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見到舊友忘了麼?」傅月笙柔了眉眼,伸手拍了拍還搭在肩上的手,轉頭便朝穆崇說道:「幾年前來我這兒的,一直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家徒弟裴怵。裴怵,這是我和你提過的穆崇。」
聞言,穆崇欲伸手同他打個招呼,裴怵卻只是看了他一眼,點頭稍微致意後,又將目光投向傅月笙說道:「阿笙,你何時要回去?」
「跟你說了多少次得叫師父……」傅月笙看著裴怵笑罵,轉而又將目光投向穆崇,略帶歉意的說道:「這孩子有些認生,見了誰都是這樣的,你莫要往心裡去。」
「你多慮了。」穆崇睇了一眼搭在他肩上的手,轉而看向傅月笙說道:「不過這一看,到讓我想起小阿四。」
「小阿四?」傅月笙頓了一頓,這才意會過來,看了裴怵一眼說道:「比起小阿四,裴怵可省心多了。只是你……怎麼會忽然把這一人一貓的兜在一塊兒?」
穆崇垂首愣了一愣,半晌才趨前替他掖緊披風,不著痕跡的撥下擺放在他肩上的手說道:「方才聽你徒兒說,你前陣子病了,可要緊不?需不需要回頭讓李伯過來給你看看。」
「哪裡是多大的病,不過是染了些風寒罷了。況現在不過是小病方癒,尚還有些體虛,怎勞煩李伯這一趟。」
「好吧。」穆崇見他推拒,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好睇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說道:「我見這天色也晚了,是時候該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莫要再操勞,免得落下了什麼病根,又得躺上十天半個月的。」
「是、是、是,怎麼一個、兩個都這般囉嗦,現下可滿意了。」傅月笙朝著他撇了撇嘴。「穆崇,我就不送你到外頭了。」
「無妨,以往都是你送我出去。這回我等你進去再走。」
「好吧。」傅月笙看著他一會兒,轉身拍了拍身旁比自己高上許多的裴怵,說了聲「走吧」,便將身上的披風繫緊,闊步朝屋內的長廊走去。裴怵只比他反應慢些,朝著穆崇睇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轉身便跟上傅月笙的步伐,再半會兒黏皮糖似的緊貼,伸手一攬竟將他整個人攬入肩下。
「甭把你的手搭到我肩上來,懶骨頭似的,好好的走。」
穆崇站在原地,見到二人如此,忍不住蹙起眉頭,開口喚道:「傅月笙。」
「怎麼?」傅月笙腳步一滯,轉過身來迎向他。
穆崇似是沒料想到這點,於是看了他好一會兒,張嘴欲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只從嘴裡擠出了一句話,說道:「照顧好自己。」
「我哪次沒照顧好自己?」聞言,傅月笙不免失笑,卻仍是應了一聲。「知道了。」
月餘,傅月笙攜帖如期赴約。進門前,他將大紅的帖子同禮交予負責的僕役,轉頭便看到廳堂裡頭穿著一襲大紅新郎倌服的穆崇正在與人說話,心裡頓時生了怯意。可不等他後悔,穆崇就看到他了。他見到穆崇同談話的人點頭示意,轉身便邁開步伐朝他走來,他只得撐起嘴角相迎。
「在過些時候,便是吉時,我還以為你又病了,正想遣人過去看看……」話正說到一半,穆崇見一僕役從身邊經過,連忙喚住,吩咐道:「何安,你去找李大夫,說是傅家的二少身體不好,勞煩他老人家跑上這一趟……」
傅月笙見狀,伸手便壓在穆崇手上,說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可不能勞煩他老人家。」轉頭,又朝著那僕役說道:「見你也不是閒著,還是先去忙你手上的事情,甭聽你少爺說的。」
「噯,你……」正要說點什麼,穆崇卻突然被一人喚住,再過一會兒只得朝傅月笙致歉,倉促的隨著那人回到廳堂。落在穆崇身後,傅月笙只覺得雙目像被眼前一大片的紅所灼傷。他站在大門與廳堂間的走道,人潮往來,竟也像是隔絕在外,悄然無聲。
直到一聲「吉時到」伴著鑼鼓作響,曉破空氣,傅月笙這才木然的邁開步伐朝廳堂內走去,宛若平時粉墨登台,無半點破綻。心不在焉的笑看二人拜天地、拜父母,最後對拜送入新房,心底竟也毫無起伏。
於是,這一待就待到了晚上。喝了他幾杯喜酒,傅月笙這才覺得從早上就空了的胃開始翻絞作痛,不一會兒便由著一陣噁心從喉間漫到了嘴裡。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向眾人敬酒的穆崇,他也不好打擾,只得一人走到宴請的廳堂外,吩咐門外候著的僕人替他找人傳話,讓人來接他回去。那僕役是認得他的,應了一聲,見他臉色不好,先是把他帶到房裡候著,這才出門尋人。
進了房,傅月笙伸手將二扇被帶上的門再次掩緊,這才卸下臉上的笑,拖著步伐走到床沿坐下。抬手揉了揉眉眼,舉目掃過房內的陳設,房內的陳設依然保持著彼時穆老太爺留給他這房時的模樣,只是如今觸景傷神,到也讓他覺得已沒有留存的必要。
你好,我是阿墨。希望你會喜歡我的文字和作品!如果你希望讀到更多我的作品、隨時與我互動,歡迎點擊以下連結追蹤我:
拍手五次,輕鬆支持我繼續創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