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也是今早方才得知。這兇手出手甚是毒辣,所到之處皆不留活口,在前幾日,有一名捕快雖遭對方重創,但那兇手的劍刃卻偏了幾分,堂中連忙召集名醫連夜救治,直到今日辰時方清醒過來,也難怪你倆不知。」
勾陳君望著騰蛇君與酒徒兩人,前者雖戴著面具,但見其雙臂環胸,顯見其不悅之色,後者卻顯得失魂落魄,似乎想起了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據那捕快所言,那兇手身形矮小,身著深黑衣褲,臉上蒙著一條黑巾,身法靈活如游魚飛鳥,快捷絕倫,所用兵器乃是一柄細長軟劍,似乎藏於腰脅間,劍刃鋒利無比,足堪折兵斷骨。」
「身形矮小,也未必就是女的。」
騰蛇君淡淡地說了一句,勾陳君頓時意會到自己失言,便點頭道:
「騰蛇君說的是,這是我一時失言了,兇手雖然身形矮小,但還未必能確認是個姑娘,但對方身法超絕,以軟劍為兵刃,應當沒有疑慮,從留下的劍痕來看,其內功也有深厚造詣。尊駕既熟稔東州秋水一脈掌故,不知這些描述,在秋水一脈當中可有符合的人選?」
酒徒抬起頭來,望著勾陳君與騰蛇君,雖然無法得知兩人神情,但酒徒也明白,這倆人無非是想讓自己說出幾個人選,便於飛星堂追查,幾經沉默,遂道:
「從劍痕觀之,對方雖知曉蘆花劍譜,但是卻雜合其他武學,顯然絕非出自『江燕門第』蘇家所授,蘇家在十幾年前慘遭滅門,未有活口,對方應是外人無疑。」
「既然蘆花劍譜只傳宗家,絕不外傳。那外人要如何能習得這部劍法?」
騰蛇君問道。
「如我先前所言,蘆花劍譜源於『百花訣』和『昭月心卷』,因此,若不能取得劍譜,便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從這兩部武學著手。」
「據我所知,在蘇鳴泉以蘆花劍譜奪得『劍聖』名號後,『仙霞派』方家與『威遠鏢局』陸家兩家便聯合起來,希望能藉著『百花訣』與『昭月心卷』兩部武學,參透蘆花劍譜的招式。方陸兩家經過數年的明查暗訪,詢問許多曾親見蘇鳴泉用劍的江湖中人,集其零碎劍式,最終,也算是得到了蘆花劍譜的殘篇。」
「這劍譜殘篇,雖然不如正宗蘆花劍譜,但是仍具其神髓,方才我在屍身上所見到的『散雪暮秋』和『搖花剪水』兩式劍法,也收錄在殘篇之中。若是天下間,真還有通曉蘆花劍譜之人,應當便屬方家和陸家。」
「江湖傳言,『仙霞派』方家有一嫡子方錦平,身形高大,其兵刃為一對長劍,與凶手形貌不合。但『威遠鏢局』陸家則有兩女,其名喚陸子青和陸子華,兩人雖年輕卻都武藝非凡,只是不知是否善使軟劍。」
「能知道這些,便已足夠,勝過我們密林尋葉,大海撈針。飛星堂這回算是欠了您一個人情,勾陳君日後有機會,自當加倍償還。」
勾陳君朝著酒徒抱拳行禮,但騰蛇君卻絲毫不為所動,似乎仍琢磨著些什麼,其眼神透過面具上的紅玉眼眸,望向酒徒,不發一語。