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瑟洛》 第四章 長篇小說連載

會議第二日，江和白鬍老者早早到場，等待他人陸續抵達。

今日的會議是使用新語言交談進行的。

眾人因尚未適應，說起話時結結巴巴、口齒不清，稍微影響討論進度。不過，江的說法：「如果連創始人都不說，又有誰會說？」成功說服其他人試著說新語言。

江發現大家對時間的概念太模糊，只是簡單把太陽升起和落下當作一天，並無更細化、準確的分法，時間範圍太大。

由於每人對約定時間的解讀不同，導致今天在集合時，每人到達的時間皆不同，相隔甚久，浪費許多時間。江把問題提出，希望關於時間能有更準確的計算方式。

眾人面面相覷，只有一人起身回答。這人名為石，身材矮小，笑容猥瑣，他說：「這在第三十一樓有提到。」

石起身後，敘述一長串關於時間的詞彙，提出太陽、月亮、世界、運轉、時間彼此的關聯性，並說出他觀察的證據、過程等等，深奧難懂，眾人聽得一頭霧水。

石驕傲地說：「你們聽不懂沒關係，這又豈是你們短時間內能了解。總而言之，我認為時間如此劃分最恰當：一日分成二十四小時；一小時分為六十分鐘；三十日為一月；三月為一季；四季為一年。簡單輕鬆。」

聽到這番話，眾人相信了石說出的話，也同意將時間如此區分。

今日，則在大家討論後，以「新界」為年號，被公認為新界一年一月二日。昨日因是創世會議第一日，被定為新界一年一月一日。

隨後，音提出改名的建議。

大家如今的名字大多用自然事物命名，諸如熊、石、山、江等等，取名隨意，重複性太高，光是這百人就有兩三組人有相同名字，很容易誤會。

至於解決方案，則很簡單，在名前面加上一個「姓氏」，一個部族一個姓氏，名字不易搞混，也可以區分是哪個部族的族人。

聞言，眾人從《文字》內挑選自己鍾愛的字作為姓氏，替自己取名。

音先做了表率，據他所說，家中李樹遍地，好食李子，故挑選李為姓，全名李音。

禿頭老者原名晨，選趙為姓，更名為趙晨。

有些人認為自己的名本就可以做姓，於是從《文字》中選字作為名，例如：江替自己改名為凌，全名江凌。石改名為健，全名石健。

白鬍老者也已選完，他原名草，因有白鬍，挑選白為姓氏，全名白草。

他取出新的一片軟石，題了個標題《談百姓》，幫大家登記各族姓氏，並在後頭記載每人選擇的源由，總共九十九個姓氏，按登記的先後順序排列，分別為白、李、張、木、江、石、陳、趙、魏……。

當全部寫完，一百個字懸空而起，向每人部族方向飛去，似守護神，散發柔和力量包裹整族的領地，高掛在空，異常明亮，放眼所有部族，族人皆以為上天顯神跡，跪地膜拜。

反觀石片，其上空留印痕，沒了原先光彩。

替自己命名完，興致一來，眾人也開始為土地命名，一番討論後，他們稱這方世界為「瓦瑟洛」，這個詞是最後投票決定的，在江的族語中是「萬物有靈」的意思，出奇受到眾人的歡迎，從五個提議中勝出，原因是他們認為其他名字太俗氣。廣場所在的這塊地因有竹子，有風，被命名為「竹風」；圓形廣場則為「百賢廣場」。

趙晨靈機一動，拿出寬大獸皮，橫放時覆蓋半張桌子，將隨時備著的紅、綠、藍、黑、黃顏料取出，準備作畫。

由於桌子太大，他只能隨機撿起地上樹枝，沾染顏料，向前延伸作畫。以黃色顏料在獸皮最中央塗抹一小片，然後在那一片旁以黑色顏料寫上竹風兩個小字。

趙晨催趕道：「快，各位趕緊憑記憶，告訴我自家部族的位置、模樣、環境，讓我畫出來。」他生怕靈感一閃而逝，失此良機。

眾人憑印象上前報上自家部族方位、距離，東西南北皆有，如部族旁有竹林，趙晨便畫竹林，有湖畫湖，有山畫山，動筆極快，將眾人所探查到的部分畫遍。

畫上，分成兩部分，一部份為人域，一部份為妖域，妖域因尚未探知，畫得稍顯模糊。就這樣，他以花草為墨，樹枝為筆，畫天地，畫山水，畫出一幅驚世之作。

事物在圖上被縮的極小，但精美至極，唯妙唯肖，彷彿會活動一般，整個世界洽好是一幅畫。對趙晨而言，這並非最美的一幅，但絕對是格局最大、最壯觀的一幅。

眾人在趙晨的吩咐下，在部族旁寫下部族的姓氏，並為附近山川命名。命名方式和之前相同，圖上多了很多字，江山、石山、火山、白川、木河……。

似乎一切皆是從名字開始，有了名字，山川不再只是山川，成為獨立個體，此時，瓦瑟洛四處天雷滾滾，所有被命名的山川皆被雷劈中，毀滅後，煥發生機，誕生混沌意識，慢慢成長。

平面圖畫變為立體，凹凸不平，眾人觀賞圖畫，感覺魂魄被吸入，彷彿進入畫中遊歷整個瓦瑟洛。

趙晨試圖把圖畫收起，卻如有千萬斤重，拿不動、推不動，只能放棄，這幅畫便留在木桌上，使木桌連帶的也無法移動。

第二天隨之結束，眾人約好明日七時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