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派與保守主義是什麼？（二）

觀念提示：保守主義是一個社會超有機體的續存本能。

任何一個社會，其構成的群眾都會有一種將他們所建構的社會風俗習慣傳承下去的本能。這類本能可以稱之為保守主義本能，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讓整個族群延續下去，所以我們可以將保守主義本能視為一種要將族群延續下去的「生存本能」習慣。

這類生存本能很難用整套邏輯自洽的理論加以描述，反而多以分散的方式，在整個社會整體裡面流傳。在東亞的節氣與農民曆，其實就是一種保守主義本能的成文化遺產。其他例子比如說是：

結婚的禮車要用竹子掛豬肉之類的風俗習慣。

根據我自己向地方耆老考據的了解，在古代的社會出嫁本身是一件具有風險性的事情，在沿途可能會遇到野獸襲擊，因此掛豬肉本身是要吸引野獸的注意力，讓出嫁的車隊可以安全地抵達目的地所做的安全措施。

當然以現在的觀點來看這個習慣已經不實際，也許在100年後，他就會因為毫無實際用處被淘汰了也不一定。總之，這類的保守習慣也許在當初是有益的，但卻可能因為時代變遷，失去本來的效用。

根據廉價七成正確原則，保守風俗習慣整體上還是可以降低風險，因此在重大的事件（例如結婚）或是慶典，都會有許多保守習慣的遺緒可供觀察。

任何一社會，都有一項重大的敵人，就是外來的強盜與強盜演化而來的軍事集團。幾乎任何地方的政府，追究其前身，他們都是由武裝集團演化而來的。這類的武裝集團，如果是外來侵略者，那它們就會與地方性的保守集團有嚴重的衝突。

如果他們是本地自發性的，這類捍衛自己生命財產的鄉勇，與地方上其他社會團體建立了聯繫，那他們在遂行戰爭義務捍衛鄉土的過程中所抽取的傭金，就是現在政府抽取的稅金前身。這類武裝集團，自然是消耗性的，跟農業和製造業相較之下沒有生產能力，很多時候，他們甚至是掠奪性的。

而在社會團體之間要是起了爭執，難免也會聘雇這些性武裝集團為它們主持公道。

但戰爭需要成本，要是主持公道的集團本身「喊水會結凍」具有強大的約束能力，那麼就可以逕行仲裁而繞過戰爭的過程，這樣的團體或個人，就有司法裁決的能力，而裁決的過程所抽取的傭金，也等同與訴訟費用。

具備上面所敘述的「戰爭」以及「仲裁」能力，的團體，就是封建社會時的各個分立小邦。

當然在小邦林立的一個社會，例如東亞的西周封建社會，或是西歐中世紀的封建社會。要是一個社會團體對某個小邦領主的仲裁不滿意，他可以找其他更具威儀的諸侯來進行仲裁。

像這樣的封建社會，各個社會團體是相對自由的。畢竟有各種不同的仲裁組織同時存在，有不同的選擇就沒有壟斷的問題，因此仲裁費用是會彼此競爭的，這些小邦領主就不會太誇張的強徵暴斂。

但要是「戰爭」與「仲裁」的管道被大一統政府壟斷了之後，其強徵暴斂與貪腐的程度就會無限度的提高，到社會上的生產性組織不能承受而發生革命的情形。

由此我們可以得到幾個結論：

1.保守主義本能遺留的風俗習慣，並不是完全不能改變，只是他們改變的很慢，也沒有特定的方向。是隨著路徑選擇的頻率而被強化或是削弱的。

2.保守風俗習慣通常是廉價七成正確，也許冗贅但大多數並非有害的。

3.除了政府（戰爭與仲裁的機構）之外的其他群眾，例如農人、鐵匠、馬夫、商人。都是能夠提高生產力的組織。

因此，右派支持保守、傳統、小邦林立，也不會認為封建社會是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