最近有位樣貌美麗且身材姣好的研究員從『龍潭花園』調派過來。」
「嗯……？」
「這個研究員不簡單，同時還身兼醫師、護理師、『清除者』整備員等多重身分啊！咿──啊！啊！」
「呼唉……重點！重點是什麼──」
「還是個外國妞。」
「所以你們是來看外國妞的嗎？」
啪響亮一聲，班杜拉的光頭吃了我一記「紙扇」，算是給他誠實的獎勵。只是，原以為打下去後，班杜拉會唉苦慘叫，沒想到卻露出陶醉的表情，這是為什麼呢……
不管了，現在看向傑森所指的方向比較要緊。
「米茲就在這一間的啦。」
我和班杜拉向醫療室望了進去，就看到前輩的背影和一名女性，他們似乎正在聊什麼，兩人靠得相當近。
那名女性似乎是中東人，跟我這種還帶有稚氣的模樣有著極大差別，鼻樑十分挺直，眼睛也非常深邃，有著一頭潔亮的白髮，尤其是胸部豐滿到……令人嫉妒。
如果我是沒頭沒腦的傻蛋，看到這副情景，肯定會不明就裡地衝進去，大聲嚷道：「你們在做什麼啊！」這類的台詞。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朋友，怎麼可能那麼敏感啊？我懂，我都明白。
我露出淡定的神情，繼續看著前輩與她的互動。那位女性正在對米茲前輩進行治療──對，沒錯，前輩正在接受治療。從口語的問診、胸口的聽診、手臂的觸診……
只見，那名成熟女性，離前輩越來越近──
接近、接近、接近，女性的嘴唇離米茲前輩的嘴唇，已經零距離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吻了下去。
我還以為自己看到這副情景後，肯定會吃驚地衝進房內。
但是，我並沒有那麼做。
思緒確實有短短幾秒間紊亂，但很快又平靜了。
我跟米茲前輩並沒有交往，也沒有互許下什麼承諾，況且比起這種「小事」，「引路人」的真正的價值與意義才是我們該……
「咿嗄──！」
突然砰地一聲，班杜拉撞開診療室的門，踉蹌地跌坐在地，豆大的眼淚不斷滾落。
「米茲！妳怎麼可以先跑，我不服啦！」
區區這點小事，這名中年大叔居然就這樣大哭起來。
「沒事吧？」
傑森伸關心的出手，打算將班杜拉從地面拉起。
「怎麼會沒事！」
班杜拉撥掉傑森的手，爬起身子便轉頭就跑，傑森也追了上去，沒幾秒時間兩人便消失在視野裡。
等等！這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會有那種反應……不該是我嗎？
不過也因這個騷動，前輩站起身來走向這裡。
「柔伊？妳怎麼在這裡？」
「我……」
一切都太過突然，思緒全然整理不來，話語全哽在喉間。
「剛那撞擊聲怎麼回事？沒有受傷吧？」
「我──」
【Warning──Warning──】
結果我話才剛要說出口，手腕配戴的通訊器頓時傳出緊急警訊。我和米茲前輩同時間反射性地點開通訊器確認細節。
「『內部』發出火災警告，確認為『玫瑰』引起。所有『引路人』到達指定位置集合，完畢。」
我冷靜地將所看的訊息唸出。
「按照平常訓練，妳先前往集合地點等我。」
語畢同時，米茲前輩隨即奔向分部的指揮中心。
「前輩，我……」
我則愣在原地，不知下步該怎麼做才好時，突然發現到，剛剛跟前輩在同間診療室的美女研究員，什麼時候離開了？別想那麼多了！，我轉身向集合地點跑去。
下一回：第一章、引路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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