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示見之眼] 深夜一點零六分的偶遇 08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4 分鐘
不能讓他死。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夏春秋當時只有這個念頭。
「你今天有課嗎?」他突然從長椅上站起來。
「沒有,不過今天答應要幫實驗室學長做實驗,所以待會要去學校。」陸以洋跟著起身,擔心夏春秋不舒服,又怕他睡太多。
夏春秋沒有回答,只是走到觀音面前,燃香拜拜,嘴裡不曉得唸著什麼,大約唸了一、二分鐘才插上香。彎腰從神桌旁的櫃子裡取出幾包七彩繽紛金銀交雜的紙,走回桌前盤坐在地上,摺起紙來。
陸以洋好奇的蹲在旁邊,看著夏春秋三下二下摺出一朵漂亮的蓮花。
「哇,好漂亮。」陸以洋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朵蓮花看了半天。
「可以教我嗎?」捧著蓮花,用著閃亮的眼神望著夏春秋。
夏春秋也沒說什麼,把紙推過去,陸以洋就跟著他慢慢的折起來。
「要摺多少呢?」陸以洋一邊探頭看著夏春秋靈巧的手,確認自己沒摺錯。
「全部。」夏春秋把面前的紙推到陸以洋面前。
陸以洋愣了下,包裝上打著內含一千張,一朵花要用九張紙,二包紙用完可以摺大約二百朵,可是這裡起碼有六包紙。
「你一個人怎麼摺的完呀?」陸以洋疑惑的問。
「明天就要用了。」夏春秋淡淡的說。
陸以洋想了半天,「這是做什麼用的呢?」
「供給枉死的人,讓他們路上好走。」夏春秋手沒停下,只是不停的摺紙。
「喔喔喔,那我來幫忙好了,我跟學長說一下明天再幫他弄實驗。」陸以洋迅速拿起手機撥號,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就開開心心的幫夏春秋摺紙。
陸以洋覺得既然是供奉用的,應該要誠心的摺,很安靜的跟著夏春秋一起摺紙。
等到摺得無聊,陸以洋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夏春秋閒聊起來。
「春秋你最近都沒穿你的道袍。」陸以洋想起第一次見到夏春秋的時候,幾乎以為他是個道士,但是也就看他穿那麼一次,手臂上的紋身隔兩天也消失了,看來應該是不是畫的就是貼的。他疑惑了很久卻沒開口問,是覺得他大概不會理會自己的無聊問題。
「那是穿好玩的。」夏春秋斜了他一眼,還是回答他。
「吭?穿好玩的?就是說工作上不用穿嗎?」陸以洋睜著晶亮的雙眼看他。
「我還有神父裝你要不要看?」夏春秋瞪了他一眼,「誰穿那種東西工作呀。」
「喔、喔,我怎麼知道嘛……很少有人買這種東西回家穿著玩呀。」陸以洋自言自語,被夏春秋狠瞪了一眼沒敢再說話。
但是夏春秋也沒接著罵,陸以洋想他今天心情好像還不錯,愉快的繼續幫他摺紙。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等到兩人身邊已經堆起滿滿的蓮花,太陽也差不多下山了。
陸以洋數了下,十朵串成一串,大概有快二百朵了。
「呼…」陸以洋吁了口氣,甩甩手休息一下,一抬眼發現夏春秋又盯著他的臉看。
他下意識的摸摸臉,「我的臉怎麼了嗎?」
「沒有。」夏春秋看起來鬆了口氣,放下手上的蓮花靠在身後的長椅上。
「休息一下好了,這邊快二百了,我再去給你倒茶。」陸以洋笑著爬起來,去廚房熱了茶,想起顧典恩的實驗不曉得怎麼樣了。
把茶遞給夏春秋,陸以洋找起他的手機來,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
「奇怪……剛剛明明在這裡的……啊、找到了。」陸以洋從長椅下撈起手機,「咦?沒電了嗎?」
陸以洋按下開關,開機的音樂響起,他疑惑的看著。「奇怪,壞掉了嗎?」
「哇!28個未接來電是怎樣?還有留言,顧學長是怎麼了?」陸以洋喃喃唸著,正打算回撥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了他一大跳。
「哇、嚇死了,喂,顧學長?」陸以洋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劈頭就罵了他一頓,語無倫次的不曉得在說什麼。
「顧、顧學長你冷靜一點……你說學長怎麼了?什麼?實驗室?……」陸以洋越聽臉色越是難看。「我……我、我馬上過去……」
陸以洋掛上了電話,茫然的在原地坐了半分鐘才突然跳起來,「春秋對不起,我得去學校一趟。」
陸以洋說完才發現其實夏春秋一直望著自己,點點頭卻拿走陸以洋的機車鑰匙,「急的話不要騎車。」
夏春秋平靜的交代了句,就繼續動手摺著紙,陸以洋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他也無暇考慮那麼多,只抓著手機和錢包就衝出去。他的耳邊只響著剛才顧典恩說的話。
「實驗大樓燒起來了!小易以為你在實驗室裡面!這白痴衝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
學長……千萬……千萬不要出事……
衝到路邊攔了輛計程車,他在心裡祈禱著,祈禱著易仲瑋的平安。
車在兩百尺前的十字路口就被管制不得進入,陸以洋遠遠的就聞到厚重的煙味和看到染滿大片天空的濃煙。他急忙付錢下車,一路衝進學校,穿過廣大的校園和重重的人群,過去三年他每天要進入的大樓,現在卻黑漆漆的像座焦炭一樣,煙味還嗆得讓人不得不摀住口鼻,地上濕淋淋的到處都是水。
救護車和警車在校園裡穿梭,不停有人在廣播著請學生們不要圍觀快點離開,他環顧四周,附近地上坐滿了哭著咳著的學生們,他認出幾個大學部的學弟妹,也有幾個博班的學長姐,可是他沒看到顧典恩和易仲瑋。
「學長……」陸以洋急的快要哭出來,大樓裡出出入入的都是消防隊員、警察和校方人員,醫護人員在外面照顧著學生,他根本進不去。
學長……你在哪裡……
陸以洋繞著大樓轉,想在附近的人群裡找到易仲瑋。
「小陸……」
陸以洋回頭,看見隔壁研究室的同學。「小良,你沒事吧!」
他一身焦黑,臉上的燙傷和手上都很嚴重,身上濕淋淋的一直滴水,他看著自己的手和身上,一臉茫然的回答,「我……我不知道,突然就燒起來了……怎麼辦……我好痛……」
「前面有醫生,小良我帶你去……」陸以洋伸出手想抓住他,但是一碰到他的手,他就覺得不對,那種觸感就像那天他捧起無頭女的頭感受到的,像是觸電似的趕緊縮手。
兩個人都愣在當場。小良似乎也覺得哪裡不對。在陸以洋抓住他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抓住他的那隻手是有生命的,有血液流通的,有心跳的,而自己什麼都停下來了。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天,愣愣的看著陸以洋問,「我怎麼了…」
陸以洋睜大了眼睛,直直盯著對方,滿心的震驚和不可置信,那是他每天都會見到的人,是他相處了幾年的同學啊……
眼淚就這樣直直滑落,語氣帶著顫抖,「……小良……」
「怎麼辦……嘉怡還在等我……她看我這樣一定會難過,她連我割到手她都會哭……」他看著自己手,焦黑的血肉糊成一片的模樣。
陸以洋沒有哭出聲,只是任眼淚一直掉,他頭一次不怕鬼,因為那是他熟識的人,是每都會聊上幾句,會分享零食、午餐的人。
……我不能把小良放在這裡……
陸以洋深吸了口氣,把眼淚擦乾。「小良,你不能待在這裡。」
他抬頭看著陸以洋,「那我要去哪裡?嘉怡還在等我……」
陸以洋也不知道,不知所措的抬頭望天,濃煙遮蓋了天空,雲層陰暗的好像就要壓到地面一樣,他低下頭想了半晌才開口。「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一直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不然、不然你等我一下,我找到易學長就回來帶你,我會想辦法送你走的。」
他慢慢的,像是在思考,但是其實他已經沒辦法思考,他只是緩緩的點點頭,「我等你……」
「你千萬要等我唷,不可以亂跑。」陸以洋再重覆了一次。
他再緩緩的點了一次頭,陸以洋才放心的再繼續繞著大樓走,邊擦著眼淚邊努力的找著易仲瑋的下落。
學長,你到底在哪裡……
一直走到大樓後的草坪,他看見被燻黑的草坪上站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的望著大樓上。雖然一頭一臉都是灰,但他仍然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易仲瑋。
學長……
陸以洋深吸了口氣,易仲瑋望著的是他的實驗室。他緩緩朝易仲瑋走近,卻無法確定他是人是鬼。
「學長……」用著快要哭出來的語調,他喚了易仲瑋一聲。
易仲瑋馬上回頭,看著陸以洋鬆了口氣的笑起來,「小鬼,被你嚇死了,你跑到哪裡去了?」
他大步走了過來,伸手用力揉揉陸以洋的頭,陸以洋馬上抓住他的手,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易仲瑋的手腕,確認他抓在手上肢體是熱的,有生命的,然後一下子哭了出來,「學長對不起……」
易仲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別哭,沒事就好了,還好你不在裡面。」
陸以洋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用力哭了出來,他已經無法再忍受他親近的人,為他受傷甚至離去,他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學長對不起……」陸以洋埋在易仲瑋身上,邊哭邊說。
「你不用道歉呀,你不在裡面學長很高興。」易仲瑋笑著摸著他的頭。
「小易。」
「嗯?」易仲瑋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連忙把陸以洋推開。「啊、你還好嗎?」
「嗯,多虧你,不然我大概嗆死在裡面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陸以洋被推得一頭霧水,把眼淚擦乾,看見跟易仲瑋說話的是隔壁樓的學長,記得是易仲瑋大學同班同學,現在不同研究所,記得姓楊……楊什麼來著……
「別這麼說,你沒事就好。」易仲瑋笑的很溫和,但是卻帶點……不知所措?陸以洋疑惑的看著他的學長,他從沒看過他學長有著緊張的神色。他轉頭望著那位學長,長的十分斯文乾淨,不過那有可能是因為大家都一身黑濛濛的,而他剛剛去洗過臉,連頭髮都是濕的,所以顯得特別乾淨,陸以洋不解的觀察著。
「過幾天請你吃飯好嗎?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謝。」他非常誠心的笑著,望著易仲瑋。
「嗯,好呀,再約。」易仲瑋把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裡,點點頭笑得有些靦腆,陸以洋驚訝的眼睛都要掉下來。
「小易!!」
一聲暴喝,顧典恩從後面衝過來,像是達陣的四分衛一樣的撲向易仲瑋。
「呃啊!小顧你想殺人呀!」易仲瑋漲紅了臉,想要推開顧典恩。
「小易!我過去真是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單純的變態而已!沒想到你是個勇敢的變態!!你真是太叫我感動了!!」顧典恩流著淚哭叫著。
陸以洋回頭望向那位呆掉的學長,朝他點點頭。「對不起,我們家學長丟臉了,易學長跟他不一樣的,請不要介意,請記得請我們家學長吃飯。」
「小陸你在說什麼!!」兩個人同時怒吼著。
他笑了起來,望著陸以洋,「你們感情真好,我是楊君遠,大氣所的,就在你們隔壁樓。」
「喔~~我知道。」陸以洋點點頭,望了易仲瑋一眼,「楊學長你待實驗室的時間是一、三、五的三點前,星期二到五點,星期四的時候不一定會來對不對?」
楊君遠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陸以洋笑了起來,「你們實驗室在我對角,我每天都看得到你們實驗室的燈。」
易仲瑋在一邊咳了起來,死命的想要把像八爪魚一樣的顧典恩拔開。
「原來如此。」楊君遠笑了下,然後有點勉強的開口,「我要先走了,我室友是你們隔壁實驗室的,我還沒找到他……」
陸以洋的笑容也淡了下來,找到易仲瑋和顧典恩的喜悅一下子被沖掉,「嗯。」
看著楊君遠離去,顧典恩也停止了嘻鬧,和易仲瑋坐在草地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陸以洋回頭愣愣的看著漆黑的大樓,想著無頭女不知道怎麼樣了?鬼被燒不曉得會不會感到痛苦?
「我……我先走一步,小甜的同學說找不到她。」顧典恩站了起來,彎下腰把身上的草和灰拍掉,低著的臉看不到神情,聲音悶悶的。
陸以洋只能點點頭,易仲瑋坐在地上,「小顧,會沒事的。」
「嗯。」顧典恩回頭望了易仲瑋勉強笑了下,「當然,她會沒事的。」
看著顧典恩的背影,陸以洋覺得全身力氣都消失的坐下。「怎麼會這樣?」
「說是從二樓燒起來的,我們正下方那間實驗室,一直燒到隔壁棟。」易仲瑋從口袋裡拿出菸,也不顧菸有點濕,咬著菸抓起打火機,半天卻點不下去,手還有些顫抖。
「幹。」易仲瑋把菸連打火機都給扔了,就這麼躺在草地上。
「學長……」陸以洋喚了他一聲,「謝謝你,顧學長說你衝進去找我。」
易仲瑋苦笑了起來,「欸、學長很想讓你感動下去,不過呀……」
他伸出手指著他們三樓的實驗室,「我看窗簾拉一半就知道你不在,小顧才懶得把所有的窗簾拉起來,那笨蛋中午故意不告訴我你不會來,看我衝進去他一定內疚得要死。」
易仲瑋笑了起來,「我看見他在外面衝來衝去,幫忙遞水桶照顧學弟妹,我知道你們不都在實驗室。」
「那……學長衝進去是,為了楊學長?」陸以洋望著易仲瑋難得漲紅的臉。
「……這個時間他都在午睡,他一睡就很難叫起來,不管是什麼警鈴都吵不醒他,我看著煙一直從你們樓蔓延過去,我怕他嗆死……所以就想去把他叫起來。」易仲瑋停頓了下,也許是心有餘悸。
「那時候你們大樓已經封鎖了,所以小顧這個笨蛋看到我衝進隔壁大樓以為我是想去救你。」易仲瑋苦笑著。
那二棟實驗大樓靠的相當近,聽說當初是想蓋成一棟L型的樓,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卻臨時隔開來成二棟。因為下樓梯繞到隔壁樓要花十五分鐘,所以換大樓上課的時候,大半學生會從樓梯間的窗爬過去,快速也不危險。
陸以洋點點頭,想他應該不用問易仲瑋為什麼要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救同學,而且還是男同學。
說起同學,他想起小良在等他,他難過的低下頭,望著被燻黑的草皮。
「你下午跑到哪裡去了?不是說要幫小顧做實驗?」易仲瑋問了聲。
「在家……唔……春秋的家。」陸以洋答得很順,卻想起那不是他的家。
「下次行程有變動的話,手機要開著,你快嚇死我了。」易仲瑋看著灰濛濛的天空也覺得十分鬱悶。
「嗯。」陸以洋記得他手機明明就開著,打完電話就放在身邊,從什麼時候找不到手機的?而且夏春秋又難得的要他留在屋子裡……
陸以洋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摺了一下午要給「枉死的人一路好走」的蓮花,平常沒事有那麼多枉死的人嗎……?
不對,這是意外,是意外。春秋不可能先知道……如果他先知道的話,為什麼不告訴自己?這樣可以救更多人呀……他們生來不是為了濟世嗎?
但如果自己沒有被夏春秋留下來摺蓮花,可能死的就是自己了。
「小陸?」易仲瑋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陸以洋,他爬起來坐到他身邊,伸手按著他的肩安慰他。「沒事了,你應該要開心逃過一劫,不幸的人……就是命了,別想太多。」
陸以洋抬頭看著易仲瑋,眼淚又快要掉下來,他無法說出心裏的疑惑,只好用力搖搖頭,「我沒事。」
陸以洋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我要去看看小良,學長你也幫楊學長找他室友吧。」
「嗯。」易仲瑋望覺得陸以洋看起來非常難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對他來說陸以洋跟楊君遠甚至顧典恩,他們活得好好的就好,他在學校裡並沒有特別放不下心的人。
「小陸,你沒事吧?」易仲瑋不太放心的再喚了他一聲。
「嗯,我沒事,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陸以洋下定決心般的,往前走去。
沒什麼好怕的,他們都是同學,都是每天見得到的人,我要幫助他們,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幫他們。
陸以洋紅著眼眶走向小良等著他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幫助他,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上天讓他看得見那些東西的原因。
他要幫助他們,陸以洋想著。
也許,這也是一種天命吧。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avatar-img
773會員
526內容數
我是蒔舞,耽美、靈異小說作者,2019年對我來說是轉變的一年,所以專題名為壹玖壹伍,連載文章包括今志異系列,特偵、示見系列番外和新作品,也就是我寫什麼就連載什麼,希望老讀者們能繼續支持也期望新讀者們加入,如果想看舊文的人也可以提出,我會將舊文修正後連載,希望大家一起督促我達成今年的寫作目標。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蒔舞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再次清醒的時候,陸以洋趴在床邊熟睡。 夏春秋怕吵醒他,輕輕的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 客廳只開著小燈,顯示葉冬海還沒有回來,他倚在窗邊,看著窗外微微發白的天色,想想轉身走向廚房後面頭的門,從安全梯直走上頂樓。 清晨的風很涼,他抱著雙臂,看著灰白的天色染上隱隱約約的紅。污濁的空氣讓天空灰濛濛的
夏春秋隔著玻璃窗望向一樓,從高級轎車內走出來的人。 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他還記得上次那回可怕的經歷,年輕女孩被凌虐、哀號的聲音,身體被活活撕裂的感覺。 他不停的深呼吸,強迫自己忘記那些。 助理敲敲門後開門,「夏先生,客人來了。」 「哪位客人?」夏春秋問了一句。 助理愣了下,夏春秋從來不問是什麼客人
不知道是為了感謝還是嚇到想用做菜去忘記剛剛的遭遇,夏春秋望著一桌過於豐盛的晚餐,只遲疑了二秒,就坐下來開始大快朵頤。 陸以洋見夏春秋吃得開心,才放心坐下一起吃。 其實他心裡有點不安,如果夏春秋看得見學姐,那應該看得見到底是什麼跟在自己身後。 雖然陸以洋不想知道、不想看也不想問,但是他感覺得到
夏春秋不曉得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況,他躺在床上思考,自己這樣是算清醒還是不清醒。 明明他感覺得到葉冬海在身邊,握著他的手,幫他溫柔的拭去臉上的汗水,也聽得到他為自己低聲誦經。 可是自己卻無法回應。 只能被逼著感受一幕幕殘酷噁心的畫面,生者的痛苦和死者的怨恨都圍繞在夏春秋身上
某些時候,在忙碌的工作當中,總是會突然質疑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 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有意義?自己的人生又有什麼價值? 應該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 夏春秋走進辦公室裡,把自已重重的摔在柔軟的躺椅上,腦海中不知道第幾次泛起這種想法。 如果天命真要他來濟世,為什麼他濟的不是些腦滿腸肥的商賈,就是壞事做盡的政客
阿洋,阿洋不要再睡了,要遲到了,阿婆煮了芋頭稀飯唷,快起來吃。 啊啊~~芋頭稀飯~~我要吃我要吃~~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和外婆相仿的佈滿了風霜的臉,一張帶笑的溫柔臉龐。 陸以洋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怔怔的望著那位老婦人。 「抱歉呀,看你門沒鎖我就進來了,喜歡芋頭稀飯的話我明天煮好嗎?」
再次清醒的時候,陸以洋趴在床邊熟睡。 夏春秋怕吵醒他,輕輕的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 客廳只開著小燈,顯示葉冬海還沒有回來,他倚在窗邊,看著窗外微微發白的天色,想想轉身走向廚房後面頭的門,從安全梯直走上頂樓。 清晨的風很涼,他抱著雙臂,看著灰白的天色染上隱隱約約的紅。污濁的空氣讓天空灰濛濛的
夏春秋隔著玻璃窗望向一樓,從高級轎車內走出來的人。 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他還記得上次那回可怕的經歷,年輕女孩被凌虐、哀號的聲音,身體被活活撕裂的感覺。 他不停的深呼吸,強迫自己忘記那些。 助理敲敲門後開門,「夏先生,客人來了。」 「哪位客人?」夏春秋問了一句。 助理愣了下,夏春秋從來不問是什麼客人
不知道是為了感謝還是嚇到想用做菜去忘記剛剛的遭遇,夏春秋望著一桌過於豐盛的晚餐,只遲疑了二秒,就坐下來開始大快朵頤。 陸以洋見夏春秋吃得開心,才放心坐下一起吃。 其實他心裡有點不安,如果夏春秋看得見學姐,那應該看得見到底是什麼跟在自己身後。 雖然陸以洋不想知道、不想看也不想問,但是他感覺得到
夏春秋不曉得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況,他躺在床上思考,自己這樣是算清醒還是不清醒。 明明他感覺得到葉冬海在身邊,握著他的手,幫他溫柔的拭去臉上的汗水,也聽得到他為自己低聲誦經。 可是自己卻無法回應。 只能被逼著感受一幕幕殘酷噁心的畫面,生者的痛苦和死者的怨恨都圍繞在夏春秋身上
某些時候,在忙碌的工作當中,總是會突然質疑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 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有意義?自己的人生又有什麼價值? 應該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 夏春秋走進辦公室裡,把自已重重的摔在柔軟的躺椅上,腦海中不知道第幾次泛起這種想法。 如果天命真要他來濟世,為什麼他濟的不是些腦滿腸肥的商賈,就是壞事做盡的政客
阿洋,阿洋不要再睡了,要遲到了,阿婆煮了芋頭稀飯唷,快起來吃。 啊啊~~芋頭稀飯~~我要吃我要吃~~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和外婆相仿的佈滿了風霜的臉,一張帶笑的溫柔臉龐。 陸以洋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怔怔的望著那位老婦人。 「抱歉呀,看你門沒鎖我就進來了,喜歡芋頭稀飯的話我明天煮好嗎?」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現代社會跟以前不同了,人人都有一支手機,只要打開就可以獲得各種資訊。過去想要辦卡或是開戶就要跑一趟銀行,然而如今科技快速發展之下,金融App無聲無息地進到你生活中。但同樣的,每一家銀行都有自己的App時,我們又該如何選擇呢?(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約) 今天我會用不同角度帶大家看這款國泰世華CUB
Thumbnail
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第二十五章----- ----茲茲茲茲 程夏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安逸洋的聲音「程夏,我到了。」 這通電話把上一秒還在想被凌勁牽著手的程夏拉回。 「好,安藥師,等我一下。」 程夏走出家門後愣了一下,安逸洋手上拿了一大束花。 安逸洋抿了抿嘴,把花遞給程夏。 「安藥師
夏朵一邊忙進忙出,一邊還要說話招呼著墨雅,根本沒閒抬頭瞧他一眼。而樂在其中的心情,......     她一想起墨雅所面對命運折磨和現實中的災難,不由得感到不捨,……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陳勁鴻双眼盯著陸周樂,「學長⋯⋯我害怕以後⋯⋯放個屁就跟今天一樣⋯⋯」說著話的陳勁鴻,双手攬在陸周樂的粗壯臂膀上,緊緊抱著。陸周樂知道學弟的擔憂,捏捏陳勁鴻白襠裏的卵鳥卵葩。「今天就只是意外而已,難免的。大人偶而也會在褲子裏發生意外——」陸周樂的臉真是壞。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原本故意要鬧學長的陳勁鴻突然聲音漸小,不明所以然只是身體突然接觸冷空氣的陸周樂有些生氣。「幹什麼啦⋯⋯哪有人這樣掀開棉被的,都不怕突然冷到——」陳勁鴻坐起左顧右盼的像是檢查什麼。「你到底在幹嘛?」陸周樂用著他健壯的手臂撐起身體。 「沒有啦。學長⋯⋯你⋯⋯夢遺了⋯⋯」陳勁鴻尷尬地說著。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明日開學,教官處有諸多事情忙得不可開交。陸周樂跟陳勁鴻是忙到快接近晚點名時間,才離開。在寢室內脫掉軍便服後,調整好白襠,才趕緊晚點名。陸周樂要陳勁鴻今晚負責晚點名,他在旁提點,他先要陳勁鴻過去,他負責鎖門。離開前,陸周樂特意地往床鋪上看,他注意到了陳勁鴻那張床上有無棉被。 恆豪恆傑兩個人站在房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擔心著學弟陳勁鴻身體狀況的陸周樂並沒有如以往的,在教官處忙完後就自己去張羅晚餐,而是先回到宿舍房間查看陳勁鴻。進了房門,小圓桌上的便當盒是扒完的,陳勁鴻有起床吃東西。陸周樂站在自己床邊,看著睡在他位子上的陳勁鴻,他一伸手貼上學弟額頭,「靠北勒——喂陳勁鴻——你發燒了——幹——燙成這樣。馬的⋯⋯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教官處內拚命開著請假單,好讓這些一個晚上就感冒生病的高一新生能夠在十二點過後能夠出校門,讓家長帶去看病。林總教官走到陳勁鴻旁邊:「學弟,你怎麼看起來也病懨懨的⋯⋯」在隔壁座位的陸周樂忍不住接話:「有個菜鳥教官,晚上只蓋條薄毯睡覺。好心的學長邀他擠一張棉被,在那邊害羞,代價就是現在這樣。」林總教官的手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陳勁鴻回到教官寢室,陸周樂正開著玻璃窗,站在陽台,只穿條濕透了、布料都透明得屁股清楚的白襠,抽著菸。「學長你抽菸,門窗也不關一下,蚊子跟菸味都跑進來了。」陳勁鴻說話要關落地玻璃窗以免冷氣跑出去,外頭妨礙睡眠的跑進來,他被陸周樂搧了屁股。「學弟今天第一晚就想管學長啊。」
Thumbnail
「訂婚?」胡興華一副不屑的口吻說道:「你跟誰?」 「你聾了嗎?要我再說一遍?」 夏以潞停頓了一下,說:「這些日子,我忙著送禮到未婚妻家,因為只是儀式的約定,所以要忙的禮數多到我都沒空來學校上課。」 齊悅一聽,這話不假,確實是很久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夏以潞,但...這些不能代表什麼,只能說他沒
Thumbnail
社團課,依舊不見夏以潞的身影,就彷彿...人間蒸發般的消失。 齊悅沒有去問,也沒有去找,那個愛跟他抬槓的夏以潞消失了,就沒有鬧騰她了,省事。 雖然,沒有了夏以潞,卻來了個纏人的-胡興華。 總愛在社團課,時不時想找她說話,齊悅實在很不想聽他說他跟他未婚妻的故事,卻又沒有更好的藉口來回絕興華的
Thumbnail
現代社會跟以前不同了,人人都有一支手機,只要打開就可以獲得各種資訊。過去想要辦卡或是開戶就要跑一趟銀行,然而如今科技快速發展之下,金融App無聲無息地進到你生活中。但同樣的,每一家銀行都有自己的App時,我們又該如何選擇呢?(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約) 今天我會用不同角度帶大家看這款國泰世華CUB
Thumbnail
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第二十五章----- ----茲茲茲茲 程夏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安逸洋的聲音「程夏,我到了。」 這通電話把上一秒還在想被凌勁牽著手的程夏拉回。 「好,安藥師,等我一下。」 程夏走出家門後愣了一下,安逸洋手上拿了一大束花。 安逸洋抿了抿嘴,把花遞給程夏。 「安藥師
夏朵一邊忙進忙出,一邊還要說話招呼著墨雅,根本沒閒抬頭瞧他一眼。而樂在其中的心情,......     她一想起墨雅所面對命運折磨和現實中的災難,不由得感到不捨,……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陳勁鴻双眼盯著陸周樂,「學長⋯⋯我害怕以後⋯⋯放個屁就跟今天一樣⋯⋯」說著話的陳勁鴻,双手攬在陸周樂的粗壯臂膀上,緊緊抱著。陸周樂知道學弟的擔憂,捏捏陳勁鴻白襠裏的卵鳥卵葩。「今天就只是意外而已,難免的。大人偶而也會在褲子裏發生意外——」陸周樂的臉真是壞。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原本故意要鬧學長的陳勁鴻突然聲音漸小,不明所以然只是身體突然接觸冷空氣的陸周樂有些生氣。「幹什麼啦⋯⋯哪有人這樣掀開棉被的,都不怕突然冷到——」陳勁鴻坐起左顧右盼的像是檢查什麼。「你到底在幹嘛?」陸周樂用著他健壯的手臂撐起身體。 「沒有啦。學長⋯⋯你⋯⋯夢遺了⋯⋯」陳勁鴻尷尬地說著。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明日開學,教官處有諸多事情忙得不可開交。陸周樂跟陳勁鴻是忙到快接近晚點名時間,才離開。在寢室內脫掉軍便服後,調整好白襠,才趕緊晚點名。陸周樂要陳勁鴻今晚負責晚點名,他在旁提點,他先要陳勁鴻過去,他負責鎖門。離開前,陸周樂特意地往床鋪上看,他注意到了陳勁鴻那張床上有無棉被。 恆豪恆傑兩個人站在房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擔心著學弟陳勁鴻身體狀況的陸周樂並沒有如以往的,在教官處忙完後就自己去張羅晚餐,而是先回到宿舍房間查看陳勁鴻。進了房門,小圓桌上的便當盒是扒完的,陳勁鴻有起床吃東西。陸周樂站在自己床邊,看著睡在他位子上的陳勁鴻,他一伸手貼上學弟額頭,「靠北勒——喂陳勁鴻——你發燒了——幹——燙成這樣。馬的⋯⋯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教官處內拚命開著請假單,好讓這些一個晚上就感冒生病的高一新生能夠在十二點過後能夠出校門,讓家長帶去看病。林總教官走到陳勁鴻旁邊:「學弟,你怎麼看起來也病懨懨的⋯⋯」在隔壁座位的陸周樂忍不住接話:「有個菜鳥教官,晚上只蓋條薄毯睡覺。好心的學長邀他擠一張棉被,在那邊害羞,代價就是現在這樣。」林總教官的手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陳勁鴻回到教官寢室,陸周樂正開著玻璃窗,站在陽台,只穿條濕透了、布料都透明得屁股清楚的白襠,抽著菸。「學長你抽菸,門窗也不關一下,蚊子跟菸味都跑進來了。」陳勁鴻說話要關落地玻璃窗以免冷氣跑出去,外頭妨礙睡眠的跑進來,他被陸周樂搧了屁股。「學弟今天第一晚就想管學長啊。」
Thumbnail
「訂婚?」胡興華一副不屑的口吻說道:「你跟誰?」 「你聾了嗎?要我再說一遍?」 夏以潞停頓了一下,說:「這些日子,我忙著送禮到未婚妻家,因為只是儀式的約定,所以要忙的禮數多到我都沒空來學校上課。」 齊悅一聽,這話不假,確實是很久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夏以潞,但...這些不能代表什麼,只能說他沒
Thumbnail
社團課,依舊不見夏以潞的身影,就彷彿...人間蒸發般的消失。 齊悅沒有去問,也沒有去找,那個愛跟他抬槓的夏以潞消失了,就沒有鬧騰她了,省事。 雖然,沒有了夏以潞,卻來了個纏人的-胡興華。 總愛在社團課,時不時想找她說話,齊悅實在很不想聽他說他跟他未婚妻的故事,卻又沒有更好的藉口來回絕興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